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張一凡和蘇學民站在公交車站臺上。
  蘇學民確認了下時間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啊,真遺憾,要是明天真的沒事,我們應該去好好喝一杯。”
  “是啊,好不容易見一次面。”
  “是啊,都時隔一年啊。當住院醫生后誰知道什么時候會再見面。”
  蘇學民的臉上充滿了遺憾。
  實際上是偶然相遇的。如果不是張一凡突然來這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面。
  張一凡也清楚,所以想了一會兒說。
  “我可以建一個微信群,同學都可以加進來,好好聊聊。”
  “可以!這是個好主意。”
  “嗯!”
  那輛從遠處緩緩駛來的公交車停在了公交車站臺上。
  蘇學民臉上露出了微笑。
  “好,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慢點。”
  “有時間的話一定要喝一杯。知道嗎?”
  “明白!”
  互相猛擊拳頭約定好后,蘇學民上了公共汽車。
  過了一會兒,直到公共汽車開走,蘇學民一直看著張一凡。
  公共汽車開走后,張一凡才轉身離開。
  不知不覺間,張一凡臉上的微笑已經變得冰冷。
  自從聽到關于自己不好的故事后,心里一直很冷。只是因為和蘇學民在一起,所以沒有流露出來。
  “臟,真骯臟!”
  張一凡憤怒的罵道。那次事件后,張一凡四處奔走,很好地收場了。對患者和監護人也真心道歉了,因此沒有被訴訟。
  醫院也將病人轉移到高級病房,把診療改為特診。
  事實上,這也只是為了讓對方滿意不提起訴訟。
  “干脆忘了吧,心里也會舒服點。”
  反正也是無法挽回的事情,所以張一凡自己安慰自己的心。
  但情況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順利。過了幾天,沒有醫院聯系他來面試住院醫生。
  慢慢地姐姐和姐夫也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當然,他沒有公開表示,但也沒有掩蓋自己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張一凡自己承受的壓力非常大。
  不久后,市內各大醫院的今年住院醫生招聘將結束。如此一來,接下來一年內,張一凡將沒有工作可干。
  一想到這個,就感覺頭暈目眩。
  卡普里的記憶現在已經完全融入,但不知道會維持到什么時候。
  在此之前,他必須盡快的多參加手術,來完全消化成自己的東西。讓自己成為世界上最好的胸外科醫生。
  如果這記憶就這樣消失了,我感覺我會爆炸的。
  而且還要賺錢,雖然自己有醫學院的支持,但是家里情況不太好,即便如此,父母都盡力支持他。
  報恩?
  白骨變成泥土之前,也不夠。
  姐姐和姐夫的期待又如何?
  所有這些,都無情地壓在了張一凡的肩膀上。
  無奈之下,想努力忘記的首都大學附屬醫院的怨恨再次涌上心頭。
  “這些狗崽子”
  不由自主地暴了粗口。
  壓力越來越大,就想喝酒。就想起了徐嘉年。
  張一凡拿起來了手機。
  叮鈴鈴。
  鈴聲響個不停,這時電話里傳來了徐嘉年的聲音。
  “張一凡啥事啊”
  “出來喝酒。”
  “呃?好的,一會見!”
  聽到徐嘉年火熱的反應,張一凡臉上露出了微笑。
  深夜,張一凡來到首都大學附屬醫院附近的鹵肉店門前。
  這是他實習期間偶爾出來充饑的地方。
  張一凡抬頭看了看這間門面店。
  雖然看到了5層樓高的建筑物,但張一凡的視線卻不由自住的往后面醫院看去。
  “吃人的建筑物!”
  越看越生氣。
  張一凡趕緊走進了鹵肉店。這家鹵肉店里面布置的像露天大排檔,價格便宜但是味道不錯。
  很受附近公司職員的歡迎,醫生也很喜歡這個地方。
  或許會有認識的人來吃,看了看,幸好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環顧四周,張一凡發現徐嘉年坐的位置。
  但是并不是一個人。鄭平安和李飛揚也在。
  張一凡的臉上露出了驚訝。
  徐嘉年和這兩個實習生關系不太熟。
  張一凡走了過去說道。
  “大家最近過得怎么樣?”
  聽到張一凡不耐煩的聲音,三個人立刻轉過視線。
  “快坐下!”
  首先是徐嘉年的聲音。其后是鄭平安和李飛揚的聲音。
  坐在空座位上的張一凡問道。
  “怎么坐在一起了?”
  “當時我自己一個人在等你,他們進來了。聽說你要來,就一起等你了。”
  徐嘉年話音剛落,李飛揚用特有的冷冰冰的聲音說。
  “如果你不樂意的話,我們就去別的地方。”
  “那不是。你們竟然有時間出來喝酒?”
  “明天才開始。所以想出來喝一杯。”
  李飛揚淡然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相反,鄭平安卻坐立不安,好不容易開口說道。
  “張一凡啊。今天想吃什么,我請客。”
  “是啊。對你來說,我想吃什么你都的請客。是嗎?”
