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兩個人面前放了熱氣騰騰的咖啡。
然后，張一凡簡單地講了在尼泊爾村子里度過的故事，以及真正需要說的話。可能是因為這樣，克拉克大校的臉色并不是很好。
“看起來像是時候了。”
“是啊，我也需要準備考試專科醫生了。”
“啊，你還在還是住院醫生吧？從你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真不像。”
“您過獎了。”
張一凡表現出謙虛后，克拉克大校先揮了揮手。
“不用謙虛，我只是說了事實。”
“謝謝你這么夸獎我，這段時間你在很多方面幫助過我，我非常的感謝。”
“互相幫助，這也是我的職責。但是我點疑問。”
克拉克大校表示有疑問后，張一凡微笑著說。
“你說吧。”
“一定要回國嗎？你也知道，如果你繼續在這里實習，在國外也可以獲得專家資格證書的。”
“這點我知道，但有人等了我將近3年。”
聽到了張一凡的話，克拉克大校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樣的話，我也不好再挽留了。”
“嗯，但是真的很感謝你關心我。”
“說那里話？如果以后需要我的幫助，請隨時聯系我。我會盡我所能提供幫助。”
克拉克大校不知不覺間用非常豪邁的語氣說道。看來并不是胡說八道。張一凡再次感謝他的好意。
第二天早晨。
出發時間快到了。
張一凡和鄭平安已經收拾完了，正在房間里等待前往機場的吉普車。
還剩20分鐘？不知為什么，心里亂糟糟的。
看到張一凡復雜的表情，鄭平安悄悄地問道。
“為什么表情那么復雜？”
“心情很不好。”
“我也是一樣。”
鄭平安的臉上也上也浮現出不知為何的緊張感。互相看看對方的臉，覺得房間里的氣氛更加沉重了。
這時，張一凡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對鄭平安說。
“我出去一趟，找下詹姆斯醫生。”
張一凡可能想一個人呆著，說完就立刻離開了房間。
在前往詹姆斯醫生帳篷的路上，張一凡的視線自然而然地看向維和部隊大本營內部。
按照維和部隊的遵旨，他們沒有介入圍繞伊拉克的糾紛。只是為了保護那些受傷的人，保守戰火傷害的人重建家園。
就這樣想著，張一凡迷迷糊糊的轉了一圈。看到有些急救患者被抬進卸載吉普車，有些患者則是從其他地區轉移過來的。
伊拉克全地往這里送的患者人數太多，除非政府組織和無國界醫生組織外，從世界各地派來的醫務人員一天也沒有正常休息過，忙于手術和治療。自己也是，為自己自豪。
思考之間，張一凡來大了詹姆斯醫生的帳篷。走進去的一瞬間，張一凡停了下來。
沒有人。詹姆斯醫生昨天收拾的行李包還是整齊地放在原地。
張一凡一臉詫異的又離開了帳篷。難道是又有緊急手術了？正當張一凡帶著不解的表情走的時候。
噠噠噠噠！
身后傳來了急促的的腳步聲。接著傳來了呼喚張一凡的聲音。
“張醫生！”
陷入沉思的張一凡扭頭看向后方。是喬納森醫生。平時淘氣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臉上充滿了焦急。
張一凡連忙問道。
“什么事？”
“跟我來。”
“我嗎？”
“快點。”
喬納森醫生迅速抓住張一凡的手腕，并往回跑。雖然張一凡還沒搞清楚什么情況，但這么急切的找自己，肯定有理由的，所以張一凡就跟著喬納森醫生迅速跑了起來。
喬納森醫生領著張一凡走進了非政府組織手術帳篷。里面準備好了各種手術工具，這也是張一凡非常熟悉的地方。之前派遣結束回來后，偶爾會作為詹姆斯醫生的輔助來這里參與手術。
進入手術候診室后，穿著手術服的詹姆斯醫生在看電腦顯示器。喬納森醫生立刻懟詹姆斯醫生說道。
“我把張醫生帶過來了。”
這時，詹姆斯醫生才從顯示器上移開視線，看著張一凡。
“來了啊？”
“怎么了，你臉色看起來這么不好？”
正如張一凡所說的，詹姆斯醫生的臉色非常的不好。兩個黑眼圈，臉頰有點下垂。這與長時間進行手術后出現的后遺癥類似。
面對張一凡的擔心，詹姆斯醫生毫不在意地反問道道。
“我可以擺脫你一件事嗎？”
“什么事？”
“我想讓你幫我做個手術。你看，我現在的身體成這樣了。”
詹姆斯醫生說完，舉起了手。微微的顫抖著。可以看出他已經體力不支了。
