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位半神，全能全知自然是自夸自擂。
但是有關于神職領域的信息，卻是完全掌握。
每一位半神都是知識淵博的學者，這句話絕對不是夸張。
所以一些基礎的白骨武裝制造，就被高陽傳授給了尤利西斯等。
白骨武裝，算是骷髏一族的特色，面對其他種族的超凡武器，其實算不上優勢。
四方城也能產出自己的超凡武器，不過這么一堆尸體就能換來兩件超凡武器，顯然是很劃算的。
尤利西斯將人類送來的尸骨收下，又取了兩件白骨劍送給萬寒。
后者本來想客氣一下，但是尤利西斯將劍塞進他手里，轉頭就走了。
相比跟人類打交道，他更喜歡看看有沒有新族人誕生。
萬寒一肚子話憋在嘴里，憋屈的看著尤利西斯離開了。
高陽從城堡中走出，解釋說：“別介意，尤利西斯誕生沒多久，還不懂得怎么跟其他人交流。”
本來人類一方還覺得尤利西斯無禮，得知了這一點之后，又覺得可以理解。
一個新生的灰骷髏，就像是人類的幼兒一樣，強行以成人的標準去要求他們，無疑是一種苛求。
萬寒也覺得心情舒暢很多：“達爾文大人，我是來像您道謝的，這兩件白骨劍……不敢收！”
相比高陽的救命之恩，一些用不上的尸體，實在是不值一提。
收下這兩柄白骨劍，像什么話？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我們灰骷髏一族從來不會讓朋友吃虧！”高陽十分霸道的逼著萬寒收下兩柄白骨劍。
救命之恩豈能這么容易就讓你們報了？
而且日后還需要海量的尸體，單單一個救命之恩，憑什么讓人類心甘情愿的替自己勞作？
身居上位這么久，高陽人心無疑是洞若觀火。
天大的恩情也不足以讓一個勢力日復一日的無償勞動，還不如一開始就定下規矩。
我拿尸骨，你拿好處，這樣才是長久的道理。
萬寒不明白高陽心中所想，但是后者的堅持他無法拒絕，只能收下這兩柄超凡武裝。
“達爾文大人，那我就厚顏收下了。”
看到萬寒接受了白骨劍，高陽光禿禿的骷髏臉上才露出笑容。
萬寒甚至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收下兩柄白骨劍之后，對方的態度都變好了。
確實，這一瞬間四方城被納入了高陽盟友名單。
能夠在早期借助四方城的力量快速完成原始積累，可是十分劃算的事情。
“恢復了怎么樣？”
“多謝達爾文大人援手，這兩天已經緩過來了。”
“不破不立，經歷了生死的狀態或許你還能更進一步。”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都有意的維護彼此的關系。
萬寒想知道，灰骷髏一族是不是如同他們自己所說，真的就不殺生了。
高陽也想知道本地的人類情況如何。
一番交談加親眼所見，萬寒越發的滿意。
灰骷髏一族雖然屬于亡靈生命，但是行事和想象之中的亡靈生命截然不同。
跟幾天前比，古堡周圍多了很多墳墓一樣的土包。
偶爾還能看到一隊灰骷髏進出，帶著他們狩獵的魔物。
總之，灰骷髏一族的行為十分符合萬寒的期許。
當然，也有些讓他不適應的地方。
本來吸血鬼居住的古堡黑暗陰森就讓萬寒感激不舒服了，現在灰骷髏一族入住之后，更是多了一些白骨裝飾，很不幸的是，他完全無法認同這種審美。
而且他總感覺這座古堡本質上似乎有所不同，每一秒都能感覺到那種差異感。
萬寒看不到的是，周圍的陰屬性靈力正被一個個墳包所吞噬，然后釋放出一絲亡靈之力。
因為亡靈的力量十分微弱，而且還在不斷逃逸，所以很難清楚的辨別。
不僅萬寒一人感覺不自在，其他人類職業者也感覺到了亡靈之力的存在，渾身都覺得別扭。
呆了一會，萬寒代表四方城告辭，并且和高陽約定好了，過幾天再送一批尸體過來。
直到萬寒離開自己的視線，高陽才轉身回到城堡。
