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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困厄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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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轉眼就來到了第二天。

  云隱隱霧蒙蒙,虎頭山下,三人結伴而行。

  “之前看到的那些苦行僧,是朝著虎頭山來的。”

  抬頭望去,一眼看不到頭的虎頭山上,嶙峋的石路有著各種各樣的身影,其中出現頻繁的,是披著白色紗布的苦行僧,他們一步一叩首,虔誠而專注。

  朱天舒看向那一道道身影,聲音里帶著尊敬,“這些人,能夠忍受住一路顛簸,饑寒交迫,卻承受不住生活帶來的苦痛,才前來尋求圣人之語。”

  “可想而知,讓他們屈服的苦難,到底有多困厄。”

  他嘆息了一聲,頗有些感慨。

  當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只能尋求那渺渺希望,不讓自己精神崩塌。

  “看來迦葉寺的名聲傳播在外,我們此行,還是謹慎些好,要是觸犯了眾怒,恐怕不好收場。”呂輕侯提醒道。

  他們可以說是來找茬的,就算真的跟迦葉寺里面的那些高僧站在了對立面,也無關緊要。

  不過若是這些苦行僧被那些人蠱惑,到時候與他們以死相拼,麻煩事就多了。

  考慮得多一些,總不是什么壞事。

  “趕緊上山吧。”何氏壁催促道,“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朱天舒點了點頭,“難得你正經了一回,事不宜遲,我們且到虎頭山上,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妖鬼神魔吧。”

  三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起起落落,跟那些苦行僧比起來,他們比空中飛揚的蒲公英還要輕盈,在幾乎沒有人察覺到情況下,悄然上了山。

  不過他們從剛到山腳時,就引起了迦葉寺中多位僧侶的注意。

  寺廟之中,數個蒲團之上,坐著數位得道高僧。

  其中幾位已經白發蒼蒼,而坐在首席的那位,反而看上去頗為年輕,一臉安寧祥和。

  最為顯著的外在表現是,別的僧侶都是光頭的,只有他長發飄飄,青絲如瀑,頗有世外高人的意境。

  他睜開眼,雙目爆射出精芒,“有幾位客人上山,哪位師弟愿意去會上一會?”

  離他最近的那位高僧適時睜開眼,雙手合十,站起身來,軟滑的袈裟輕飄飄托在光潔如鏡的地面上,赤著雙腳絲毫在這深秋感受不到半點寒冷。

  “師兄,我愿意一去。”

  他的聲音如洪鐘大呂,帶著一股奇特的韻律,讓人如沐春風,心情舒暢。

  長發僧侶點了點頭,似是覺得一個人前往有些不妥,他忽而又道,“還需要兩位師弟一同前往。”

  “我愿與慧空一道。”

  “算上我吧。”

  一道略顯慵懶的聲音傳來,長發僧侶表情略微變化。

  “懸空師弟,你能說出這番話,師兄我深感欣慰。不過可否告知我,對長生都無趣的你,為何想要在這件事上摻和一腳?難道不怕惹上因果嗎?”長發僧侶露出微笑。

  這名被他稱之為懸空的僧侶,在整個迦葉寺里是一個十分特立獨行的存在,從來不認真修行,也無什么遵從什么戒律清規,但就是悟性高,一路走來,沒有什么波折,但恍然間,已經成為了迦葉寺的中流砥柱。

  這樣一個案例擺在眾多弟子面前,很容易就壞事。

  畢竟僧侶的修行是十分枯燥且考驗耐性的,你可以堅持一個月,堅持一年,但要堅持數年,數十年就十分苦難的。

  但凡破戒,就會陷入無盡的悔恨當中,所以,很多人更傾向于懸空大師這種無拘無束的修行方式。

  但結果,無一人成功。

  在某種程度上,懸空大師就成了迦葉寺中的一個怪胎。

  他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今日在大殿中能開金口,說明這件事情引起了他足夠的興趣。

  “我只是想活動活動。”懸空隨口道。

  “那你們下去吧,再過一個時辰,他們就要到這里了。”長發僧侶語重心長的說道,“趕走他們即可,切忌殺生。”

  “謹記在心。”智空、慧空點了點頭,躬身行禮而去。

  “放心,他們不會死的。”懸空意味深長的看了長發青年一眼,轉身離去。

  其他人再次閉上了眼,聆聽清澈的木魚敲擊聲往復循環,心頭一片澄澈。

  首席的長發青年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銘牌,嘴角露出微笑。

  在每個蒲團的前方,有一張檀木制手工雕塑的銘牌,上面刻畫著四個字,概括一生。

  可以是這輩子最突出的貢獻,也可以是個人最獨特的特質。

  等到僧侶快要西去之時,才會有銘牌刻印,不過長發青年的情況比較特殊,他的銘牌刻印好了之后,就一直放在了蒲團前。

  算是迦葉寺獨有的一例。

  只見那黑紅色泛著古樸氣息的銘牌上,雕刻著娟秀靈韻的四個小字。

  苦厄如來。

  正如字面意思,他一生經歷無數困難,卻依舊保持一顆濟世之心,不動搖,不屈服。

  他也被稱之為凈空大師。

  凈化一切困厄,度往生未來。

  ......

  朱天舒一路循著山路上來,暢通無阻,雖有行人占據要道,但他左右騰挪之下,不僅片滴未沾,更是難捕蹤影。

  何氏壁和呂輕侯也不落下風,呂輕侯一直御劍而行,隱身于云霧之中,而何氏壁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一道身影在本來空無一人的臺階上顯現出身形,高聳的鼻梁上盈掛著絲絲露珠。

  朱天舒目光一頓,看到面前看似沒有任何危險氣息波動的僧侶,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你為何要擋住我的去路?”他定睛看向面前這人。

  白茫茫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霜,與他被白氣縈繞時不同,這雙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神采,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瞎子。

  懸空坐在臺階上,手中舉著一個白色的旗子,上面寫著看相兩個黑色的大字。

  字跡筆走龍蛇,瀟灑是夠瀟灑,但絕對算不上好看,甚至還有一點丑。

  不過便是這字,朱天舒一眼沒有看明白。

  一個瞎子,看相?

  而且還堵在上山的山路中間,恰好擋了自己的道?

  這可不是在演戲,沒有劇本設定,如果不出他意外的話,此人在這里刻意等待著他,多半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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