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下載安裝完畢后,林遠還沒來得及玩,樓道里傳來幾個女生講話的聲響就打斷了他的動作。
“姐,晚上一起聚餐么?”
“這次因為什么?”
“汪崽找到男朋友了啊,不得慶祝一下。”
“去哪兒慶祝,不得讓汪汪男朋友請客?”
“......他們兩個都哭窮,晚上就在公共廚房具,汪崽把她男朋友廚藝快吹上天了,晚上不好吃咱們可著勁兒攛掇他倆以后補個狠的昂。”
“我贊成!”
林遠聽到了有至少四個人的聲音,其中似乎有蔣月芝的聲音。
他其實對蔣月芝都不算太熟悉,更別提她的朋友們了,也就知道有個叫小白的曾經借給過他菜盆案板,也不知道這幾個人里有沒有。
“你們可是跟我說有蛋糕吃我才來的,怎么突然變成約飯了。”蔣月芝無奈的回著幾個人的話,被人挽著手臂帶到公共廚房區域時候,一抬頭就看見了坐在桌邊的林遠。
林遠也正看向她。
站在蔣月芝左手邊的長發女生伸手指著林遠,聲音興奮,“誒,他,他不是那個......姐你很感興趣的那個男的嗎!”
蔣月芝一把捂住了對方的嘴,“不會說話就別說。”
林遠摸著腦袋站起來,“聽說你在找我,有什么事兒嗎?”
蔣月芝很大姐大的將自己左右兩邊的朋友推到浣洗池旁邊,“你們忙你們的,我跟他出去聊個天兒。”
女生起哄一點兒不比男生弱。
一個個口里發出嘖嘖的聲響,惹得蔣月芝送她們了一對白眼。
“咱們兩個去天臺聊聊吧。”
林遠點點頭,抬腿跟上去。
下午三點,正是太陽毒辣的時候,天臺的地面被曬的滾燙,林遠手搭涼棚在眼前遮了一遮,“要不就站這兒說吧,也沒人會偷聽咱們談話。”
“邪祟和鬼魅最害怕的就是陽光,于是人們總以為站在陽光下就能凈化邪靈。”蔣月芝卻大步邁出去,站在毫無遮擋物的天臺上。
金色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圈仿佛在閃耀著的光環。
蔣月芝轉身,朝著林遠伸出了手,“來啊,站到陽光下面。”
林遠微一挑眉,匪夷所思的看向她,“中二少女歡樂多?”
蔣月芝的表情分明是想錘死他。
只是怕曬而已,剛誰還沒在外面走過,林遠沒去拉蔣月芝的手,自己也走了出去。然后他就聽見兜里的手機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宛如尖叫聲的怪響。
等他把機子掏出來,手機滾燙,徹底黑屏,他怎么按開機鍵也沒搶救回來。
“靠。”林遠爆了句粗口。
“我在這里布置了一個驅邪陣法,雖然陽光對于邪祟沒有凈化的作用,但是這里有。”蔣月芝歪頭看他。
“你應該是被什么東西纏上了吧?跟我說說,興許我能幫你呢。”蔣月芝很認真的看著他,“其實我很早之前就在找你了,那天有同學跟我說有人爬在我窗戶外面,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當時沒往那方面想。”
“你房間退租后又租給了新的租戶,對方說那個房間鬧鬼,我這才和之前的事情聯系起來。”
“......”大可不必。
林遠想起自己曾經爬窗戶取內衣的悲催過往了。
再說,自己那屋怎么會鬧鬼,他住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還這么神神道道的,現在都不興那些妖魔鬼怪的東西。”林遠正色道。
“那你手機怎么解釋?”蔣月芝是沒想到林遠居然會拒絕承認事實。
“我確實被有點兒麻煩的東西纏上了,但對方是你根本對抗不了的存在,而且為難我的也不是鬼物......”相反的,他還覺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萬一他什么時候不小心掛掉了,自己也會變成陰靈,與其去為難那些沒有實體的存在,不如多大好關系。
風水輪流轉,保不齊身后就是什么狀況了。
林遠腦洞開的挺大,這會兒看著蔣月芝的眼神仿佛已經看都她被無數陰靈團團圍住質問胖揍的樣子了。
“你為什么會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蔣月芝不可思議的在林遠眼前晃了晃手。
“你是被異靈上身了?”
