“師姐說笑了。”
韓衍搖搖頭，淡淡回復一聲。
“哦！”
對于韓衍的回答女子不置可否。
面容表情盡數收斂，飛揚鳳目中泛著似冷漠、似高傲、似霸道的銳利金芒，極富侵略性的直視著韓衍雙眸；
“無需掩飾，我也不會在意，只要你有本事，能壓得過我，莫說是報復，就是讓我做你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女子語調平靜如湖，毫無波瀾，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甚至是天經地義的感覺。
因為她，真是這么想的。
韓衍若有所思。
面前這位師姐不管是出于何種目的，說到底是幫助了他，對他有恩。
他心里確有不爽，但這言說幾句則可，談怎么報復卻不至于；
“不過其言語內容倒真是有趣啊！”
韓衍心間泛著思量，從這段話中，他對面前女子的認知又深刻了幾分。
“這是自忖能壓服所有同境修者，不懼任何挑戰呀！”
“如此豪橫傲氣，如此霸道自信！真叫人不知該說些什么為好。”
“不過也是，能以女子之身，駕馭至陽至剛、唯光與熱、消融萬物的大日金光，成就此等前所未有的功業。
其中雖有氣運使然的因素，但若沒有自身的無匹神意、極端自信又怎么能夠。
她，確實有霸道傲氣的資格、本錢。”
稍微聯想，韓衍又能理解了。
長生不易，道途礙難，多少修行者行至半途即困頓一生，望洋興嘆，徒呼奈何。
但是對于女子這種驚才絕艷的神才，仙才來說，長生雖不能說是唾手可得，但只要不遭遇劫數而導致中途道歿，證就長生業位基本可以預見。
故而其修行除了長生這一繞不開的命題外，還有一些深層次的追求。
所以這種人總會有些出人意料的舉動。
在外人看來實屬莫名其妙，難以理解，但其實對他們來說，卻是他們養勢，聚運，凝意，強大自身的一種手段。
譬如女子異于常人的觀念想法。
亦如劍凌霄主動為韓衍展示劍道威能，望他選擇劍氣凌霄訣以為修持。
歸根到底，是他們的心志夠堅，心氣夠高，野心夠大，簡單的長生之念已然不足以讓他們滿足，而是著眼于長生境界之上的天仙、金仙、乃至大羅之境……
種種所作所為，皆是在為這一目標在積攢資糧。
而我，亦是如此；
只是相比起你們，我的目標更大，大到道之化身的混元圣人也預想不到，底氣更足，足到……
韓衍眸光閃了閃；
隨之看向面前的女子，看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面；
看她隱藏在寬大明黃錦衣下的胸、腰、臀、腿；
看她直令人魂兒悠，膽兒顫的氣質風韻。
目光大膽，毫無掩飾自身的意圖。
對此，女子竟是毫無介懷。
甚而黛眉一揚，曼妙身子擺出一個無限美好的誘人姿勢，而其神態卻又端起，一派莊重霸道，高貴圣潔之狀；
兩者結合，正若集天使與魔鬼于一身，營造出一種可畏可怖，卻又令人忍不住沉淪的迫人風姿，落落大方的任由韓衍來欣賞。
“這是無論何時、何地，何種狀態，都不露怯，不退讓，霸道不服輸！”
“也沒誰了！”
韓衍心中嘆氣。
“話說回來，這位師姐即有端莊大氣的高傲冷艷，又不缺乏嫵媚誘惑的風情萬種，
可仙女可魔女，可御姐可女皇，又A又颯，魅力之大比蕭師姐、穆師姐都要來得直接，直叫人無從抵御啊!”
對于發自心靈的悸動，韓衍并不抗拒；
修行的本質是為了求道，為了長生，為降心猿，伏意馬，讓情欲雜念不能在對求道這一終極目的進行干擾。
而不是為了斷情絕欲，毫無情感欲望可言。
反而是越強大的生靈，其的情感越濃，欲望越強，只是以他們的高度，所思所想所求外人無從揣測，更無法理解。
斷七情，絕六欲確實有助于修行，然則七情六欲根植于人性，乃不可或缺之物，如若缺失，則代表著一個人他不完整。
許多人為了求道而選擇斷情絕欲，這無疑狠絕，也不失為求道者的風范，然則這種人說有多厲害卻不盡然。
因為只有心神意志不堅者，才會被七情六欲所擾，才會無法同時兼容天道、人道；
認真說來，斷七情、絕六欲實屬一種修行捷徑，然捷徑往往不是什么正道，也不是什么好事，并不值得提倡。
因為它違背人與生俱來的天性，背離了人倫綱常，只有天道而無人道，是不完整的。
唯有極于情，方能極于劍，情欲走到盡頭，何嘗不是大道。
然情欲不加控制，走入極端也是為魔，而無情無欲，亦屬魔的范疇。
要想成就那道之化身、高高在上的混元圣人之境，無情無欲可不成。
混元圣人，終究還有個‘人’字不可忽略。
若是連自身情欲都不能容納掌控，需要舍棄。
談何去蛻變，去成就，一顆包羅萬有，容納萬道，混元萬物的混元圣人之心呢？
隨著感悟大衍石越多，高屋建瓴之下，韓衍愈發的明悟到一些大道至理。
而這些至理，整個修行界大部分修士都不知曉，反而是在往錯的路上愈行愈遠。
這思緒發散了些。
“師姐的精神我體會到了；”
韓衍收回思緒，看著女子，以一本正經中帶點挑逗味的說道：
“若能擁師姐入懷，獨享師姐溫柔眼波的凝視，那想來是極好的，我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飛揚鳳目微凝，隨之恢復平靜；
她明白，這是韓衍在向她發起挑戰，而且是除了一方徹底壓服另一方，否則永無消止的那種。
“嗯！不差，不差，這心氣到底不是那些廢物偽君子可比！”
“讓我越來越欣賞你了。”
女子微微頷首，語調低沉不見起伏，而面容上欣賞之意愈見濃厚，似是韓衍說的不是她一般。
“我名顧嫣姒，你夠資格讓我告知姓名了。”
“顧嫣姒！
嗯……這名字不錯，很好聽。”
韓衍輕聲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