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承光聽完這一切,沉默片刻道:“你編故事的能力確實不錯……”
他頓了頓,“不過那也僅僅只是你幻想出來的故事而已,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他笑了笑,“如果劉樂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受我指使,那我應該努力保全他才對,憑什么敢讓他被警察抓?
那家伙也不像個硬氣的人,被警方抓了之后,很有可能會將我暴露出來。
他被抓,就意味著我也會一起完蛋,我會為了一時爽快來算計他嗎?”
“你肯定在布置計劃前,就向他坦白了其中的利弊,并且強調了計劃暴露后,對方絕不能將你抖出去。”溫亦謙笑了笑,“當然,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還不夠保險。
畢竟那家伙一看就不太聰明,萬一一不小心扛不住壓力,將你說出來了,事情就麻煩了。”
他頓了頓,直視著對方,“所以,你肯定事先就給他下過猛藥,以他最重要的東西為要挾,確保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將你暴露出去!”
他補充道,“更何況,那家伙之所以被抓,完全是由于自己蠢,他怎么也怪不到你身上。
以他的腦子,更不可能想明白你的算計,在他心中,你還是那個幫他出謀劃策的謀士。
于情于理,他都沒必要平白無故的拖你下水。”
他緩了緩,“甚至于,在他心中,也許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你能救他。
也正是這一絲幻想,基本上把他拖你下水的可能性降到了零。”
屈承光面無表情的盯著溫亦謙,看了半響。
“說到底,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斷,看上去還挺合理,實際上沒有半點證據。”他笑著搖了搖頭。
“想要證據還不簡單?”溫亦謙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道,“以那個劉樂生的腦子,我用不了十分鐘,就能讓他乖乖把你供出來。”
聽到這,一直云淡風輕的屈承光,臉色微沉。
溫亦謙帶給他的感覺,一直都很怪異。
從一開始,對方見到他,甚至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就說他是兇手。
那時,他明面上沒有露出破綻,但心頭著實抖了抖。
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根本就不像尋常偵探一樣,根據已有的線索去推斷事實。
也不像其他高智商人群,憑借強悍的大腦,找到蛛絲馬跡,洞悉真相。
溫亦謙更像是在憑借已知的事實,以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還原整個故事。
這一點就非常奇怪,因為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充滿著無數種可能。
就像是看圖說話,一張普普通通的圖,在每個人眼里,都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故事。
用已知的事情,編造一個故事出來,并不算多難。
真正難的地方在于,如何讓這個故事貼近真相,甚至完美還原真相!
在編造過程中,稍有偏差,故事就有可能會走向另一個極端。
然而,溫亦謙的故事,哪怕不是完美還原真相,但每一環都恰到好處的貼近真相。
這其實是一件非常離譜的事情。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整個故事,完全按照溫亦謙的思維邏輯在發展一樣!
屈承光眼神復雜的看著眼前這家伙,對方帶給他前所未有的詭異感。
“你想要什么?”他終于放棄了無謂的偽裝。
以溫亦謙表現出來的能力,剛剛那話就算有所夸大,也絕對不是吹噓。
溫亦謙確實有能力讓被抓的劉樂生將他供出來。
不過,溫亦謙卻沒有這么做,反而等警察離開后,跟他單獨談話。
這也就意味著這家伙最開始說的那番話,很有可能是真的。
這家伙不是警察,并且也完全不想抓他!
這樣想來,溫亦謙很有可能另有目的,所以屈承光才會有此一問。
“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講話。”溫亦謙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我的要求很簡單,幫我演一出戲。”
他頓了頓,臉上笑容綻放,“你當主演!”
屈承光眉頭微皺,倒不是因為他覺得這個要求有多過分。
只是因為對方笑起來,帥的有些晃眼,他很討厭長得這么好看的男人。
這個世界上,模樣好看的人太多了。
如果只是單純的長得好看,不值一提。
然而,眼前這家伙,不僅長得好看,而且能力不俗,甚至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住屈承光。
說實話,這讓他很不爽。
李衛國走出警局,也不嫌臟,在旁邊階梯上,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直悶在局里審犯人,聽著對方訴說那些負能量爆棚的犯罪過程。
哪怕他從警多年,還是會感覺心里不舒服。
所以,李衛國習慣性的來外面透透氣,抽根煙,緩緩心情。
一想到剛剛抓捕劉樂生的過程,他心情都好了不少。
雖然說有很大一部分是溫亦謙的功勞。
但他也確實出心出力,費盡心思,找到對方的破綻。
李衛國覺得,他與溫亦謙的功勞,怎么著也能五五開。
相比較于以往,每次都是溫亦謙默默把事情搞定,他跑去收尾,可爽快太多了。
李衛國想到溫亦謙,才想起來,對方現在好像還在那居民樓那里,說是想要調查一下那個昨天關押他的地下室。
這家伙神神秘秘,單獨行動,也不是第一次了,李衛國習以為常。
不過這次,他卻莫名的感覺有些怪怪的。
他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剛剛一直沉浸在劉樂生事件里,一時間沒有發現。
現在放空下來,李衛國才有了慢慢思索的空間。
他皺著眉,冥思苦想,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剛剛的經過。
突然間,李衛國眼神一凝,他終于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了。
之前,溫亦謙曾說那個光頭男子是他的朋友。
兩人串通布局,不僅騙了李衛國,也騙到了劉樂生,讓其漏出破綻。
可是,溫亦謙為什么會有一個這樣的朋友,還剛剛好住在那棟居民樓里?
要知道,李衛國昨天被綁架關押的地方,就在那棟居民樓的地下室里!
想到這,他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