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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畫靈(十三)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神厄試煉場

  契約很簡單,需要二者各貢獻一滴眉間血。

  全程鐘楚楚操作的,十分簡明快地用一種特殊的針在林遠和玉溪額頭用針各杵了一下。然后將他們的血分別抹在對方的額頭上。

  沒光,啥也沒有。

  “這就完了,沒有口訣什么的?”林遠疑惑地看向鐘天明。

  “就這么簡單啊,像是這位姑娘那么高深的修為,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地,你以為眉間血那么好取的嗎?!那可是頭上的血。”

  林遠無言以對。

  玉溪也有點迷惑,“你確定我這樣可以走出圣山禁制。”

  “當然不行。”鐘楚楚果斷回答。

  玉溪面色一變,眼神瞬間兇惡,“你耍我?!”

  “怎么敢。”鐘楚楚哄了玉溪兩句,又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了一枚戒指。

  “你試煉場自帶的空間還能用?”

  “不是,這都是紅纓帶的,我也不知道她將這些東西都塞到了什么地方。”也是到了這幅畫里面,紅纓的存在感才變得足足的。

  以往就算召喚了紅纓的能力也不會有絲毫溝通,更不用說像現在這樣,居然操控她的身體去質問林遠。

  鐘楚楚也是第一回知道在她身體里住了許久的家伙居然跟自己成了一條心的。

  按理說,她將厲鬼的魂魄從試煉場里拘了出來,相當于絕了對方轉世投胎的機會,對方不恨她都算是好的了,沒想到居然還能這么樂觀。

  不過這跟眼下也沒什么關系。

  有了戒指,鐘楚楚便開始攛掇玉溪進到里面去。

  “這個結界會困住你,證明這個世界承受不住你體內的力量,你不進去誰進去?”鐘楚楚一本正經,“我和林遠完全可以直接走出去。”

  玉溪猶豫片刻,終究獲得自由大過暫時委屈。

  林遠還沒反應過來,她便已經從眼前消失。

  鐘楚楚這才拉了林遠的手腕,“看見沒,現在就不用挖坑了。”

  “我們走正門。”

  那十二尊石像還在兢兢業業地吐著紅光,被鐘楚楚如數笑納。

  林遠看的有點兒眼熱。

  真是同人不同命。

  同樣是在試煉場里歷練過的,怎么鐘楚楚就有那么多手段,他的東西全都帶不進世界里去。

  “好了好了,有時間抱怨不如多想想回去的路。”鐘楚楚一邊說著,一邊扯著林遠快步離開圣山范圍。

  來的時候驚動了妖村里無數的妖。

  走的時候兩個人靜悄悄的,誰也沒驚動。

  林遠有心想去找趙玉瑾告個別,卻被鐘楚楚直接拉著離開。

  “你跟一幅畫里的人保持什么聯系,再說了,人家修仙門派,你這樣的菜雞進得去嗎?”

  林遠發現鐘楚楚懟人能力一流。

  而且比作鐘天明的時候更口無遮攔。

  “女孩子講話不應該文雅點兒么?”

  鐘楚楚露齒一笑,“你就喜歡我跟別人不一樣。”

  林遠一瞬間感覺心底發毛。

  戒指戴在林遠手上,由于無名指和中指都被鐘楚楚預定了,戒指可憐巴巴地綴在小指上,看著有些不倫不類。

  索性只是一個簡單的圓環,因著住了一只鳳凰,上面多了鏤空的鳳尾花。

  舊地重游,林遠和鐘楚楚的懸賞令仍舊貼在王城的布告欄上。

  這世界究竟有多大,短時間根本沒辦法探個分明。

  更何況兩人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們唯一想的就是盡快從這里離開,看看外界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沒想到就這般歸心似箭,還叫人給攔住了。

  被一群人團團圍住,一個個目光盯著他們就像是盯著金燦燦的元寶,更兼有人色瞇瞇的眼神落在鐘楚楚身上,攪得林遠一陣心煩。

  他和鐘楚楚明明沒正式確定關系,明明只是聽了個似是而非的故事。

  看見別人眼神不敬地盯著鐘楚楚上上下下,林遠卻恨不得直接把人按在地上一頓爆錘。

  理想很豐滿,現實一直骨感。

  跟對方對了一掌,林遠就被彈飛了出去。

  鐘楚楚嗤笑一聲,轉身擋在林遠面前,手掌一個下劈動作,直接廢了眼前之人的手。

  “你們是準備一群單挑我一個,還是一起上?”

