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盧總督和朱巡撫在外面吵著要見你。”
“讓他們進來吧。”趙銳就像早有預料似的,沖著衛兵擺了擺手。
“趙少保,那我等就告辭了。”
左右兩側的銀行幾十位股東,趕緊紛紛起身。
有趙銳的保證,再加上每家都派了一名管事正式入住銀行,眾人對趙銳貸款一百萬兩也不怎么抵觸了。
畢竟只要賬目清晰,趙銳家大業大,不但有百萬石糧食,還有香皂,香水,是絕不會自毀名聲的。
“諸位且慢,待會兒可能還要大家做個見證,不忙著走。”趙銳起身笑著道,眾人也都沒說什么,跟在他身后朝外走去。
剛出大廳,來到院子里,盧象升和朱大典就殺了進來,兩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
“呵呵,巡撫大人和總督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呀!”
趙銳就像沒看見兩人那一副要殺人的樣,拱拱手笑道,眾人也連忙跟著行禮。
“趙少保,你總兵府的門檻不是一般的高呀!”
“下官公務繁忙,怠慢了,兩位見諒,請!”
盧象升冷哼一聲,大步朝客廳走去,朱大典同樣一甩袖子,顯然兩人都憋了一肚子火。
兩人來到大廳后,就一屁股坐在了上手的主位上,一左一右,導致趙銳竟沒地方坐。
趙銳見兩人這么不客氣,也是氣得半死,索性連茶也懶得上了。
挑了個位置,坐好后就直接問道:“盧總督來得正好,不知我太原鎮今年的軍餉什么時候下發?再拖下去,恐怕會引起士兵嘩變呀!”
“趙銳,你竟然還有臉問本督要軍餉?”盧象升沒想到趙銳竟然倒打一耙,差點沒氣的噴出一口血來。
“呵呵,總督大人,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是宣大總督,節制山西宣府四鎮,我不問你要軍餉,難不成問朱巡撫要?”
“荒謬,本官只是梳理山西一省民事,趙少保的太原鎮屬于邊軍,自去問盧總督和朝廷索要軍餉,問本官要是何道理?”
朱大典見趙銳看向他,唰的一下,就站起來急道。
“啪,趙銳,本督也懶得跟你啰嗦,你身為一鎮總兵,不但開設錢莊行商,與民爭利,還向蒙古各部走私糧草兵器,今天若不給一個交代,本督也只好上奏圣上。”
盧象升見趙銳看著他,一拍桌子,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因為他知道和趙銳講道理,是根本講不通的,而且他也沒有道理。
“污蔑,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污蔑,那錢莊是在座的諸位晉商開辦的,關本少保何事?那趙家商行也是我遠房親戚在經營,同樣與本少保毫無關系,至于走私兵器糧草給韃子,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趙銳捶著桌子咆哮道,推的是一干二凈。
邊上的幾十位股東見山西的三位大佬,一個比一個無恥,都是看傻了眼。
“趙銳,你休要狡辯,是非黑白圣上自有定奪,今日你要是不將走私所得贓款上交,本督也只好先將你朔州的商鋪作坊查抄,再稟明圣上。”
盧象升實在找不到借口向趙銳要錢糧,只得找了個蹩腳的借口,說完自己都有些臉紅。
他也是沒辦法,幾萬邊軍若是不發放軍響,大同宣府就得亂成一鍋粥,到時韃子在趁機南下,后果實在不堪設想。
至于向朝廷索要軍餉,他不是沒有想過,而是知道要了也沒有,朝廷的稅銀幾乎都押解往了遼東,剩下了一點,恐怕還未出北京城,就得被飄沒完。
“不錯,趙少保,你今天要是不給個交代,本官就盧總督聯名上奏。”
朱大典也在旁幫腔道,若非上次那么大的輿論,那么多官員彈劾,都沒有將趙銳搞垮,他早就聯合山西所有的文官彈劾了。
“呵呵,本少保又不是被嚇大的,原來兩位今日來是要銀子呀!其實本少保同樣窮的都揭不開鍋了,這不剛剛才和華夏銀行貸款了一百萬兩銀子,不然倒是可以接濟一些給二位。”趙銳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吹了吹,又放了下去。
“糧食也是可以的。”盧象升臉不紅,氣不喘得道。
“都說了,趙家商行是我遠房親戚在經營,哪來的糧食?不過,我倒是可以給盧總督指條明路,盧總督要是真的缺錢,可以和我一樣,向華夏銀行貸款嗎,剛好今天王大掌柜和各位股東都在這里。”
“哦,那好,本督就以山西巡撫衙門的名義向華夏銀行貸款一百萬兩,不知王掌柜意下如何?”
盧象升點點頭,只要能弄到錢糧,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還請盧總督見諒,我華夏銀行規定,沒有抵押物是不能貸款的款。”
王銀起身解釋道,其他幾十位股東也都點點頭,他們可不會管什么巡撫總督,沒有抵押物是絕不會貸款的。
“難道趙少保有抵押物?”盧象升眼一瞪,鼻孔都差點噴出火來。
“這是當然。”
王銀點了點頭,語氣不卑不亢,絲毫不懼盧象升的官威。
“這樣吧,我提個建議,山西今年和明年的賦稅雖然免除了,但兩位可以用山西后年的賦稅作為抵押,不過由于時間太長,最多只能貸三十萬兩。”
趙銳也不想將兩人逼得狗急跳墻,畢竟山西現在還不能亂,于是說道。
盧象升和朱大典對視一眼,也知道這恐怕是趙銳的底線了,只得點了點頭。
當即兩人就和王銀簽署了貸款協議,盧象升加蓋的是宣大總督官印,朱大典同樣加蓋的是山西巡撫官印。
趙銳見兩人死活都不肯加蓋私印,也只得妥協,顯然兩人都是人精,可不會這么輕易就上當。
當兩人從銀行將三十萬兩白銀提出來后,盧象升竟然要獨吞,要將三十萬兩銀子全部押解往大同,朱大典和一眾文官哪里肯答應?
頓時雙方差點直接打起來,盧象升雖然也知道這樣做不厚道,但三十萬的銀子本來就杯水車薪,哪里會讓朱大典他們白白票沒?
于是也懶得啰嗦,仗著帶來的一千親,直接帶著人押著銀子向北而去。
朱大典和一眾文官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氣的跳腳大罵,此刻朱大典和一眾文官對盧象升的恨,要遠遠大于趙銳。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三十萬兩銀子,其實就是趙銳在變相收買他們,可現在卻被盧象升獨吞了,叫他們怎么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