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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壞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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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文家的舊事重演,是夜嘉寧伯府燈火通明、一陣喧囂。

  這一次錦衣衛顯然更有經驗,對反抗者格殺勿論,將家仆雜役驅趕到一起,將重要人物看押起來……場面控制地井井有條,進展雖慢,卻是亂中有序。

  前院。

  “東西放好了?”

  羊倌嘿嘿一笑:“放好了。我辦事,駙馬只管放心。”

  “你沒偷人家東西吧……唔,背上這人又是誰?”王笑問道。

  好嘛,不讓你們擄掠女子,居然開始擄掠男子。

  “這小子運氣不好,撞見我了。”羊倌將肩上的人丟在地上,笑道:“他曲唱得不錯,帶回去給兄弟們樂呵樂呵。”

  王笑頗為無語。

  一個男的唱曲,又能有什么好聽的?

  小柴禾湊上前一看,卻是皺了皺眉道:“這是……薛伯駒。”

  羊倌眉毛一挑:“嘻嘻,我又立了一功?”

  王笑懶得理他,看著地上的人沉吟道:“這人是薛伯駒?”

  “是。”小柴禾點點頭,道:“我和他斗過蛐蛐,不會看錯。”

  見王笑神色認真,一群人便圍上來。

  神樞營參將、錦衣衛指使揮、鎮撫使……一個個都是魁梧兇猛,強壯如牛,如此圍成一圈,一張張丑惡的臉上目光炯炯。

  若是薛伯駒醒著,大概也要嚇死。

  卻見王笑皺眉思慮,也不知在想什么。

  于是大家紛紛獻策。

  “駙馬,要不要把這小子做了?”劉一口手在空中一斬。

  “下官可以嚴刑拷打,讓他欲生欲死。”

  王笑搖了搖頭,沉吟道:“這小子還有用。”

  他招過幾個人低聲吩咐起來。

  “這樣……明白了嗎?”

  “嘻,明白了。”

  接著,羊倌、高正業與幾個神樞營的親兵便帶著薛伯駒離開。

  高成益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里竟有些期待起來。

  他看了王笑一眼,只覺得這個小子真是一肚子壞水。

  還以為今夜是要對付嘉寧伯,沒想到王笑的目光已看得更遠……

  王笑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低聲自語道:“時間差不多了,王芳該來了。”

  “你還學會看時辰了?”秦玄策問道。

  “不會啊。”

  秦玄策撇了撇嘴:“你可真裝。”

  過了一會,果然見東廠的番子們列陣過來,將錦衣衛圍得水泄不通。

  接著,王芳的轎子緩緩下落。

  “住手!”

  雙方對峙了一會,錦衣衛番子也不敢再動嘉寧伯府,終于停下手來。

  王芳身邊的太監便站出來喊話道:“廠督請駙馬爺與張指揮使過來相見。”

  秦玄策不由罵了一句:“打架不怎么會打,架子倒是大的很。”

  王笑與張永年便穿過一排排執刀的東廠番子,走到王芳的轎子前。

  卻見周圍護衛們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對二人防備甚嚴。

  此時若是王芳一聲令下,東廠倒是可以拿下二人。

  王笑卻也不懼,頗為禮貌的行了禮。

  王芳卻只是哼了一聲,不滿之意十分明顯。

  “督公這是……莫非還怕我們對您動手不成?”王笑似開玩笑般地說了一句。

  一句話,周圍的東廠番子更加防范起來。

  王笑便笑道:“別緊張,我與督公是何等交情。”

  王芳又是娘里娘氣地“哼”了一聲,極是不悅的樣子,嗔怪道:“駙馬今夜又是做什么?!往常鬧也就算了。嘉寧伯是什么人!你們也敢動……”

  王笑道:“督公言重了。我今夜只是過來當證人的,不過是配合張指揮使行事。”

  “你少糊弄咱家!”王芳氣急道:“你真是反了天了。還不快讓你們的人住手、各自散去。自縛于咱家前面,明早向陛下請罪!”