“怎么可能。”林遠抓住她手腕拉遠,“咱們別在這兒站著曬太陽了成不,手機黑屏是小,我怕曬爆炸了我再交代在這上面。”
蔣月芝看林遠的眼神都透著,想不明白這個人怎么就不害怕那些幽靈,反而在擔心手機爆炸這種概率極低的事情。
“我最近都住在朋友家,他家里屋子多,也就沒回來。”林遠說起自己現狀,倒是沒半點兒遮掩,“吃的用的什么的也都是靠抱大腿來的,之前也是跟著他跑了趟國外去驗證一些事情,手機換號沒跟你說,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說,對方都是擔心自己,一片好心,林遠表示心領了。
“說真的,你為什么幫我啊?”林遠好奇的看著蔣月芝,“我能感覺的出來,你對我其實沒那個意思。”
要真跟那些小女生起哄的一樣,是蔣月芝看上自己了,只怕林遠會立馬退避三舍。
偏偏蔣月芝給他一種很自然的哥們感,這也是之前林遠給了電話號碼的最大原因。
“你在想什么?真以為自己長得好看點兒就能為所欲為了。”蔣月芝不屑的撇了下嘴,“不過你長得跟我喜歡的人倒是挺像的,但他比你能力可強多了,也不像你一樣,活的摳摳索索的,女朋友都守不住。”
林遠眼睛一瞪,“你調查我”
“不是我查的,我爸。”蔣月芝手背蹭了下唇角,“兩家聚餐的時候說漏嘴了,你是被鐘天明盯上了?”
“需不需要我幫忙跟他交涉一下。”蔣月芝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但從你離開張大成那里之后,關于你的信息就再也調查不到半點兒了,像是被人特意抹去了一樣。”
“我的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林遠擺了擺手,“還是謝謝你想幫我的心,不過咱們以后可能沒什么再見的機會了,電話號還是算了吧。”
“喂,你就不好奇自己的手機為什么會壞嗎?”
林遠站在樓梯上回頭看向她,“我的狀況比面對一兩只陰靈要惡劣的多,你幫不上什么忙。”
他又一次舉起手臂揮了揮,只留給了蔣月芝一個瀟灑離開的背影。
“只是一個長得像的人而已,管她呢。”蔣月芝氣惱的跺了跺腳,在上面又站了一會兒才下去。
如今的她有自己的生活,那個人應該也一樣,只要她變得足夠優秀,總有和他再相遇的一天。
“姐,怎么就你一個人會來了?”幾個女生嘻嘻哈哈的鬧著,不銹鋼盆里已經盛滿了打發的奶油。
做蛋糕之前她們先嘻嘻哈哈的抹了對方一臉,蔣月芝這會兒走進來,就她臉上是干凈的。
“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你們想多了。”蔣月芝敲著桌面,“這么長時間都沒做好,你們不是在等著我親自動手吧。”
“那哪兒能啊,您可是我們的太上皇,得我們伺候著您吃。”長發女生笑嘻嘻的朝著蔣月芝做了個請的動作,人也往她這邊湊。
蔣月芝警惕的看著對方沾滿奶油的手,“誒,你別碰我——”
那雙罪惡的手還是按在了她腰上。
蔣月芝瞬間扒拉過來蛋糕盆,也挖了一手的奶油,“小白,你有本事就別跑——”
下樓的時候林遠還有些感慨,這個地方,相當于和他的青春掛鉤。
他大學畢業的幾年,都是住在這里的。
一間小房子,一張床,連通著廁所浴室的蝸居,如今他還是一無所有,只是暫時在別人家里有了容身的地方。
這個別人態度轉變的太過突然,即使一起經歷了很多,林遠仍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再從這棟樓里走出來,可能因為是白天,他居然有種卸下了什么東西,重新開始的感覺。
一定是錯覺吧。
林遠張開指縫,讓陽光柔和的落在臉上,盯著清朗炙熱的天空許久,才再度邁開了步子。
他打車回了鐘家別苑。
丁志舉仍舊在跟小黑爭地盤,一人一狗誰也不相讓,小孩堵在丁志舉門口朝著他兇狠的汪汪著,丁志舉指著狗鼻子破口大罵。
“你讓我出去一下能怎么著,外面那么多人走你都不管,就管我一個,你就算對我有意見你也不能表現的這么明顯啊。”
