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明白過來的張一凡馬上喊什哈卜。
  “過來幫忙翻譯一下,問問,吐痰時,經常帶血嗎?”
  什哈卜翻譯完,然后把患者的答復說給張一凡聽。
  “說是偶爾有。”
  聽到這話,張一凡略加思索,然后說道。
  “除了肩膀,還有哪里疼?怎么疼?”
  “剛才不是說沒有了嘛。”
  “告訴他不要隱瞞,都說出來,我得知道了才能給他治好。”
  面對張一凡嚴厲的話音,什哈卜似乎感覺到了有問題,所以表情嚴肅地認真翻譯起來。
  最初一直搖頭的男患者終于開始說些什么了。
  “膝蓋或者胳膊肘偶爾有刺疼的感覺,不知道是肉還是筋,反正有些疼,頭一抽一抽地疼,總是感覺很累,但這又不是什么綜合醫院,有必要都說嗎。”
  “吐痰時,還有其它異常嗎?”
  “他說有時會惡心,吐了的時候也有。”
  “這樣啊?”
  張一凡的話音有些低沉了。
  單憑這些癥狀,很難判斷是什么病,所以腦子里開始閃現病名和癥狀。
  就在這時。
  “咔咔!”
  患者又要再次吐痰了。
  此時的張一凡突然有了好主意,眼睛一亮。
  “這里!”
  張一凡飛快地抓住什哈卜的手,痰被什哈卜的手接住了,張一凡開始仔細觀察著。
  黏黏的,像膿水一樣,偶有摻雜著血的痰。
  頭痛和肌肉痛。
  關節痛,還有惡心嘔吐。
  張一凡在腦海里正綜合癥狀的時候。
  什哈卜抓狂的說道。
  “你這醫生真是的!用他自己的手接就行了,為什么用我的手?真惡心。”
  “對不起,突然想起來就隨手。。。。。。”
  “啊,太惡心了!”
  什哈卜朝著張一凡怒吼著。
  但是,張一凡沒有理會,陷入了沉思。
  反倒是什哈卜很是無奈。
  “讓我趕緊洗洗手,太惡心了!”
  什哈卜抓狂似得亂吼起來,似乎是嗆到了,于是干咳起來。
  “咳咳,還嗆著了,哎哎呦。”
  就在這時。
  張一凡看著什哈卜,突然眼睛一亮。
  “就是這個。”
  “什么?突然說什么是這個啊?”
  “想到了,謝謝你啊。”
  張一凡這句話,讓什哈卜更是摸不著頭腦。
  “所以,你在感謝什么啊。”
  “先不要讓他走,稍等。”
  張一凡光顧說完自己的話就走遠了,什哈卜只能眨眨眼。
  “到底是什么情況?”
  而能解答他疑惑的張一凡早已看不到蹤跡了。
  等張一凡再回來后,讓患者服下抗生素,再次讓他躺在寬敞的帳篷里。
  大約過了10多分鐘,患者的痰少了很多。
  張一凡看著患者有所好轉,于是肯定的說道。
  “應該是革蘭陰性桿菌感染。”
  “什么?”
  “我說是肺炎。”
  聽到張一凡這么解釋,什哈卜嘟囔著。
  “放著簡單的話不說,為什么用那么難的醫學用語,醫學用語我都不知道。”
  “多虧你我才想明白的,謝謝。”
  “我么?”
  “這位患者不能在這里治療,最好移送到大本營。來,我們繼續吧?”
  “好的。”
  聽了什哈卜的回答,張一凡微微一笑,走向下一位患者。什哈卜帶著無語的表情,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
  “看到患者,就像狗看到了肉一樣,唉。”
  或許是習慣了,什哈卜開始用食指揉搓鼻尖。
  這時,傳來一股刺鼻的味道,什哈卜臉色一下子變得扭曲了。
  “媽的,痰味,啊,我要再洗一遍!”
