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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闌尾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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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啪嗒。

  究竟有多痛苦,才會在擔架車上不停地扭動身體。

  翻著白眼,嘴里還吐著白沫。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情況非常嚴重。

  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診療。

  而是需要鎮定。

  張一凡下達了使用鎮痛劑的指令。

  “嗎啡!”

  “是!”

  嗎啡是鎮痛劑的一種,它的止痛效果比其他任何藥都管用。當然使用期間要時刻注意觀察,防止因使用嗎啡而造成患者中毒。一般的疼痛是用不上嗎啡的。只有在患者因極度疼痛而導致自身無法思考時才能使用嗎啡。

  快速準備好的嗎啡,慢慢地被注射到了患者的靜脈內。慢慢藥力起到作用,患者看上去已經沒有那么痛苦了。

  “呃。”

  但也不是完全不疼了,因為他的眉頭還是皺得緊緊的。

  如果注射了嗎啡,還能感受到疼痛,那可能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

  就在嗎啡差不多被注射完的時候,她的家屬趕到了。

  示意志愿者們幫忙翻譯后,張一凡連忙問道。

  “什么時候開始疼的?”

  通過志愿者們的翻譯,張一凡聽到了答案。

  “兩周前他就開始喊疼了,但是今天才疼成這樣的。”

  “兩周前?你們也一直沒管?”

  “他一直說沒事。”

  回答問題的家屬看上去有點膽怯。

  張一凡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后說。

  “他有沒有說哪里疼,是怎么個疼法?”

  “他說這里疼,一直反胃,還吐了好幾回。”

  就在志愿者翻譯的時候,張一凡看向了家屬在自己身上所指的地方。

  確定了位置的一瞬間,張一凡的目光垂了下來。

  盲腸壓痛點。是一位叫McBurney的醫學博士在1894年發表的某種病的始發點。

  這種病現在很多人都知道的,俗稱闌尾炎。

  在國內,闌尾炎不屬于大病。隨著醫療設施的發展,闌尾炎更容易診斷,手術也越來越簡單。

  但在伊拉克就不同了。連最常見的X光都沒有。再加上兩周沒有治療,那就更嚴重了。

  慢慢的,患者舒展開了蜷縮著的身體,這時,張一凡走到他的腿邊。

  慢慢抬起患者的右腿。

  “呃啊!”

  患者的臉馬上就扭曲了。

  就在這時,患者瞪著張一凡,嘴里還嘟囔著什么,張一凡一臉疑惑地看著志愿者。

  但志愿者這次卻沒有直接翻譯出來了。可張一凡還必須得聽。

  “他說什么?”

  “這個,有點。”

  “趕緊翻譯,我必須的知道他說的什么,趕快。”

  在張一凡的催促下,志愿者開動腦筋,盡可能小心地說道。

  “說得好聽點,就是兔崽子,我要殺了你。”

  “呃。這種反應還不錯。”

  “哈哈,你別生氣啊。”

  “碰到他的痛處,他能說好話才怪呢。”

  張一凡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看到他這副樣子,志愿者反而很有感觸的樣子。

  張一凡繼續說道。

  “你告訴她,我只需要再確認一下。”

  “好。”

  志愿者答道。志愿者剛翻譯完,患者就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至于到底罵了些什么,大概想象一下就行了。

  張一凡強行翻過患者的身體,讓他的雙腿往后微微彎曲。

  “呃啊!”

  患者兩眼通紅,疼痛的叫罵聲越發刺耳,不斷地沖擊著張一凡的耳朵。志愿者們有點不忍心翻譯出來,所以只說了些重點。

  “他說很疼,其他的我就不翻譯了。”

  “嗯,好的。”

  志愿者苦笑著。

  之后,張一凡又進行了幾項檢測,最終可以確定。

  就是闌尾炎。

  而且由于壓迫太久,已經破裂。

  患者疼的這么厲害,里面究竟是什么樣子,想想都覺得可怕。

  目前,只有早一點進行手術,早一點為患者減少痛苦,還能降低患者的生命危險。

  張一凡沒有繼續想下去,問在一旁看著患者的護士。

  “馮教授在哪兒?”

  “出去了。”

  “出去了?”

  “說他認識的一位美國朋友來了。”

  聽到護士的話,張一凡按皺起了眉頭。

  情況刻不容緩,不能再耽擱了。

  張一凡沒多想,立刻說道。

  “去手術室!”

  “什么?”

  “手術室,快點!”

  張一凡上前推動擔架車,護士們也只好跟著行動起來。就這樣推著擔架車進了手術室。

  李飛揚驚訝地看著張一凡和擔架車。

  “你要干什么?”

  “闌尾炎!”

  “然后呢?”

  “已經破了。”

  聽了張一凡的話,李飛揚愣住了。

  雖然他是胸外科的住院醫生,但對外科的基本知識還是有所了解的。

  李飛揚想了想,連忙后退了一步。

  “我沒在這兒出現過。”

  “你總是這樣。”

  “這是我的方式。”

  李飛揚慢慢后退,什么話都沒說,就離開了手術室。

  這時是完全不參與的意思。

  現在,需要一名助手。

  就在張一凡苦惱的時候。

  刺啦!

