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化、超凡化的程度不夠，或者是某些外力因素……
左丘想了想，張道沖和余道人都是煉神巔峰的修士，換算成主神的星級評價也有六星級，距離傳奇級，也就是煉虛真仙只有一步之遙。
所以導致符卡凝結受阻的原因不可能是他們的規則化、超凡化的程度不夠，應該是一些外力因素導致的。
至于是什么外力因素導致的，左丘就不知道了，他看向歐內斯特，希望老頭能解釋一下。
“可以影響符卡凝結的外部因素有很多，外部能量的多寡、與世界規則的感應、死者殘存的靈魂意志是否可以支撐相關規則的顯化等等，而這具尸體無法凝結符卡是因為它曾經被污染過。”
歐內斯特的解釋讓左丘猛地一愣，他立刻問道：“您的意思是尸體，或者說死物也會被污染嗎？”
“基本是這個意思，祂們的污染并不是身體、靈魂或是心靈上的，而是一種概念層面的污染，只要得知祂們的存在，知道祂們的信息都會被污染，更何況是直面、接觸過這些不可注視者的生靈和物品。”
“污染的種子如果不加以清除，就會一直存在于被污染者體內，本來這兩具尸體應該在死后就凝結出符卡，因為它們被污染了，所以離成形一直差了一點。”
關于自己的腕表空間和空間袋為什么也會被主神掃描，左丘剛才就有了某些猜測，只不過現在歐內斯特的話確定了他的猜測，“我在回歸時被主神清除了污染，而我的相關物品也同樣被主神清除了污染。”
歐內斯特點點頭，指著那具尸體說：“雖然沒有了污染的干擾，但是死者殘留在尸體上的靈魂碎片也被污染種子掠奪了不少，所以現在僅憑尸體自身是無法孕育出符卡的。”
左丘若有所思，看看尸體，又看看歐內斯特，“我想您一定不會讓我再帶著一具尸體離開吧。”
“哈哈。”
歐內斯特的笑聲很爽朗，中氣很足，一點都不想是一個滿頭銀絲的老頭能發出的笑聲。
他不喜歡有人在自己面前耍小聰明，剛才左丘抖機靈，繞彎子，打了個擦邊球就讓他有些不喜，但此時左丘的坦率卻又讓他有些高興。
可能這就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在面對年輕人時常有的通病吧。
“當然，我既然把這件事說出來了，就不會讓你空手而歸，‘代行者’的獎勵是你應得的，但你也是‘大圖書館’的一員，組織自然不會讓你白干活，幫你凝結出著一張符卡也算是組織給你的獎勵吧。”
這明明是我的戰利品，怎么到你嘴里就變成了給我獎勵了……
左丘心中默默吐槽，但臉上卻是一片感激之色，不過他也知道如果沒有歐內斯特的幫助，這張符卡就是鏡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即。
畢竟他也不知道凝結規則、提取符卡的技術和方法，凝聚氣血，提聚真元他倒是很在行。
歐內斯特伸出右手，中指一彈，一點灰蒙蒙的光點分別飛入尸體內。
散發著奇異波動的灰色光點融入尸體的瞬間，腐朽的衣物變作飛灰，干癟的肉身化作晶瑩剔透的水晶，尸體內的景象盡收眼底，只有一個地方除外。
余道人的軀干發出黑色的微微光芒，帶著特殊韻味的精神波動從發光的部位散發而出。
黑光有一種厚重博大卻又陰森污穢之意，就像是被污染的大地一樣，雖然陰森污穢，卻又帶著大地特有的厚重。
尸體內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像細沙一般的精神力量在向發光的部位匯聚，與活人的精神力量不同，尸體中的精神力量帶著干尸所特有的干癟枯萎之感。
左丘聚精會神地看著尸體的變化，符卡凝結的過程也蘊含著大道之理，而且余道人是煉神巔峰的修士，符卡凝結的過程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展現他的大道本質的過程，能夠觀摩這個過程對現在的左丘來說是彌足珍貴的。
過了差不多兩分鐘，黑色光芒突然暴漲，照遍整個房間，刺目且帶有特殊力量的光芒遮擋住了左丘的視線。
左丘閉上眼睛，黑色光芒對雙眼有些損傷，最好還是不要直視，至于歐內斯特會不會有事也不用左丘咸吃蘿卜淡操心。
光芒閃耀了不過一息便消散了，當左丘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懸浮在空中的一張巴掌大小的黑色卡片。
視線沒有在卡片上停留，直接向下看去，余道人的尸體已經變成了一灘人形輪廓的黑色塵埃，就像是木材燃燒殆盡時候留下的灰燼一樣，干枯生澀，沒有一點生機。
左丘重新看向黑色卡片，深邃如地底深淵般的色澤讓人有些發寒，卡片上還布滿了若隱若現的紋路。
仔細看了一一會兒后左丘才發覺紋路應該是灰色的，在純黑的底色上自然很難看清楚。
“去吧。”
歐內斯特的話驚醒了全神貫注的左丘，他點點頭，走上前拿起黑色符卡。
卡片看著輕薄，但入手極沉，就像舉著一塊石頭似得，距離拉近之后，卡片上的灰色紋路看的更加清楚。
灰色紋路在有著巖石一般質感的卡片上勾勒出有些復雜的圖形，散發出如大地一般厚重，且又夾雜著污穢之氣的氣息。
復雜的圖形有些像文字，但卻不是左丘所知的任何一種文字，更像是一種更高級，準確來說是更原始，更接近某種本質的神秘文字，不需要學習就能直接讀懂其中的意思。
借著明亮的燈光，左丘一字一頓地讀了出來：“陰……土”
‘陰土’，這就是黑色符卡的名字，每一張符卡都是在誕生之初就直接被賦予了名字，就像深淵賜予每一位惡魔的真名一樣，符卡的名字也是由大道規則直接賦予的。
換句話說，符卡的名字本身就代表著符卡的本質和它的功能。
左丘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就像咀嚼口中的美味佳肴一般，越品越覺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