剛剛他就感覺到了灰骷髏轉化陣法的波動，果不其然灰骷髏一族又多了一名成員。
四方城送來的尸體質量不高，畢竟人類沒有收集魔物尸體的習慣，能夠轉化一名灰骷髏已經是很幸運了。
高陽走到城堡最高處，低頭正好看到尤利西斯正帶著新生的灰骷髏熟悉環境。
歌頌偉大的灰骷髏領主也是必須經歷的一環。
轉化失敗的尸體，都被其他灰骷髏按照特定的儀式埋在城堡周圍。
肉眼不可見的，亡靈氣息又濃郁了一分。
骷髏的生活十分枯燥，高陽日復一日的站在塔樓上，注視著灰骷髏一族的壯大。
他很少干預尤利西斯的決策，包括后來誕生的一些有潛力的灰骷髏。
四方城一直跟古堡有來往，他們三日運送一次尸體，逐漸成了城堡的主要供應商。
期間，也有灰骷髏前往四方城活動，高陽也沒有干涉。
日復一日，古堡周圍的亡靈氣息越來越濃郁，甚至有的時候會喚醒一些無意識的亡靈生命。
不過距離自主喚醒智慧亡靈還差很多。
骷髏古堡逐漸成了周圍很有名氣的存在，當然也引起了一些智慧生命的恐慌。
包括一直和骷髏古堡聯系緊密的四方城，也有一部分人類認為骷髏一族是一個隱性的威脅。
其實這也不算錯，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現在有高陽約束，尤利西斯也親近人類，但是如果以后骷髏古堡換了主事人，真的能夠和人類和平相處嗎？
不過四方城有萬寒壓制，還算是克制，各種流言很少流傳。
真正恐慌的，還是半精靈氏族。
作為來自萬靈界的一支半精靈氏族，他們對亡靈有著相當的了解。
毫不客氣的說，沒有幾個亡靈和生者能夠和平相處的。
雖然骷髏古堡的亡靈似乎與眾不同，但是他們更愿意相信，這是一場陰謀。
半精靈法師遠遠的窺視著骷髏古堡，那里積攢著濃郁的負面能量，似乎連天色都被影響了。
開啟了靈視之眼，他更是能夠看到一縷縷灰色的亡靈氣息飄蕩。
就是他現在的位置，也時不時的有亡靈氣息飄過來。
就在半精靈法師觀察古堡的時候，身后傳來痛心疾首的聲音：“我早就說過了，放任亡靈的壯大，就是對生命的褻瀆！”
半精靈法師被打斷了思路，無奈的轉過身。
他看到氏族的德魯伊大師正心疼的摸著樹干。
半精靈作為精靈混血，天賦一般都會比精靈差。
雖然號稱黃金種族的精靈天賦沒幾個比得上的。
但是半精靈的職業者和精靈還是有明顯的差距。
比如說德魯伊這個自然職業，在半精靈中就相對稀少。
以前半精靈氏族沒有三階的德魯伊大師，所以對亡靈的態度曖昧。
但是自從這位德魯伊大師晉升三階，關于鏟除亡靈的言論一下子就高漲了。
當然，德魯伊的憤怒不是沒有原因的。
亡靈古堡扭曲了附近的環境，已經造成了大面積的樹木轉化為亡靈生命。
這對德魯伊來說是不可饒恕的暴行。
要不是知道打不過骷髏古堡里的術士，恐怕這位德魯伊大師已經沖進古堡大殺特殺了。
“那些骷髏目前沒有做出什么特殊的事情，我們沒有理由恩將仇報。”半精靈法師努力解釋，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解釋半點用都沒有。
果然，德魯伊大師摸著被亡靈氣息侵染的樹木，如果不加以拯救，這顆樹的生機會逐漸凋零，或許有一部分可能轉化為亡靈古樹。
但是在德魯伊眼中，那就是異端。
“我們必須采取行動，否則等亡靈積蓄足夠的力量，一定會掀起一陣骷髏之災。”德魯伊手心亮起一陣綠光，小心翼翼的替樹木驅逐亡靈氣息。
半精靈法師感到頭疼，他也不喜歡亡靈，并且對亡靈一直抱有警惕之心。
但是這不意味他就要跟骷髏古堡敵對，這擺明了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但是對大多數半精靈來說，德魯伊都有著特殊的意義，他們的意見十分重要。
半精靈法師的沉默被德魯伊過度解讀，他好像找到了支持者一樣激動：“我已經計劃好了，在北方還有幾支我們的同胞，我派人去聯絡他們，到時候一起鏟除這些亡靈。”
