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后鐘天明也沒放林遠離開,而是將他直接拉到平常跟人聚的場子。
現在是白天,里頭就丁志舉一個人拎著瓶果酒在喝。
看見鐘天明進來,手忙腳亂地把果啤罐子往身后藏。
“看見了,下不為例。”
“不是吧哥,你想戒酒別拉著兄弟一起行不。”丁志舉一臉郁悶。
這地方看上去不算太高級,進門就是兩張臺球桌,一張桌式足球,里頭十幾臺電腦,一個被隔離出來的沙發區。
丁志舉就縮在那兒偷喝酒。
“聚眾打游戲?”
“打什么游戲。”鐘天明踢一腳丁志舉,酒癮也有點兒被勾上來,“外面兒喝去”。
丁志舉聞言躥的比兔子還快。
“電腦是查資料用的。”鐘天明說著到柜臺里拿了兩瓶水,放一瓶到林遠面前。
“以后你也可以來這兒,想打游戲也可以,或者我們可以參加一些更刺激的活動。”
鐘天明這話讓林遠的視線有了幾秒鐘的凝固。
“我對你們的活動沒興趣。”
鐘天明笑著搖搖頭,不置可否。
林遠自己也沒往他們租的地方去。
倒是鐘天明總能找著由頭在他課后堵著他,又請了他好多頓飯。
問就是感激當初林遠的救命之恩。
自己幫了多大忙林遠是沒概念,但是免費的飯不吃才虧得慌。最關鍵的是,鐘天明雖然也總是打量他,但他的視線不會讓林遠感到不舒服。
“一天天的早出晚歸,這是拿宿舍當旅館用呢?”
林遠推開門,就聽到梁旭在懟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跟這人是哪兒對付,他就這么看自己鼻子不是眼睛也不是了。
林遠直接端了臉盆去洗漱。
“梁旭你心氣兒不順也別挑事兒啊。”
林遠出來的時候,聽見鹿野在跟梁旭互嗆。
“你跟林遠什么時候關系那么好了,嘖嘖,合著現在這宿舍就我一個外人了是吧。”
“等著,我回頭就搬出去。什么運氣啊,期待那么久的大學生活,就跟你們幾個一宿舍。”
梁旭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抄起桌面上的礦泉水瓶朝著韓斌腦袋砸過去,“看書,就知道看書,課堂測試那成績還不夠拉胯的,也不嫌丟人。”
一直很沉默的人壓低了腦袋,像是要將自己縮在角落的那團陰影里。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一天天的,覺得別人就慣著你了是吧。”鹿野耐心也耗干凈了。
其實以前梁旭說什么他也就聽著,沒開過口。
但之前跟林遠一起在墳圈蹲著的那一晚上,讓他覺得人不愛說話也礙不著是個好人,他覺得自己也是被別人影響到了,拿著有色眼鏡去看人。
同個宿舍的都這樣,別人還指不定怎么誤會呢。
“你特么的也被同化了,難怪他們都說我們這是怪物宿舍,老子特么才不要跟你們住一起了。”
又過了沒幾天,梁旭想要換宿舍的事情就鬧的沸沸揚揚的。
主要原因是他去找輔導員不知道多少趟,全都被拒了。
“艸,要能磨合的了我至于找他換宿舍?一天天的凈知道放屁。”
每天都能聽見梁旭坐在桌子前面念叨的聲音。
后來梁旭終于不念叨了,而是開始收拾自己東西。
鹿野覺得梁旭真過分了,實際上宿舍里壓根沒人擠兌他,相反倒是他整天污言穢語的。
老說著宿舍死氣沉沉的,一點兒不像是大學宿舍。
有梁旭在宿舍里罵罵咧咧的時候,鹿野是真沒覺得,但等梁旭走了之后,宿舍里他自己不出聲,就沒點兒別的聲音也讓鹿野心里發毛。
他這兩個舍友確實有點兒太安靜了。
“林遠,你聽說了么,梁旭在學校外頭租了房子。”
“哦。”
話題又無疾而終。
本來這也沒什么。
但是在外頭租了房子,拉著行李箱囂張離開的梁旭,沒兩天就灰溜溜地回來了。
臉上頂著烏青的眼圈,頭發炸著,活像是逃難回來的一樣。
鹿野沒忍住好奇心,“你這是怎么了?”
“學校外頭那排爛尾樓,鬧鬼。”梁旭縮在床上,抱著被子,沒有以前半點兒囂張的樣子。
恐懼讓他迫不及待地同人傾訴自己的經歷。
“我......我之前到處找租房,但現在這時候,學校外面的房子都被情侶還是高年級的學姐學長租完了,根本就沒有房子能租。”
“后來因為我到處問消息,不知道誰知道了我想租房子又從哪兒知道了我聯系方式,給我手機上發了一條短信。”
“它跟我說學校東門十八棟有房間出租,我就想著先過去看看房。”
雖然他們上學沒太長時間,但學校周邊有什么早都摸清楚了。
十八棟那塊兒是之前承建商跑路的爛尾樓,底下被一個快遞點兒占領了,白天有時候領快遞要去那兒。
離學校距離遠,每回取快遞去那個地方,總會惹得學生怨聲載道。
“那兒不是挺正常的。”鹿野自己取快遞也去過好幾趟。
梁旭縮在被子里發抖,“我一直到住進去,都沒見到租房子給我的人,他就把鑰匙放在門口的地毯下頭,房間倒是挺正常的,普通的單間帶獨衛,對方跟我打的電話,告訴我他現在不在這兒,房租月結,等他回來再給就行,我可以先住著。”
“那不挺好的。”聽上去房主人還挺好啊。
不然鹿野還懷疑是那房主做局故意坑人錢的。
要說鬧鬼......如果在他去墳圈之前,鹿野是一萬個不信。
不過十八棟他也沒聽學校里有什么傳聞啊。
“說真的,單獨出去住我還挺興奮,頭個晚上我還做了一個夢,夢里找了幾個同學跟我慶祝,玩了一晚上......那夢特真實,而且我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才起,房間里的東西全部東倒西歪的,像是跟人high了一晚上后的場地。”
“我那會兒剛醒,還挺懵的,就打電話給我夢見一起慶祝的同學罵了他兩句,結果被對方懟回來問我是不是神經病,我又問他舍友,人家昨天下課直接回的宿舍,壓根沒有我說的什么狂歡夜。”
“我以為我只是做了很真實的一個夢,睡了一個那么長的覺,醒了會兒盹兒我就覺得特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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