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國地處邊陲小國,國力不強卻民風堅毅,打不垮擊不潰,素有虎狼之稱。
西國國君余昌更是難得一見的雄主,在位二十年收攏兵權,發展國力,一掃西國百年頹勢,隱有中興之勢。
可惜,天不作美。
西國國力日漸增強之際,國君余昌于一年前突然患病,只能臥床而棲,不問政事,一直被余昌壓制住的士卿大夫逐漸做大,把持朝政。
是夜,西國王宮。
病榻上忽然傳來一陣軟弱無力的聲音,驚醒了守在一側的宦官。
“來……來人!”
“大王醒了!”
“召……召六卿入宮!”
余昌清醒的消息,很快傳遍王宮。
一個個宦官相繼策馬出宮,前往六卿大夫府苑。
國君余昌三日前,乍聞神風國來襲連丟三城后,怒火攻心吐血昏迷。
如今清醒過來,就要召見六卿大夫,這是要反攻神風國,奪回三城之地?
四位公子快速入宮,六卿大夫緊隨其后。
“父王……”
“參見大王!”
余昌面色慘白不見血色,背靠著軟墊,目光游離不停。
從四位公子身上略過,又落在六位卿大夫身上。
良久。
余昌緩緩開口。
“齊銘……備戰之事準備如何?”
“回稟大王,臣已調兵遣將,聚集兩萬將士,隨時準備奪回三城!”
“柯云!”
“臣在。”
“為何只有兩萬將士?”
“大王,近日平昌突降暴雨道路泥濘不堪,所以將士們一時間無法順利抵達。”
余昌呼吸急促,眼眸中多了幾縷血絲。
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卿大夫張紹,再看看面色平靜的柯云,一股怒氣在心頭翻涌。
利用神風國削減張紹勢力,柯云你真是費盡心機啊!
余昌深吸一口氣,極力的壓制心中憤怒情緒。面無表情的盯著柯云,緩緩說到。
“除了平昌軍,難道就不能抽調其他地方將士?”
“大王昏迷這幾日,國內流言四起,所以為了防止叛亂發生,其他將士不可輕動!”
“我……咳咳!西國帶甲八萬……沒了平昌一萬將士咳咳……”
“父王……”
余昌咳嗽不斷伸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宦官,以及四個兒子,隨手扯過披在身上衣服,用力的抹去嘴角鮮血。
眾人沉默不語。
余昌憤怒之余,更多的是心寒。
強敵來襲國內士卿大夫卻忙著爭權奪利,四個兒子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
如此下去,西國必亡!
“咳咳……柯云!”
“臣在。”
“三咳咳,三天之后……大軍出征……呼呼,奪回三城!”
余昌呼吸如風箱般急促吃力,柯云卻面色如舊。
余下五位卿大夫,除了張紹齊銘二人外,盡皆淡漠無比,四位公子神情各異。
“臣……無法保證,三日之后援軍必到,但臣向大王保證,失去三城定會奪回!”
余昌瞳孔一縮,身體不覺的的顫抖了一下。
“好,好……咳咳……”
余昌再度吐出一口血,無力的動了動手指頭:“退……退下吧。”
六位卿大夫躬身告退,各自離開的時候,不約而同的給四位公子使了個眼色。
“你們靠近些……”
“父王?”
“……逃!”
余昌目光在四位公子身上一一略過,用力的咬著牙,吐出一個字昏迷了過去。
“父王?”
“父王!”
“快傳御醫!”
烈日當空,盤龍寨內眾人,依舊在有條不紊的操練著。
呼喝之聲不斷響起。
吱呀,吱呀。
王大帶著十幾個壯漢,趕著驢車從遠處走來。
或許是因為混熟了,守著山寨的山匪們,不但沒有阻攔,反倒是笑呵呵打著招呼詢問來由。
“這不,新糧下來了,我們特意送了一些過來,讓大家嘗嘗。”
“送糧食來的?”
劉三思忽然冒了出來,一臉詫異的看著王大等人。
難道說這一切都在大王的預料之中?
太可怕了吧?
見王大等人笑著點頭,劉三思速度的跑向了陳牧的房間。
“大王,大王……你這是?”
劉三思被陳牧的雅姿,裝扮驚呆了。
陳牧左腳踩在凳子上,正對著銅鏡擺弄著頭發,也不知是頭發上的水漬,還是天熱流出的汗水,打濕了單薄的素月長衫,長衫衣擺剛抵到腳踝處,卻被左膝撐起,露出大片風光。
一根根蝤蠐的腿毛躁動不斷,似在怒吼這該死的天氣,再往上則是一截短褲。
不知為何,劉三思忽的松了口氣。
“這該死的頭發。”
陳牧不滿的嘀咕了一聲,放棄了收拾雞窩般的發型,拿起一側的濕巾用力的抹了一下,盡量讓它保持一點形狀。
“找我做什么?”
“王大來了,說是給咱們送新糧的。”
“哦?”
陳牧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了笑容,隨手抄起放在一側桌子上的折扇。
折扇打開,四個大字。
吾乃陳牧。
左手負在身后,手中折扇輕搖。
看了看呆滯的劉三思,陳牧淡然道:“愣著干嘛,跟我去看看。”
“哦哦。”
劉三思下意識的應了兩聲,而后看著陳牧的背影,沒來由的想到了一個詞。
風.騷。
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王風范。
尤其是那隨風擺動的衣腳,以及那辣眼睛的腿毛。
劉三思打了個寒蟬,急忙跟了上去。
“大……”
“這是大王?”
“大王怎么這個裝扮?”
享受著眾人驚艷的目光,陳牧嘴角含笑下巴微微上揚,腳步放慢的同時,手中折扇緩緩搖動。
一陣微風吹過,衣決飄飄。
頗有一副謫仙人之象。
只是。
腿毛有些辣眼睛。
眾人倒吸一口熱氣,渾身發冷如同見了鬼。
莫不是大王腦疾復發了?
林清寒瞪大眼睛,盯著陳牧片刻后,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恨恨的剜了陳牧一眼!
這個混蛋!
老娘才說過,不準在山寨光膀子的,你轉眼間光腿了?!
林清寒驟然對著一眾驚呆了的山匪們大吼道:“都看什么?還不訓練!!”
一眾山匪嚇得急忙操練起來,不過目光還是不時的向陳牧看過來。
王大面色呆滯的咽了口唾沫,一時間竟是忘了自己來干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