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老城區,房租老舊,巷口狹窄,吳言如同一只老鼠,穿梭其中。
他沒有奔跑,亦沒有慌張,猶如一個普通的行人。
也許會有人看到他,但不會有人記住他。
人們與他擦肩而過,不會留下任何印象。
這是吳言最擅長的事情……把自己“藏起來”,把自己藏在蕓蕓眾生之中。
不久,吳言穿過一條僅有不到兩米寬的狹窄小巷,來到一棟大樓后面。
這是一棟新建的樓盤,還未開售,基本上無人居住,這四周的人流量也極低。
故而,吳言從小巷出來后,左右環顧一周,一個人都沒有。
他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氣,步伐都變得輕盈了不少,正準備離開。
突然,隨著一道奇怪的聲響,吳言腿上一痛,他痛呼一聲,腳底一軟,摔倒在地。
在他腿上,赫然多出一個汩汩淌血的血洞。
“抓到你了,小老鼠!”
吳言一臉驚恐的順著這渾厚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不遠處一個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正緩緩朝他走來。
這個男人的面容,足以讓人過目難忘。
五官硬朗,皮膚黑黃,在眼角處有一道駭人的舊傷疤。
這道傷疤扯著眼角,使他整個右眼都仿佛往下傾斜了幾公分。
原本堅毅的面容,由于這只略顯歪曲的眼睛,顯得頗為猙獰、駭人!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要做什么?”吳言滿臉的慌亂與害怕,借著話語的掩護,右手悄無聲息的朝藏在衣服下面的手槍摸去。
“你可以叫我異形,不過你很快就會是一個死人了,沒必要認識我。”異形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認識你,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吳言說話間,猛然掏出藏在衣服底下的手槍,他神色猙獰的舉槍瞄準。
“呃啊!”
異形像是早有防備一般,在對方還未開槍之前,輕描淡寫的一槍,打穿了這家伙的手腕。
吳言捂著傷口,發出了痛苦的哀嚎,手中的槍,掉落在地。
異形這時才上前,撿起地上的手槍。
“放心,我現在還不會殺你。”他以一種貓戲老鼠的眼神俯視著這家伙,“不過你這笑面蝴蝶的boss,實在是太拉了,也難怪整個組織都被端了。”
“你為什么能找到我?”吳言捂著傷口,臉色慘白的看著眼前這人。
“找到你很難嗎?”異形疑惑道,“我只是找人在一個手機上做了點手腳,只要有人朝著那個手機撥打電話,那個人就能第一時間定位到對方的具體位置。”
“可我明明第一時間摧毀了電話卡。”吳言一件不甘,“你就算定位到了我在老城區,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實時位置,這片區域這么大,你憑什么肯定我會經過這里?”22文學網 “只需要稍微推理一下,不就行了?”異形依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最主要的是,那個叫做醫生的家伙告訴我,你是一個謹慎到極點的家伙。”
“在此前提上,找出你的逃跑路線,實在是沒什么難度。”
“這片老城區,監控數量不多,但還是有那個幾個的。”
“像你這樣謹慎的家伙,必定不可能把自己的形象暴露在監控中。”
“那只需要看著這片老城區的地圖,把所有有監控的路線封死,那真正剩下的逃跑路線,也不過區區4條。”
“現在這條路,是人流量和監控最少的,像你這樣膽小至極的老鼠,有很大概率會走這里,所以我親自來了。”
“事實上,另外三條路,我也有布置。”異形掏了掏鼻子,“你如果走那幾條路的話,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會兒。”
“你憑什么篤定我一定會逃跑,要是我就躲在老城區里不出來呢?”吳言還是不服。
“不是都說了嗎?這一切推論都有一個前提——你是一個謹慎到極點的人!”異形很悠閑的解釋著,“在我看來,所謂的謹慎到了極致?不就是膽小如鼠嗎?”
他把剛挖出來的鼻屎蹭在對方衣服上,“像你這樣的老鼠,察覺到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哪里還敢留在這里?”
吳言神情有些恍惚,顯然是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輸在了曾經最驕傲的地方。
他最引以為傲的謹慎,在對方眼中,不值一提,甚至成為了他一敗涂地的罪魁禍首。
雙方真要正面對抗的話,異形肯定不會贏的這么容易。
這一次,他有心算無心,對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再加上提前布局,出現這種結局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說到底,再聰明的人,也不過是肉體凡胎,不可能面面俱到。
只要有一處沒算到,就有可能被別人一顆子彈送上西天。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抱歉,來晚了。”
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十分溫文爾雅的男子,提著一個工具箱,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行了,你整快點,醫生。”異形看了一眼對方,退到一旁。
醫生微笑著點了點頭,從兜里拿出兩幅手銬,將吳言的手腳都拷上。
“你要做什么?”吳言心中閃過一陣不詳的預感,臉上露出幾分慌亂。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醫生拿出一個布團,塞進對方嘴里,然后用膠帶,把吳言的嘴封上,“但我只想聽到最直接、最真實的答案。”
他一把扯住對方的頭發,用力朝著一旁的小巷里拖去,“為了避免你說一些沒必要的廢話浪費大家的時間,所以我要對你稍微用一點小手段。”
異形沒有說話,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醫生費力的將吳言拖入小巷里,將手上帶血的頭發都甩在地上,稍微喘了一會兒氣,他才打開工具箱。
里面赫然有著各式各樣的手術刀,五花八門,卻讓人不寒而栗。
醫生取出一副口罩和一雙手套,不急不緩的戴上,猶如一個即將進行手術的大夫。
“什么時候,你覺得自己能夠回答我那個問題了,就眨眨眼。”他緩緩取出一把手術刀,望向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