很顯然，德魯伊的計劃絕對不是臨時起意。
他早就有準備對付亡靈，并且瞞著氏族干了很多事。
半精靈法師面色大變，不可置信的看著德魯伊：“你想做什么？你不知道沒有允許不準和其他氏族聯系嗎？”
半精靈的身份特殊，他們沒有繼承精靈的天賦，但是卻繼承了精靈的性格。
很多半精靈氏族都會試圖侵占其他氏族，然后組建一個不遜色于精靈的王朝。
這是有先例可循的，在萬靈界甚至一度誕生了半精靈之神。
可惜，最后半精靈之神隕落在神戰之中，并且一直有流言說幕后黑手就是精靈之母。
精靈看不起半精靈，但是眾多精靈神系卻需要半精靈的信仰。
從這個角度看，半精靈之神的出現無疑是對精靈神系的挑戰，被人下黑手也是正常。
說了這么多，其實就是說明半精靈氏族的復雜關系。
貿然聯系其他氏族，帶來的可能不是援軍，也可能是餓狼。
骷髏雖然敵我不明，但是至少暫時沒有表現出敵意。
但是其他氏族一來，百分百會引發戰爭。
半精靈法師氣的渾身發抖，可是他擔心的一切在德魯伊看來分外可笑。
“其他氏族這么了？就算是被兼并被吞噬，我們依舊是偉大母神的子民，更加強大的氏族，才能得到母神的青睞。”
德魯伊顯得不在乎氏族的傳承，他在意的是信仰。
只要能夠引起精靈母神的注視，就算是氏族被吞并了又如何？
所以說，有人稱德魯伊是精靈神系的半個牧師，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半精靈法師已經不只是氣的頭疼了，顯然太久沒有德魯伊冒頭，讓他忘記了這群家伙的性格。
氏族的利益，在他們眼里就是個屁。
“我不會同意的。”
“這不是征求你的意見，我已經派人去聯系其他氏族了。”
“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兩人不歡而散，半精靈氏族的分裂就在眼前。
半精靈法師離開了德魯伊，但是他沒有第一時間返回氏族。
他知道，德魯伊絕對不是無故發難，說不定現在屬于他的人已經在氏族內鼓吹造勢。
但是肯定有一部分堅定的半精靈不會認同德魯伊的做法。
這些人，就是他的基本盤，不會輕易被德魯伊說動的。
不會對他來說，最大的問題還是即將到了的其他氏族。
其實可以理解，他選擇在這么偏遠的地方落腳，未嘗沒有躲避的意思。
一連經歷了吸血鬼之災和骷髏崛起，半精靈法師都沒有想著搬家。
不過這一次，他卻是不走不行了，而且還要丟下很大一部分班底。
“愚蠢的自大的德魯伊！”半精靈法師憤憤不平，為什么自己的努力要為病人做了嫁衣？
他不甘心，雖然不能直接報復德魯伊，但是借刀殺人肯定沒顧忌。
然后半精靈法師就見到了高陽。
還有什么比骷髏更鋒利的刀了？
“你不是想絞殺骷髏古堡嗎？我就讓你在這里狠狠的跌個跟頭。”
半精靈法師也是發狠了，而且他還可以趁機摸摸骷髏古堡的底，可謂是一舉兩得。
想到這里，半精靈法師手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靠近骷髏古堡。
別看高陽落腳沒多久，但是前有吸血鬼恐怖，后有灰色亡靈巢穴，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已經讓大多數對古堡多了很多恐懼。
就是半精靈法師自己心里也有些發慌，骷髏的名聲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大多數人公認的。
“什么人！”
巡邏的灰骷髏士兵發現了半精靈法師。
“我是亞伯，半精靈法師，求見達爾文大人。”
“讓他進來！有什么事當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