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站在臺子上聽臺下的人們喊著‘動人’的口號,有點兒受驚。
山賊的口號果然不是素的!
石龍站在臺子嘿嘿嘿地笑著,張大龍加入寨子的時候沒聽說過什么口號,但是聽下面人們這樣喊的次數也不少,所以此時面色沒有太大變化。
除了陳浩,江龍此刻也是覺得有些尷尬,趕忙沖著下面喊道:“弟兄們停一停,咱們的口號可不是這個。”
江龍頓了頓,然后大聲喊出:“咱們的口號是:吾雖落草,心向錢之!”
江龍還帶是上學幾天學,懂些知識,當時落草后起的口號也文鄒鄒的。
江龍明白這口號的意思,臺下的弟兄們可不明白,他們大多沒上過什么學,在他們看來,這正兒八經的口號遠沒有‘把錢交來,饒你一命!’來得直接。
“弟兄們,從今往后,四當家就要帶著咱們二龍山賺錢了!
有錢以后,想喝什么酒就喝什么酒,想吃什么肉就吃什么肉,想去哪兒找樂子,就去哪兒找樂子!”江龍作為一寨之主,語言煽動能力相當強,用了兩句話就把臺下人們的熱情調動了起來。
喝酒,吃肉,找樂子,誰不喜歡?
話說得差不多了,江龍把位置給陳浩讓了出來:“陳兄,下面的弟兄隨便挑,弟兄們都是苦命出身,但干活兒踏實,可以放心地讓他們幫你。”
陳浩點了點頭,然后開始掃視臺下站著的人們。
要說這個寨子里跟陳浩熟悉的人,除了三龍兄弟和張大夫,剩下的就是趙鐵柱了。
陳浩看到趙鐵柱之后,臉上逐漸露出了笑容:“這位兄弟,咱倆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后跟著我干,保準你吃香喝辣。”
趙鐵柱的眼角有些抽搐,心想著為啥偏偏他被選中了:“這爺要伺候不好,二當家以后肯定饒不了我,但要是現在不同意,估計二當家現在就得活剝了我。”
趙鐵柱努力露出笑容,沖著陳浩點了點頭。
在確定要讓陳浩當二龍山四當家后,江龍就連夜讓人收拾出一間給陳浩住的屋子。
散場以后,陳浩把趙鐵柱叫到他屋子里:“鐵柱,前面的事兒咱就不追究了,以后咱們好好干,爭取讓弟兄們都過上好日子。”
陳浩語重心長的話并沒有讓趙鐵柱安心,趙鐵柱現在跟著陳浩也只是礙于石龍,想讓他認可陳浩,沒那么容易。
雖然不認同,但也不會違背江龍和石龍的話。
“有沒有老百姓的衣服,穿成這樣子出去可不行。”陳浩對趙鐵柱這身打扮不滿意。
趙鐵柱身上穿得有些狂野,麻布杉子被剪掉了兩條袖子改成了短袖,斷口處的線頭因為摩擦的緣故,變得極為蓬亂。
除了衣服看上去別扭,趙鐵柱的頭發也比較奔放,像極了空氣爆炸頭風格,天然的那種,
自帶勸退能力。
陳浩想讓趙鐵柱跟著一起去跑生意,在出發以前需要先把他搭理好。
陳浩找來一把剪子和一個碗,將碗扣在趙鐵柱頭上,然后沿著碗邊將多余的頭發給剪掉。
一個本是兇神惡煞模樣的山賊,就這樣變成了一個萌萌噠的跟班。
“當家的,這樣不好吧?”趙鐵柱想要洗臉順便捋一捋碎頭發的時候,透過水盆中的反光看到現在的發型,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
“這樣就挺好,改天我再給你找個伙計帽子,以后你就是伙計了。”陳浩拍了拍趙鐵柱的背,想讓他安心一些。
趙鐵柱也不敢說啥,只能按照陳浩這個當家的說得辦,否則沒他好果子吃。
陳浩讓趙鐵柱先去找身像樣的衣服,然后準備跟他下山,來洪縣附近的村子中租個房子,避免以后惹出麻煩。
陳浩帶著趙鐵柱往外走,寨子里的人看到陳浩都會說一聲‘當家的好’,然后看到陳浩身后的趙鐵柱時,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鐵柱,啥時候剪頭了,這發型不錯,哈哈哈哈。”
“柱子哥,你還是戴個帽子吧,哈哈哈。”
趙鐵柱狠狠地瞪了那幾人一眼,也不敢出口訓斥,怕陳浩發現他對這發型有意見,只能忍著。
“鐵柱,這附近有沒有離著洪縣和這座山都比較近的村子?”
趙鐵柱作為二龍山的山賊,常年游蕩于鄰山縣和洪縣附近,對周圍的地勢環境十分了解,尤其是來往道路上的村落,這也是陳浩要帶著寨子里的人下山的原因。
有個人體導航,要比陳浩盲找快得多。
對,陳浩就是想找一個工具人,不僅能帶路還能保護他,一舉兩得。
“往東走一個時辰有個小嶺村,這個村子是離著最近的了。”
“好,就去這個小嶺村看看。”
趙鐵柱領著路,二人趕在中午前終于看到了小嶺村。
“當家的,咱們先找個地方墊吧墊吧,走了一上午,肚子都餓了,前面有一家酒肆,咱們進去吃點兒?”
走了半天,陳浩肚子也有些餓,正好趙鐵柱知道有吃飯的地兒,也省了他再去找。
這酒肆離著小嶺村不太遠,陳浩打算填飽肚子后再進村,然后打聽打聽哪里可以租到院子和馬車。
“行,就去那吧。”
酒肆是開在路邊的,來往的路上也有一些行人在這里打尖。
趙鐵柱也不怕被認出來,現在的他看上去不像山賊,更像是陳浩的仆從。
“來二斤醬牛肉,一壇酒,再來盤野菜,快點兒的啊。”趙鐵柱熟練得點著菜,看上去來過的次數不少。
“好嘞,二位爺稍等。”一個小二從肩上取下一條抹布把桌子擦了擦。
陳浩對點菜這種事兒一向不在行,安安靜靜地坐在凳子上等飯。
這家酒肆是用茅草和木頭搭出來的,里面地方不大,擺放著3張桌子,店里干活兒的只有兩個人,一個小二和一個做飯師傅。
除了陳浩這桌,旁邊還坐著一桌行人,桌子上的飯菜比較普通,并沒有葷菜。
不一會兒,小二端著兩個盤子就上來了。
“二位爺慢用。”
這時旁邊那桌也吃得差不多了,一人喊道:“小二,結賬。”
“好嘞,收您300文。”
那桌人交了錢后就走,店里只剩下陳浩這一桌。
陳浩和趙鐵柱吃著牛肉喝著酒,兩個人都覺得很痛快,不一會兒酒肉就見了底。
“小二,結賬。”
“好嘞,收您4兩銀子。”小二笑嘻嘻地沖著陳浩要錢。
陳浩一聽4兩銀子實在是心疼,現在手里面除去要買緞子的300兩銀子還剩下200兩,這200兩銀子陳浩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的,因此現在一頓飯要花4兩銀子著實吃驚。
為了后面不再出現這種成本不可控的情況,陳浩決定敲打敲打趙鐵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趙鐵柱說:“你點的,你來付。”
趙鐵柱一聽這話當場不干了,哪有讓手下人付錢的道理,張嘴就喊出來:“當家...”
還好陳浩反應快,立馬接過趙鐵柱的話沖著小二說道:“當家難,賺錢更難,這是2兩銀子,您收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