  她語氣輕佻又狂傲,惹惱了一群想拿二人賺賞金的人。

  鐘楚楚出手狠戾,同她長相那般,美的狠絕,不給人留一點余地。轉眼間地上就橫七豎八躺了一堆人,林遠才剛從地上爬起來,這邊已經解決了戰斗。

  鐘楚楚拍拍手,“怎么樣,我厲害吧。”

  林遠訕訕點頭。

  “以后想搞外遇什么的,自己都多掂量掂量。”

  “那個什么紅姐什么的,之前我就想說了,該不該保持距離你自己看著辦。”

  “......”女人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

  林遠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去上過班了,沒想到鐘楚楚這會兒還能拉他老領導出來刷個存在感。

  一路順暢地到了碼頭,可能王賀成消息太落后,沒能趕得及來見他們最后一面。不過這對這個世界的貴公子還說恐怕是件好事。

  林遠看鐘楚楚那副神氣樣子,估計這里的人多半是打不過她。

  卻不知道鐘楚楚是因為紅纓吃撐了,之前都是發泄打法。

  她身體內的陰氣太過濃郁,離開這個世界恐怕會發生變故,鐘楚楚這才想盡量在到達無望崖之前將陰氣都消耗出去。

  畢竟這種東西在現實世界就算去陵園巡游也完沒有法子一口氣吃到這么多的。

  可兩人到了水邊,水還是水,看上去沒有能過到無望崖的樣子,老榕樹盤根錯節地在水中生長著,密密匝匝地枝丫讓整個環境陷入了一片黑暗。

  鐘楚楚忙著花銀子找人買了一些中空的竹子。

  “你要做什么?”

  “編竹筏啊。”鐘楚楚回的迅速。

  “為什么要編竹筏。”

  “我們乘著竹筏來的,想要回去,自然要原樣復制。”鐘楚楚眨眨眼睛,“只不過這么小的一個湖,白霧彌漫恐怕很難。不過,我們可以星夜航行。”

  “等到天黑之后,這里這么多樹,絕對能完全遮住星月光輝,叫人看不清前路。”

  林遠搞不懂鐘楚楚的腦回路。

  神奇的是,她這個方法真的管用!

  夜晚的竹筏在水中漂了許久,林遠都能聽見竹筏兩邊嘩嘩的水聲,竹筏愣是沒有停下。

  他感覺中至少漂了有兩個時辰,天光將曉,竹筏才徹底停在了另一處碼頭。

  碼頭旁邊的高堤上,一大一小正坐在水邊垂釣。

  男童煞有其事地戴著小草帽,也甩了釣魚竿,只是比大人手中的要小上不少。

  更滑稽的是,那魚鉤根本未曾觸及水面,多是大人哄騙小孩的玩意,怕是害怕魚兒過大,再將孩子帶入水中。

  那小孩兒玩性也更重,見著有兩人順著流水漂到了碼頭,直接甩手扔了竹子做的吊桿,朝著兩人跑了過來。

  鐘楚楚見了那個小男孩兒,表情有些尷尬地落后了兩步,惹得林遠有些奇怪。

  卻見那小孩兒直接朝著鐘楚楚撲了過去。

  “媳婦兒!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忘記我的!沒想到你都從凡界回來了。”

  “媳婦兒!你對我一定是真愛。”小屁孩兒淚眼汪汪,兩腮通紅,活像是年畫上的送喜娃娃。

  林遠勾了勾唇角,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插嘴。

  “你胡說什么!”鐘楚楚黑著臉,直接按在男孩肉嘟嘟的元臉上,將人生硬地推開。

  要不是這個小屁孩把她領到那兩個人面前,她也不至于疏忽大意之下喝了無望崖的水。

  不過若是沒有喝水,便恐怕遇不到林遠。如今將話說開了,鐘楚楚心中釋然不少。

  現在她能夠名正言順的守著他了,不過在此之前,自己這胡亂牽連到的小孩兒也該撇清關系。

  當初自己初來乍到,有心想要從他口中問出些消息,才哄著小孩兒玩。如今既然已經明晰這世界不同常理,自然也能判斷出來,這小孩兒不是人。

  “一個幾千歲的老山藥,在姑奶奶面前裝什么幼苗。你若是當初就將我留在這兒,我說不準還能信了你的鬼話。”鐘楚楚毫無縱容之意地直接拎起了他后腦的小辮子。

  “乖,告訴姐姐,怎么能從無望崖離開這個世界。”

  被直接揪著頭發提溜起來的小娃娃眼里蹦出淚花,“姐姐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自然要想辦法從天上回去。”

  “最近無望崖里來了好多壞人,嗚嗚嗚,姐姐你也是壞人!大壞蛋!你還從凡界回來了,嗚嗚嗚。”

  幾千歲怎么還這么容易哭。

  鐘楚楚一臉嫌棄地松開手。

  山藥精掉在地上,化成一片白色的煙氣,直接消失不見。

  從天上下來的,要從天上回去?

