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你死了我死了 一頭在之前甬道內見過的那種豹子般的變異獸從棚外慢悠悠地路過,它的鼻子似乎有傷,嗅的很吃力,時不時還需要張開嘴喘一會兒。
孤身一人在這荒郊野外,對抗惡劣的環境已經消耗掉太多體力,現在的李鶴只想盡快找到一個可以安然休息的庇護所吃點食物喝點水,戰斗能避則避能免則免。
他在剛剛思考的時候正好走到桌子和木板床之間的夾縫,這是一個天然的躲避視線的角落,突然出現的變異獸,提醒了他一路走來的安全只是假象,這種怪物能夠光明正大的走在露天之下,說明外面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了,或許真的已經變成一片妖魔橫行的“無主之地”。
小心翼翼地蹲下、移動,避開異獸觀測的視線。
變異獸在棚外停住,仰起腦袋嗅了嗅,眼珠子往棚內來回地看,一會兒后疑惑地再次嗅了嗅,似乎觸及鼻子的傷勢,痛苦哀鳴了一聲,隨后晃了晃大腦袋慢慢走開。
李鶴屏著呼吸,慢慢挪動身體,保證身前的這張桌子能夠一直擋在自己和變異獸的視線之間。
“咯吱!”
不知是衣服的哪里掛到背后的木板床,隨著李鶴側移的動作拉扯出一聲聽起來就像在說“你死了你死了”的響聲。
‘我死了我死了’李鶴額頭狂飆冷汗,眼睛死死盯著變異獸,心里打定主意只要對方有丁點不對勁的舉動立馬就一個魔法箭扔過去。
變異獸再次扭頭看棚子,可從它這個角度看過去,怎么看都只有一堆爛木頭,于是它的臉上寫滿了疑惑,直到最后還是晃了晃大腦袋,勸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慢悠悠地踱著步,崎嶇的地面對它沒有任何影響,順著路走過一個拐角消失了。
李鶴蹲著握住桌腳的手幾乎把桌腳捏碎,直到變異獸消失在拐角他才終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然后桌子散架了。
“嘩啦啦淅瀝瀝轟隆隆噼里啪啦啷個哩個啷喲巴扎嘿”
木棍木板條條片片碎了一地。
這桌子散架散的好徹底,一片完整的零件都找不到。
多大仇?
李鶴的額頭狂飆冷汗,心里默念‘我死了我死了’,眼睛死死盯著路的拐角,只要變異獸敢露頭,立馬一個魔法箭扔過去。
過了一會兒,不知是他的運氣好還是變異獸的運氣好,那只消失在拐角的變異獸始終沒有出現。
李鶴擦了把額頭的汗暗呼好險,低下頭從桌子的殘骸中撿起一把武器。
新時代勃朗寧,彈匣容量13發,等級:未知,屬性:未知,特殊技:未知,啥都未知。
本次鑒定所需積分:2是否鑒定?
‘咦?從鑒定積分上來算,這槍竟然是G+級道具嗎?’
李鶴淡定地調戲輪回:鑒定!
積分不足,鑒定取消 聽到輪回一絲不茍的回答,李鶴一臉可惜地搖頭。
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難道他覺得多調戲幾次輪回就能免費給他鑒定嗎?
他拿著手槍翻來覆去地看,有些愛不釋手,男人都愛打手槍。。。可惜這把槍的彈匣是空的,否則他真的好想不顧動靜打上幾發試試。
把槍往腰帶上試了試,毫無意外地被提示未鑒定,場面就變得很尷尬。
丟下么太不舍得,這是那桌子拼著自殺了才送出來重現光明的武器。
可帶著又實在礙事,沒有彈藥只能砸核桃。
李鶴很糾結。
‘罷了罷了,畢竟這是我的第一把槍,真槍!如果未來有可能搞到子彈的話,那就發達了。’
他挺起身子打算把槍別進腰帶。
這一抬頭,眼前出現烏溜溜一雙大眼珠子,變異獸不知什么時候走進了棚子,頂著碩大的腦袋就站在李鶴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李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么近的距離他根本不敢放魔法箭,爆炸范圍能把他送去見去世多年的爺爺。
下意識地舉起手里的手槍。
“嗷!!!”
變異獸看到手槍就是一聲震天怒吼。
巨大的聲浪伴隨著多年不刷牙的口臭形成一股迎面而來的強風,吹的李鶴臉色蒼白,手里的槍咔嗒一聲掉在地上。
很神奇的是,似乎是看到眼前的人把武器“放”下了,這只變異獸竟然也不撲上來啃雞爪,反而是伸著鼻子貼近他的身子嗅。
看著近在咫尺的變異獸,以及那副潰爛的皮膚,李鶴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他清楚的記得,眼前這些東西,身上可是帶著不知名的腐蝕性的,五人組那種猛人都扛不住被迫用藥,自己要沾上一點恐怕就直接見爺爺去了吧?