  手術室的簾子被猛地拉開,詹寧斯走了進來。

  “嗨,聽說你要做緊急手術?”

  “你是來幫我的嗎?”

  “不然我為什么要來?”

  詹寧斯瞇眼笑了起來。但張一凡卻覺得哪里不對勁。

  詹寧斯自己也說過曾經做過主刀,這次卻沒有說自己要主刀。

  戴好手術用的發帽和口罩后,張一凡問道。

  “你怎么沒讓我閃一邊呢?”

  “這是你的手術啊,患者也是你接手的。”

  “是嗎?”

  “以你的膽量,能把患者推到手術室來,說明你是有這個能力的,況且我怎么能搶別人的患者呢?這里又不是在國內醫院。”

  聽到這話,張一凡愣住了。

  這里不是國內醫院。

  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刺激到了張一凡的神經。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瞬間在腦海中浮現。

  雖然不是在國內,但外科3組是按照與國內相同的體系運行的。

  說不定張一凡也已經不知不覺地融入到了這種體系中。

  張一凡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煩悶了。

  因為束縛和壓制。他就是為了逃離這種氛圍才來到伊拉克的,但至今還在這種狀態下掙扎著,想想還真是可笑。

  張一凡摘下口罩,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

  「張一凡,打起精神來!」

  張一凡暗自激勵著自己,眼神有了很大的變化。

  “哦吼。”

  張一凡聽到了詹寧斯輕輕吹口哨的聲音。他察覺到了張一凡的變化,同時表露出了期待。

  張一凡看著詹寧斯,瞇眼笑了起來。

  “開始吧!”

  “當然,主刀醫生。”

  不知不覺,兩人的眼角上浮現出了相同的笑容。

  護士們迅速完成了手術前的準備。

  “張醫生,都準備好了。”

  站在張一凡身邊的護士說道。接著,張一凡輕輕點了點頭,然后深呼吸。

  這是他第一次站在主刀的位置上。

  這種感覺太棒了。有些熟悉,還有些懷念。張一凡和卡普里的記憶交織在了一起。

  接著,張一凡穩定了一下心情,低聲宣布。

  “手術開始,手術刀。”

  張一凡伸出右手,護士把手術刀遞給了他。

  不知怎么的,當張一凡站在主刀的位置上,握著手術刀時,腦海里仿佛聽到了卡普里的聲音。

  —手術刀很鋒利,不要握得太緊,只要輕輕地抓著,放在要切開的部位上一樣,慢慢移動就可以了。

  「輕輕地。」

  張一凡慢慢放松了因太緊張而用力過猛的手,然后移動手術刀。

  瑟瑟。

  手術刀劃過的地方被整齊地割開了。

  切斷毛細血管后溢出的血由助手詹寧斯來處理。

  “牽開器,電燒灼器。”

  哧哧。

  從打開切口到止血,可以說是得心應手,可看上去又有種莫名的粗笨。

  雖然粗笨,卻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迅速止血后,張一凡向患者的腹內看去。

  跟預想的一樣。闌尾不斷變大,發展為闌尾周圍膿腫,然后破裂了。

  到目前為止,一切在張一凡的預料當中。

  問題是破裂的膿腫已經向周圍擴散,蔓延到了小腸和一部分大腸上。

  再過一段時間,就會發展為為腸梗阻。

  就像當初作為石主任助手參加的那場手術一樣,先不說有多痛苦,根本就是瀕臨死亡。

  現在還沒到那種地步,但是也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詹寧斯也發現這一點,他擺弄著鉗子,開始找闌尾,作為助手,他的判斷很準確。

  但還沒過20秒,詹寧斯就慌慌張張地對張一凡說。

  “沒有找到闌尾。”

  “肯定沒有。”

  “為什么?”

  通過口罩間隙能看到詹寧斯驚訝的眼神,張一凡依舊淡定地說。

  “已經破裂到這種程度的話,肯定已經溶解了。”

  “是嗎?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嚴重的闌尾炎。”

  詹寧斯誠實的樣子看上去還不錯。

  張一凡接著對詹寧斯說。

  “先從被膿腫溶解的部分開始逐一清除,手術由急性闌尾炎變更為小腸吻合術。”

  “大腸呢?”

  “大腸目前情況不嚴重,吃藥應該就能痊愈吧?”

  張一凡問道。但詹寧斯回答問題的聲音卻莫名的響亮。

  “主刀醫生都已經作出判斷了,還用問嗎?”

  “那就開始吧,剪刀。”

  張一凡的手開始快速移動。

  張一凡擁有全世界最厲害的知識,但并不代表由他主刀,就能保證手術順利。手法還不夠熟練,手術過程中出現了很多失誤。但絕對沒有傷及患者內部器官。

  張一凡決定先將被膿腫溶解的小腸切除,他的額頭上已經全是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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