“我可是你主人前幾年唯一帶到家里的好朋友,再說了,你小時候我還親手喂過你呢。”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講完之后狗子汪汪的更大聲了,惡狠狠的瞪視著丁志舉,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旁邊擦花瓶的傭人實在看不過去了開口,“丁先生,黑狼之前吃了您喂的巧克力,差點兒就沒挺過來。那段時間它連站都站不穩,是主人給它用了最好的藥,在它身邊日日夜夜陪著才好容易救回來的。”
“您可千萬別給它亂喂東西了......不過估計您喂了黑狼也不會吃的。”
“......我那個時候又不知道狗不能吃巧克力——好啊,原來你是因為那件事記恨我?你看你現在都長這么大了,站起來都快比我高了,能不能別那么小心眼。你再不讓我出屋我就快憋死在屋里了。”
“汪汪汪!”黑背明顯對于他這個構想很滿意。
如果它有嘴的話,林遠毫不懷疑它會朝著丁志舉吼你就在屋子里憋死最好。
沒想到早回來會兒還能看到這場面,還能聽見黑背的全名。
鐘天明一直叫它小黑林遠也以為那就是它名字,沒想到全名還挺霸氣。
前兩天林遠下班回來,丁志舉和小黑總能挺和諧的坐在餐桌旁邊,林遠還以為他倆關系不錯。
“黑狼,過來。”林遠只招呼了一聲,剛才全神貫注吵架的狗子瞬間支棱起了耳朵,興奮的轉身朝著林遠沖了過來。
黑色的炮彈猛地躥高,林遠張開雙手接著,被它撞的一個踉蹌。
“汪嗚”黑背眼神里透著委屈,狗頭在林遠身上一陣亂拱,尾巴朝下耷拉著,一副受到了欺負的樣子。
沒看出來,這條狗還是個戲精。
它努力的表演著自己是先受欺負的那個。
林遠好笑的擼一把狗頭,“走了,咱不搭理他,上我屋里玩兒會兒球怎么樣?”
“汪!”黑背興奮的搖晃著尾巴,咬著林遠衣角開始朝他房間拉。
“靠,你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丁志舉朝著黑背豎起中指,被看見的狗子兇狠的瞪了一眼,嗓子里擠出了兇狠的警告聲。
林遠一巴掌拍到它腦袋上,打斷了它的示威,“還走不走了,半天怎么不動換。”
黑背的尾巴立馬歡快的搖晃起來,顛顛的跟林遠上樓進了屋。
總算能從睡覺房間出來的丁志舉坐到了大廳的沙發上,憂傷的嘆了口氣,“這一天天的,也太難了,鐘天明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
“黑狼挺喜歡林遠先生的,您不妨跟他講一下您這些天的困擾。”
“停停停停,我好歹跟鐘天明認識這么多年了,結果還打不過他養的一條狗,叫人知道也太丟人了,再說了,我跟林遠又不熟。”
那個擦到座鐘的傭人無奈的低下頭,丁先生,您打不過狗的事實林先生已經知道了啊。
那邊林遠已經開始給黑背上起了教育課。
鐘天明離開之前,可是讓他協調好家里這兩位的關系的。這狗子倒是也精明,知道挑著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欺負人。
“他之前可能讓你受到過傷害,但他也是無心的,你知道嗎?”林遠戳下黑背眉心,“好歹他也是你主人的朋友,你讓他太沒面子,到時候再叫你主人給你穿小鞋。”
“最起碼表面上你得表現的大度些,知不知道,但是等他出去的時候,你跑他床上占個地盤,他要坐椅子的時候,你偷偷把椅子拱開,那不比你倆對著嚷嚷解氣?”
林遠笑瞇瞇的給黑背傳授經驗。
“比方說現在,我站在門口扔個球,盡量往他腳邊扔。”林遠帶著狗子站到了旋梯旁邊,一人一狗從上面剛好能看著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丁志舉。
林遠蹲下身子問黑背,“你知道該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