張一凡瞬間愣住了。這是因為詹姆斯醫生第一次要求他主刀。之前詹姆斯醫生從來沒有讓自己主刀過。這也是因為他認為自己還需要學習理論。
張一凡也承認了這一點。自己的實力還不夠。雖然通過很多經驗吸收了卡普里的大部分知識，但那只是理論知識。最終需要時間來整理它。能夠在幾年內完美地消化掉一生積累的卡普里的知識本身就是天方夜譚。
當然，詹姆斯醫生也不是不知道張一凡的情況。但是給了他這次機會。詹姆斯醫生給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不想錯過。但是緊張感涌上心頭。在老師面前動手術，即使再淡定也會產生前所未有的不安感。
這時，詹姆斯醫生說了一句話。
“我幫你。”
“謝謝，但是……”
“現在不是悠閑地說話的時候。”
詹姆斯醫生指著眼前的顯示器說道。冰冷的氣氛使張一凡瞪大了眼睛。
張一凡迅速查看了顯示器上的CT影像。當一看到腹部拍攝的畫面時，張一凡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
一看就知道是脫腸。但是脫腸所在的位置非常的特殊。腸子巧妙地在腹膜和腹肌之間擠出來一個有拳頭大小的鼓泡。
張一凡接著查看了CT拍攝的其他影像，發現患者的狀態太差。
當張一凡在看顯示器的時候詹姆斯醫生說道。
“脫腸的部位甚至出現了腸梗阻。極度的疼痛都是小事，再耽誤下去的話隨時可能會死。”
“等下，先讓我看看患者的病例。“
張一凡說完，眼神瞬間發生了變化。有點放松的樣子早已消失了。不知不覺間就像之前在戰爭地區對待急救患者一樣。
詹姆斯醫生沒有說什么，而是直接遞過去放在旁邊的病例。張一凡接過來就直接翻開仔細看了起來。
這是一位50多歲的女性患者。病例上寫著過去從未動過手術，對麻醉也沒有排斥反應。而且，上面還寫道腹部已經麻醉，等待手術。
張一凡仔細看完后，判斷了自己能否做手術。到目前為止，已經治療過很多次脫腸和腸梗阻患者。
這也是戰爭地區常見的癥狀之一。但是這次患者的患處位置太獨特了。
就在張一凡苦惱的時候想起了詹姆斯醫生剛才說的話。如果詹姆斯醫生給自己做輔助的話？如果出現問題，詹姆斯醫生能直接補救回來。
張一凡想到這里。對詹姆斯醫生說道。
“你真的給我當助理嗎？”
點頭。
“好的，我會全力以赴的。”
聽到張一凡的話，詹姆斯醫生有點驚訝地說道。
“你之前從沒做過類似手術嗎？”
“有。并沒有這么嚴重。”
“醫生不可能只對熟悉的患者做手術。”
詹姆斯醫生這句話張一凡之前也聽過。
“我知道。”
“那你在做什么？還不趕快準備。”
“好的，你先休息，我現在就去準備。”
“你不用管我。”
“好的。”
張一凡就沒再說別的，開始行動起來。
很快，做好手術準備的張一凡走進了了手術室。詹姆斯醫生還沒有進來。看來恢復體力，還需要一段時間。
然而，患者已經做好了全身麻醉。嘴巴并連接著呼吸器。除此之外，身體上還貼著多種襯墊，通過這些襯墊，患者的信息出現在各種機器的顯示器上。
這次負責患者全身管理的麻醉師也是張一凡所熟悉的艾薩克森醫生。
張一凡朝著艾薩克森醫生輕輕點了點頭。
“你好嗎？”
“我很好，但是沒你好，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在做手術。”
“但是我更擔心詹姆斯醫生。”
“哈哈，詹姆斯醫生從凌晨到現在這已是第三場手術了。”
聽到艾薩克森醫生的話，張一凡的眼神有點搖晃。
“你是說這是第三場手術嗎？”
“是啊，凌晨有兩個急診，現在又要做手術。”
“這樣啊。”
“他真是再怎么尊敬都不為過。”
艾薩克森醫生沒有掩飾對詹姆斯醫生的敬畏感。張一凡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心里一陣刺痛。
詹姆斯醫生對患者的態度始終如一。而且詹姆斯醫生在伊拉克停留的時候。還不停地與世界各地與腸道相關的患者通話。
這就是為何張一凡去別的國家援助后，又什么時候回到伊拉克，他都不知情。
張一凡一邊想，一遍戴上了手術手套。正當他緊握酒精棉花，給手術手套再消毒一次的時候。
手術室入口處蓋著的布被掀了起來，詹姆斯醫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