“嗷嗚”
一聲哀鳴將李鶴喚回魂,原來是變異獸嗅了半天嗅嗨了,不小心觸動了鼻子的傷勢。
看這熟悉的情況,李鶴回憶起之前從棚外走過的那只變異獸,同樣是鼻子受傷,原來就是剛才那只去而復返了啊。
這次離得近了,他能清晰地看到變異獸鼻子的狀況。
一根看起來很堅硬的木刺扎穿了它的鼻翼,深深地刺進了左邊鼻腔的嫩肉里,木刺的位置有點歪斜,似乎曾經有某種大力將木刺往鼻翼外扒拉過,卻又沒有徹底將木刺推出鼻腔,導致傷口被扯得很寬。
這處傷口看樣子已經有不短的時間,周邊已經開始腐爛,流著惡臭的黃膿,奇妙的是,這種腐爛跟它們皮膚上的那種潰爛還不一樣,皮膚上的潰爛像是它們的武器,而鼻子這里的腐爛,則像是武器生了銹。
真不知道這頭倒霉的變異獸是怎么惹上這么一根堅強的木刺的,扎的位置太有水平了,這種明顯需要用指頭捏住往外拔的高端操作想來就不是變異獸那笨重的爪子能玩得轉的。
李鶴心里很有一種莫名的沖動想把那根礙眼的木刺拔出來。
他所有的理智都在提醒他不要管這頭會吃人的怪物,并且如果有可能的話盡可能地遠離它。
可他的目光就是離不開那根木刺。
倒不是說他對變異獸心生憐憫什么的,自己都親手干掉三只了,對這種食物鏈上的敵人他沒有絲毫同情可言。
他。。。只是強迫癥犯了。
就像有些人看到結好的痂就想摳,看到翹起的倒刺就想撕,看到飛過的飛機就想打。
李鶴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他看到這扎進肉里的木刺就很想給它拔出來,哪怕之后雙方再拼個你死我活,也得先把木刺拔出來再打。
忍不住了!
李鶴慢慢將手伸向那根木刺。
變異獸剛開始還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看著李鶴,后來慢慢發現對方的“爪子”正在靠近鼻尖那處折磨得自己生不如死的傷口,頓時怒了。
“嗷!!”
一道帶著強烈口臭的聲浪再次噴了李鶴一頭一臉。
“你是不是傻嗶!”強迫癥爆發的李鶴連自己都打,哪里還管得了此刻身處何種境地,見到對方完全不配合的樣子,他猛地站起來指著變異獸破口大罵:“說你呢是不是傻嗶!給你拔刺呢沒看到嗎還沖我吼?”
他指著變異獸的鼻子大喊:“鼻子!鼻子!聽得懂嗎傻嗶?”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鼻子!給你拔鼻子上的刺!”
變異獸歪著腦袋,豎起了耳朵,一臉迷茫和無辜。
“臥靠這嗶氣死我。”李鶴扭頭四下找了找,從桌子的碎片中翻出一根較細的木條,一只手捏著自己的鼻子,一只手拿著木條佯裝往下扎的樣子,對變異獸大聲說:“木刺!扎鼻子里了!很痛很痛奧嗚嗚嗚”用手抓著木條按在鼻子上假裝扎進去了,然后學著剛剛變異獸哀鳴的樣子搖頭晃腦,嚎了一會兒后又用手捏住木條的尾端,嘴里配音說:“鼻子!木刺!拔出來!”手上往外一拉,木條從鼻子上離開,然后隨手丟到地上,摸著鼻子長哈一口氣說:“拔掉木刺!舒服!”
原本蹲得跟只大貓似的專注看李鶴表演的變異獸,被李鶴從鼻子上“拔”出來丟到地上的木條嚇了一跳,往邊上蹦了一下然后匍匐在地,伸出前爪小心翼翼地撥了撥地上的木條。
“愚蠢是原罪啊。”見變異獸完全無法交流的樣子,李鶴長嘆了一口氣,坐回地上放棄掙扎:“要么你把我吃了,要么滾遠點讓我一個魔法箭結束你,總之別讓我再看到那根木刺了。”
李鶴這邊消停了,卻不想變異獸那邊又不同了,它研究了一會兒李鶴丟在地上的木條,又扭頭看了看李鶴好端端的臉,呆了呆,又把鼻子探了過來。
“哎呀你煩不煩!”李鶴不耐煩地說:“跟你講其實你這傷我搞不了!我會被你身上的腐蝕融化掉的!”
變異獸蹲下,歪著腦袋,豎起了耳朵,一臉迷茫和無辜。
“哇呀呀呀呀呀”李鶴坐直身體,假裝用手遙遙碰一下變異獸的身體,然后立馬縮回來,學它哀鳴道:“腐蝕!我奧嗚嗚嗚嗚。。。”
他還在那里搖頭晃腦的嚎著,這邊變異獸這回好像聽明白了,只見它趴地上干嘔了幾聲,吐出一塊亮閃閃冒著藍光的晶石。
然后渾身上下的皮膚肉眼可見的恢復了正常,潰爛統統消失不見,變回一只灰不溜秋的“豹子”。
還在手舞足蹈的李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