  她又不會飛,紅纓倒是有這個本事,可她們現在兩人是一體的,絕無飛天的可能。

  鐘楚楚發愁地開始咬指甲。

  突然想到小破孩剛才說的話。

  最近這里來了很多人?

  這些人是怎么來的。

  只可惜那個小破孩兒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偷偷溜了,空落落的岸堤上只留下了遺落的漁具。

  鐘楚楚扯了林遠的手臂,“也不用太著急,雖然我們不會飛,但是你契約的鳥會啊。”

  “難怪鳳凰血能夠帶我們成功進入無望崖,原來這條路本身就是為了這只大鳥準備的。”

  林遠有點心悸,“你確定你說這話,她聽不到。”

  “肯定能聽到。”

  當面說利用別人的話怎么還能這么理直氣壯!而且利用人家還沒好話。

  林遠突然對自己未來和玉溪的相處感覺一陣堪憂。

  他突然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移動賓館,身體里住過好多靈魂,當初的錦凌,后來的廚子,現在的鳥,以前怎么沒發現自己是個吸魂體質。

  體質這么奇特,能不能派發點實惠的好處。

  林遠滿心腓腹間,被鐘楚楚已經拉到了山腰那處涼亭里。

  實際上,兩人對這里的探索都僅限于這座涼亭。

  他們誰也沒往山上走過。

  鐘楚楚是因為喝了這里的水,忘了一切,亭子里坐著的女人就跟她說,既然記不清楚事,不如回家吧。她就渾渾噩噩地上了筏子。

  這會兒涼亭里沒有人,二人只能繼續往山頂爬。

  又爬了許久,突然山上開墾出了一處洞府,洞府門楣上書清閑庭三個大字,門是朱紅色扮四方金飾的,把手乃是銜著金環的老虎頭,看上去倒顯出幾分氣派。

  “這是妖怪的洞府嗎?”

  林遠一開口便得了鐘楚楚的嗤笑,“你還真是話本看多了,之前妖村那些妖怪,還不是自己蓋了草屋。”

  “誰會住在洞穴里,又冷又潮。”

  林遠也沒反駁,由著鐘天明拉了把手叩了幾下。

  門人應門。

  鐘楚楚使勁往里一推。

  門吱扭一聲,在二人眼前打開。

  打開的縫隙露出黑漆漆的內里,像是吸光一樣,一股腥臭潮濕的氣味瞬間從門縫里飄了出來。像是海鮮市場里放置了兩天的爛帶魚,聞起來便叫人一陣反胃。

  鐘楚楚將門縫徹底推開,光照進動里,照亮了面前的一小塊距離。

  這門開的不高,內部似乎也沒有透光的地方,導致里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鐘楚楚提高聲音朝里面喊了一句,“有人嗎?”

  那聲音蹭蹭回蕩,倒像是有無數個人應聲。

  “這里面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林遠舔舔嘴唇,表情猶豫。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離開的方法,不如直接將玉溪請出來,讓她帶我們離開吧。”

  鐘楚楚有些不甘心地盯著里面。

  “不行,既然費盡心思進入了這畫里,總不能空手而歸,白忙一場。更對不起我吃的這些苦頭。”鐘楚楚一邊說著,一邊松開了手。

  “你不愿意進去,我不強求,你便在外面等我吧。”

  “你這是說的什么。”這回換林遠拉住了鐘楚楚手腕。

  他本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試煉場里活下來。可鐘楚楚在身邊,他試著以自己身邊有個需要保護的女人的角度去思考。

  畢竟以前他總被說不溫柔不體貼。

  可是鐘楚楚和別人不一樣,這樣的人才是他喜歡的么?

  林遠將鐘楚楚試著當成一個,自己第一次接觸的人身上,發現自己果真,會被她這樣鮮明果敢的性格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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