  “那,是的。當然了。”
  鄭平安一改常態,徐嘉年和李飛揚反而感到差異的看著他。
  “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
  “今天很高興見到大家。我先喝點酒吧。”
  聽到張一凡的話,徐嘉年拿起了桌子上的白酒。
  同時張一凡舉起玻璃杯,徐嘉年連忙說道。
  “喂!分辨不出那個是酒杯和水杯嗎?”
  “今天就用這個杯子,我的好好放松下。”
  “有什么事嗎?”
  “沒有,怎么了很奇怪么?”
  張一凡問的時候,徐嘉年突然停了下來,然后滿臉疑惑的問道。
  “你要去那個醫院當住院醫生?”
  “不知道。哎呀。先喝一杯。”
  “張一凡啊。”
  “我們喝酒吧。”
  張一凡夸張的轉移話題。
  但是他們好像都預料到了發生的情況。
  雖然鄭平安更加的不知所措,但是從張一凡現在的表現來看,已經沒辦法挽回了。
  白酒勁真大。
  張一凡搖著玻璃杯催促道,徐嘉年苦著臉倒酒。
  其他同學們都慢慢的喝了白酒,但張一凡毫不介意的說道。
  “祝我的同事住院醫生生活順利!”
  說完,張一凡狠狠的碰了下杯子,仰頭,連玻璃杯都要吞下肚似得猛灌。
  “喂,吃點肉。”
  “謝謝”
  張一凡張開嘴接住肉。
  之后,喝酒一直在繼續。
  但只有張一凡一直用玻璃杯喝酒。
  坐在旁邊的徐嘉年擔心的說道。
  “喂,少喝點兒。”
  “還早著呢!”
  “這已經喝了第4瓶了,再這么喝下去,沒辦法送你回家。”
  雖然徐嘉年在旁邊不停的嘮叨,但張一凡還是露出了微笑。
  “我的酒量,這就小瓶子大概是10瓶。”
  “牛B。”
  “海量。”
  “繼續喝!”
  張一凡再次將玻璃杯灌滿。徐嘉年也放棄了,連連搖頭。
  大家都沒有說什么,張一凡為什么這樣喝酒,早就看出來了。
  但是一個人。鄭平安望著那樣的張一凡,坐立不安。
  因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對不起,無法公開道歉,所以臉色更加暗淡。
  似乎看透了其中的問題,李飛揚問鄭平安。
  “你一直不怎么吃,怎么了?”
  “呃?啊,沒有。”
  “真的嗎?”
  “嗯。”
  鄭平安尷尬的回答后。
  李飛揚慢慢地喝完酒,然后低聲說道。
  “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吧。”
  李飛揚說完,包括張一凡在內的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
  李飛揚好像預料到了,接著說。
  “那天晚上護士路過的時候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什么聲音?”
  張一凡瞇起眼睛問,李飛揚泰然自若地往空杯子里灌滿了酒,說道。
  “聽說你不是一個人在那個病房里。”
  “怎么可能!”
  “我認為我說的可信。并且從常識來看不奇怪嗎?一個人在護理,用錯了藥。這前后不符啊。”
  李飛揚隨著漫不經心說著,張一凡的眼睛變得更加犀利。
  相反,正在拿酒杯的鄭平安的手卻劇烈的抖動。
  咣當。
  鄭平安手里的酒濺到杯子外,徐嘉年問道。
  “平安啊。你突然怎么了?”
  “呃?沒事。”
  鄭平安趕緊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手藏在懷里。但是,搖晃的眼神卻無法隱藏。
  這時,李飛揚接著說道。
  “如果。如果那個病房里有兩個人,那就是問題所在,說著說是一個人暫時離開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張一凡猛烈的捶了下桌子,打斷了李飛揚的話,然后低聲說道。
  “這是我的失誤。”
  “可是你緊急情況下比任何人都強!”
  “夠了!不要再說了!”
  “如果當事人這樣說,就不需要再多說了。不是嗎?鄭醫生?”
  聽到李飛揚的話,鄭平安大為震驚。
  “啊,不是。這個。”
  鄭平安一臉尷尬的樣子使徐嘉年的眼神變得更加犀利。
  “怎么我腦子出現了這個幻想?”
  “是啊。無用的幻想,喝吧。李飛揚。”
  看著張一凡想要殺掉他的眼神,李飛揚卻只是聳了聳肩膀。
  與這兩個人不同,徐嘉年一直看著鄭平安。
  “喂,鄭平安。你來解釋下?”
  “不要說了!”
  “張一凡。你安靜點。我現在很生氣!”
  “別問了!”
  雖然張一凡極力阻攔,但徐嘉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鄭平安。為什么不說話?沒聽見我說話嘛!”
  “徐嘉年。”
  “除了我的名字,沒有別的要說的嗎?”
  鄭平安真的很難堪,閉上了眼睛。接著咬緊嘴唇,猛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