  之后,真的是忙得團團轉。
  即使是像地獄般的實習醫生階段,也沒有忙到這種程度,而且,沒有一個患者是可以容易治療的。
  這是張一凡也沒有預想到的程度。
  村民中大約有10來人,因為傷口化膿、腐爛,需要切除。都是捱了半個月到一個月時間,傷口已經惡化。
  假如能早些趕來……每次看到患者的患處,說實話張一凡心里很難受。
  但是,沒有表露出來。
  身上穿的白大褂,已經被各種膿水和灰塵染得變了色。
  滿臉的汗水,凝成汗珠順著下巴流下來。
  而且,張一凡白大褂的兩只袖口已經變成黑色了。也不知道用袖口擦了多少的汗。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診療過的患者已有30多名了。
  這是張一凡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裂開的傷口要縫上。惡化的傷口,去除膿水后消毒,燙傷之類的皮膚病,要涂上藥等。
  這種情況下,可以說,張一凡即使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用的。
  軍官遠遠地看著這一情景。
  這時,一起來的軍人們一個個走上前來,對軍官說道。
  “醫院內部清掃和醫療物品的搬運已經結束了。”
  “好,兩人一組去照看患者。”
  “那不是有醫生嗎?”
  “那個醫生現在快要累死掉了,看看那里。”
  順著軍官手指的方向,他們看到了張一凡的狀態,軍人們的表情沉靜下來。
  年輕的醫生。
  頂著炎炎烈日,好像要暈倒的樣子,但依然不去休息,繼續診治患者。盡管如此,他的臉上還是一直帶著微笑。
  這時,軍人中有一個人說道。
  “走吧,就這么回大本營的話,心里會不安的。”
  “是啊。”
  “走,咱過去幫忙吧!”
  那些對應急救助有基本常識的軍人們,已備好了包扎工具,2人1組,開始分頭行動了。
  軍人們動作敏捷,對于輕微的傷口,他們自己看著給患者處理,只把那些不知道該怎么治療的患者,留給張一凡。
  就這樣,張一凡等人,大家都各自全力以赴地行動著。
  時間慢慢過去了。
  雖然感覺好像剛到這里沒多久,下午來的時候還是烈日炎炎,現在太陽已在徐徐下山。
  現在,軍人們也到了要準備歸隊的時候了。
  稍作休息,軍官朝張一凡走去。
  張一凡已經疲憊不堪,趴在診療桌上。
  軍官小心地開口喊道。
  “張醫生,張醫生?”
  “在!患者在哪里?”
  張一凡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軍官吃了一驚,擺擺手連忙說道。
  “不是患者,是我,我。”
  “啊。”
  這時才明白過來的張一凡發出一聲呻吟,用雙手摸了一下臉。問道。
  “有什么事情嗎?”
  “我們得離開了。雖然想再多待會兒,但是,我們還需要做其它作戰任務。”
  “嗯,應該的。”
  “頭一天,別太勉強了,能推到明天的患者就推到明天吧。否則,你也受不了的。”
  看得出軍官的擔心,張一凡微微一笑。
  “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像你這樣如此熱情的醫生,真是不多。”
  “謝謝夸獎,我需要的東西都弄好了么?”
  張一凡問道,軍官馬上回答道。
  “通訊兵連接上了臨時無線通訊裝置,和本部的通話音質也確認了。還有,醫院內部也打掃完了。”
  “真是太麻煩你們了,不好意思。”
  “是我們應該做的。”
  “你們不是連患者都給幫著診療了嘛。”
  “那也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之一。”
  面對張一凡,軍官一直是面帶暖暖的微笑。
  “移送的患者都上卡車了嗎?”
  “是的,都上車了。”
  “沒有因顛簸些而會出問題的患者,所以不必擔心。”
  “好的,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回去的。那么,我們走了。”
  “辛苦了。”
  張一凡伸出手,軍官也用力的握住他的手。
  人種不同,國家也不同。
  但是,憑著一起度過短暫而艱難的時間這一點,互相看對方的目光里,一直都沒有失去微笑。
  就在這時。
  后面站著的軍人們一齊向張一凡舉手敬禮。
  舉手敬禮。
  沒有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而稍微有些尷尬的張一凡也鄭重地舉手敬禮作為回禮。
  終于,卡車出發了。來的時候,卡車上裝滿了醫藥品和各種生活用品,回去的時候,滿載患者。
  張一凡看到這幅情景非常的高興。
  因為自己來到這里,所以他們得到了充分的治療。來到了最需要醫生的地方。在這里,只有自己是醫生。
  “哈哈哈。”
  張一凡開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