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了？”李衛國心里有些驚訝覺得曹雪峰這種做法有些欠妥，作為一個跟他競爭了三年的老同事，此時的曹雪峰已經算不得他的競爭對手，他好心提醒道：“不去上課的話，這是嚴重的教學事故，到時候那個小班主任舉報你一次，你可沒什么好果子吃。”
“這話我也就是說說，但是請幾節課假還是做得到的。”曹雪峰說道：“那個年輕人知道教訓后少不了來給我說好話讓我回去講課。”
“那萬一人家真能講得了物理課呢？”李衛國見曹雪峰鐵了心要‘曠課’，下意識就問出了這句話。
“首先他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沒幾年的數學老師，你覺得他能同時把數學和物理講好嗎？就算他真有能耐，對高中數學物理都很熟，他每天除了批改160個學生的數學作業，哪兒還有時間去給物理課做準備？”曹雪峰把心里面想的事情說了出來，他敢跟陳浩說那樣的狠話也不是無的放矢。
擁有20年左右教學經驗的他知道備課講課批改作業是非常耗費時間和精力的，能把一門高中課程教好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更不要說同時兼任兩門課程了，所以他不相信陳浩真的會親自去給25班上物理課。
“照我說，這事兒你也不能做得太過分了，畢竟你也是這個學校的員工，你要是不好好干活兒，哪天人家辭退了你，那樣不是更麻煩？”聽到曹雪峰這么說，李衛國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對曹雪峰的了解不是很多平時的交流次數也很少，但他作為一個老師還是覺得曹雪峰這樣做有些欠妥。
“這事兒我心里有譜，不會出問題的，年輕人就是要敲打敲打，要不然他們不知道什么叫尊師重道！”
陳浩回到辦公室后陷入了沉思之中，曹雪峰的事情也算給他上了一課，他就算能擠時間出來多教一個班的物理課，但也沒辦法一個人把所有的課都教完。
“曹雪峰對差生有意見，其他代課老師會不會也這樣？”他不知道除了曹雪峰之外的代課老師們對差生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態度，他覺得事情變得有些棘手起來。
“如果每個代課老師都這么難打交道，那這兩個班的學生出路可就成了問題。”陳浩雖然想拿到那個優秀教師的稱號，但他沒想到最先讓他犯愁的不是學生，而是代課老師。
25班的成績如果墊底，校長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搞他，他心里面也有這個數。
雖然到時候會讓他難堪，但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這160個學生就這么被明確放棄了。
盡管他有系統的幫助，但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他不會多重影分身，沒辦法同時負擔起好幾門課的教學任務。
去聽每個代課老師講課的初衷是想看看代課老師的水平，并且跟他們商量一下這兩個班具體的教學方案。
哪知道出師不利，第一個代課老師就讓陳浩碰了一鼻子灰。
“現在也沒有什么好方法，我就不信每個代課老師都是這樣油鹽不進！”陳浩不信這個邪，在辦公室待了一會兒的他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情重新走向了教室。
這會兒的時間剛好是下午第三節課下課，23班今天下午的三四節課是生物課，陳浩進門以后看到講臺上站著一位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幾歲的老師。
這位老師身穿格子襯衫，下半身是西褲配皮鞋，筆挺的身子和略帶藝術感的發型顯示著這位老師的與眾不同。
兩人隔著教室的門對視了一眼，然后陳浩走過去說道：“你好，我是25班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陳浩，請多多關照。”
“我叫馮學斌，生物老師，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不用這么客氣。”馮學斌倒是顯得很熟絡，今年他29歲比陳浩大了6歲，跟陳浩的年齡差距不太大。
這樣的說話方式讓陳浩覺得很舒服，而且陳浩從馮學斌的語態上覺得對方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
“我來聽一個聽課，學習學習，馮老師不介意吧。”陳浩謙虛地問道。
“當然不介意，歡迎還來不及呢。”馮學斌微笑著回應道。
“謝謝。”
班里的學生們看到陳浩去而復返，都覺得陳浩太敬業了，尤其是那幾個聽到陳浩和曹雪峰爭論的學生，此時看陳浩的眼神里盡是復雜。
陳浩道謝以后就又搬著凳子坐在了段瑞旁邊，段瑞本來正在偷偷拿著手機看小說，看到陳浩進來之后趕忙將手機藏了起來，擺出認真聽完課的姿勢。
陳浩坐下來以后看著段瑞問道：“上午我講課的時候，能不能聽懂我講的內容？”
段瑞沒想到陳浩會問這種問題，這個時候只得回道：“大概能聽懂吧。”
“大概能聽懂是什么意思？”陳浩知道段瑞上午上課時候在干別的事情，要不是他走過去，段瑞可能整節課都會不聽他講課，這會兒他想看看段瑞有沒有聽明白他講的東西，這對他了解段瑞有一定的幫助。
“有些題能聽懂，有些原來學過的忘了就聽不懂了。”段瑞給陳浩說了實話，他確實有些地方沒聽明白，只不過上課的是在陳浩能力的影響下聽課的，下課以后能力解除，他也只能憑借著短暫的記憶回想起上課時的細節。
然而，陳浩這個光頭的發型以及上課時帶口罩的習慣讓他覺得陳浩是個怪人，他對陳浩的感覺絕對談不上好。
此時陳浩問他這種問題，讓他的心里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還有老師關心我？”
在高二的整個學年中，段瑞都坐在最后一排，老師除了剛開始的幾次還催促過他學習外，剩下的時間都讓他放飛了自我。
上課時候他不是睡覺就是看雜志玩兒手機，課下的作業基本上是靠抄別人的完成，就這樣他的成績一步步地下滑，最終導致他成績非常差。
老師對他的冷漠也讓他對老師失去了敬畏之心，這才有了班會上他問陳浩問題的那一幕。
“你哪里沒有聽明白待會兒晚自習的時候我再專門給你講講。”陳浩的語氣中沒有責怪，就像一個貼心大哥一樣說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