  張永年抱拳道:“下官奉了陛下圣諭,調查嘉寧伯薛高賢。”

  王芳一滯。

  他自然能看出來延光帝對嘉寧伯不滿。

  但想來,依著陛下的性子,要的必定只是嘉寧伯的罪證,而不是這樣堂而皇之的抄家。

  這個張永年真是個木榆腦袋,陛下親自吩咐他做事,便是要讓他離王笑遠點,以后只聽陛下差遣。沒想到,他如今竟還和敢王笑糾纏不清。

  自毀前程的蠢材一個!

  “你還不知罪?!陛下讓你調查,讓你這樣動刀殺人了嗎?你眼里還有法度嗎?”

  “下官正是為了維護法度。”張永年道:“還請督公摒退左右,下官有要事相告。”

  王芳面色一變:“你要干嘛?咱家不!”

  “督公。下官真有要事。”

  “咱家絕不!”王芳手一指:“張永年,你給咱家站遠一點。”

  馬上便有東廠番子執手將張永年逼退兩步。

  張永年面露焦急,低聲道:“錦衣衛已查得嘉寧伯的不法罪證,事關重大,宮門又已落鑰,來不及入宮稟報陛下,因此自作主張……下官知罪,但此事非同小可,請督公明鑒。”

  王芳臉上陰晴起來,他瞥了王笑一眼,卻見這小子好整以暇,似乎很是鎮定。

  “你休想蒙蔽咱家。總之,你今夜休想對付嘉寧伯府,那是皇后的娘家!”

  “督公……”

  王芳叱道:“讓你的人都退了。還有,把殺害嘉寧伯的兇手交給東廠。”

  張永年急道:“嘉寧伯真有大罪證……”

  “閉嘴!”王芳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是廠衛!廠衛是什么,陛下的鷹犬!你見過哪家的狗敢咬主人的親戚?”

  張永年面色一變,竟是被王芳斥責得啞口無言。

  王笑便笑著打圓場道:“督公勿惱。不如這樣,今夜讓錦衣衛暫時退去,明早我與張大人自去面圣請罪。只是……”

  “只是什么?連嘉寧伯這樣的勛戚你們都敢……都死了。還不快把兇手交出來。”

  王笑道:“兇手已經逃了,我們懷疑兇手藏在伯府之中,才過來搜查的。這樣吧,讓錦衣衛到嘉寧伯書房中搜一搜,別的事物皆聽督公安排。如何?”

  王芳微微瞇著眼看著王笑,心中思忖起來。

  什么‘兇手藏在嘉寧伯府里’他是不信的。

  但……此事有蹊蹺。

  王笑行事雖大膽,但素來留一手。今夜嘉寧伯身死是大事,他必然藏著說法。

  張永年所言嘉寧伯有大罪證,莫非是真的?

  但,咱家偏不讓你們如意!

  老太監心里這般打定主意,便道:“錦衣衛退下去。至于嘉寧伯府,咱然讓東廠圍起來,不論有何事,明日稟明陛下再說!”

  “督公。”張永年急道:“下官只想……”

  “閉嘴。”

  王芳打量著張永年的神色,心中愈發確定起來:錦衣衛這是摸到了大功勞了。

  咱家得攪了他們的事。

  人是錦衣衛殺的,功勞是自己的,豈不美哉?

  “馬上讓錦衣衛退走。”王芳語氣愈發堅決起來:“否則,咱家便要將你張指揮使拿下!”

  張永年還有不甘,正色道:“大家都是為陛下做事,我錦衣衛也未必怕了你東……”

  王笑一扯他手臂,搖了搖頭。

  “我們聽督公吩咐便是。”

  “可是……”

  “說來說去,都是為陛下辦事。”

  王笑勸住張永年,便對王芳拱手道:“那謹聽督公安排便是。”

  秦小竺在嘉寧伯府打趴了幾個厲害家丁,又裝了滿滿一袋珠寶,正覺高興便聽到錦衣衛撤退的命令。

  她跑到了王笑跟前,鼻子一皺,便道:“說好了殺人放火搶黃金,現在你連個東廠番子都怕,有什么意思?”

  王笑便附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句:“……所以今日不過是前菜,過兩天才是大餐。”

  “真的?”

  “騙你我是小狗。”

  “哈,那好吧。”秦小竺心中大樂。

  王笑便伸手替她拿包袱,道:“你辛苦了,還拿這么多。”

  “你別動,又不是給你的。”

  秦玄策便賠笑道:“姐,我想買個宅子。”

  “你也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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