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恩并沒有來得及收拾太多東西,許多衣服都扔在了拉維羅堡莊園當中,只有美狄亞帶上了秘藏箱和縮小之后的馬車。化器封形術是個好法術,就是對生物不太友好,對腎臟有些損傷,那兩匹拉車的馬已經變成了小雕像。
“快來,美狄亞,抓住我的手。”費恩一手抓著希瑞一手抓著美狄亞,“兩份上古之血的力量可以讓我們跑得遠一些。集中精神,希瑞!不然我們會掉進火山口之中的。等等!我還沒釋放羽落術!”
透過眼皮傳來的光影躍動讓杰洛特睜開了雙眼。他看到了頭頂的樹葉,萬花筒般的樹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還看到了結滿枝頭的蘋果。
他能感覺到輕柔碰觸自己鬢角和臉頰的指尖。他熟悉那些手指。他愛它們,甚至到了痛苦的地步,他的胃袋、胸口和肋骨都隱隱作痛,緊緊包裹腹部的繃帶讓他明白,利維亞城里的干草叉并非噩夢。
“安靜地躺著,親愛的。”葉奈法說,“躺好。別動。”
“我們在哪兒,葉?”
“這重要嗎?我們在一起了,你和我。”
“希瑞在哪兒?”
“她走了。”
她動了動身子,輕輕抽出他枕著的那條手臂,然后躺在他身邊的草地上,看著他的眼睛。她眼神熱切,仿佛要將他的模樣銘刻在腦海里,仿佛要留存到將來,留存到永遠。他也注視著她,懷舊之情讓他的喉嚨繃緊了。
“我們跟希瑞共乘一條小船,”杰洛特回憶道,“行駛在湖面上。然后是條湍急的河。河水在迷霧中穿行。”
她的手指摸到他的手,用力攥住。
“躺著別動,親愛的。別動。我會陪著你。發生了什么并不重要,我們在哪兒也不重要。現在有我陪著你。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永遠不會。”
“我愛你,葉。”
“我知道。”
“只不過,”他嘆了口氣,“我還是想知道我們在哪兒。”
“我也想。”過了一會兒,葉奈法輕聲道。
“我想我們可能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地方。”費恩抬眼,看到夜幕下黑黝黝的古堡,只有零星的燈火在黑夜中閃爍,“而且我們進來的時候感到一陣阻力,不過好像不是大事,應該是穿梭遙遠世界的結果。希瑞,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你不是讀過很多書嗎?怎么會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希瑞撇了撇嘴,“走吧,我們去找城堡的主人請求幫助。”
“這里空氣中的魔力并不是很多,我的寶石損耗會非常大。”費恩嘆了口氣,他拉過美狄亞的手,“來吧,親愛的。希望今天晚上可以洗個熱水澡。”
然而一切都沒有費恩想象的那么輕松,這里的夜晚又黑又冷,路邊被凍得硬邦邦的。費恩只得釋放舞光術,四個小光球在三人身邊飛舞。
“美狄亞,我們把馬放出來吧,還有馬車。我剛才差點被凍住的馬糞絆倒了,你的高跟鞋也不好走路吧。希瑞,你的凱爾比呢?”
“跟著獨角獸走了。”
“真是可惜,說不定你吹一下口哨它就跑出了呢。”
“你在說什么傻話,快上車。”
“費恩,我覺得氣氛不太對,人太少了。”美狄亞看向城堡門口的村落,已經是夜晚了,但是村莊里幾乎沒有人聲,“也有可能是因為這里太窮了,沒有人點燈。”
“或許吧,但是能建造這樣的城堡的領主一定不缺錢。”費恩坐在馬車前方,催動著馬車前進。他看見城堡門口兩邊高高的箭塔,箭塔頂端都覆蓋著白雪。
“這里比史凱利格更冷。”希瑞忍不住抱怨道,她身上穿的是夏季男裝,畢竟利維亞還在夏天,她聽見了狼嚎聲,“好吧,這里跟史凱利格一樣,都有很多狼。”
“請問有人嗎?”巨大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城門上的守衛,他打起火把往下看。在火光的映照下,馬車上繁復的金銀花紋反射著令人目眩的光芒。費恩丟掉自己手中的羊毛碎屑,“可以進來嗎?”
守衛根本聽不懂費恩說的話,他大喊著費恩也聽不懂的話,雖然很像巫師世界的通用語,但是還是有些差別的。
“fuck,又是個語言不通的地方。”費恩轉了轉戒指,啟動了上面的“通曉語言”,他再次使用了幻音術,“可以再說一遍嗎?”
守衛大聲重復了他剛才說的話,“這里是臨冬城!你是誰?”
“臨冬城?這是哪里?”費恩將守衛的話轉述給希瑞和美狄亞聽,“但是好像他聽不懂我們說話。”
“我大概有點印象,但是想不起來了。”費恩根本不記得這里是哪里,他的記憶全都是法術資料,即使以前看過他也需要時間回想,“我去跟他說話。”
費恩掏出了世界上通用的語言,黃金。他把一小塊黃金在馬車的風燈上晃了晃,好讓守衛看清楚。
“可能是個商人,看他穿著袍子。”伊加德·卡史塔克因為跟卡史塔克有親屬關系,才能在臨冬城獲得守衛隊長的職務,“說不定也是個貴族。說不定是跟國王一起來的,結果落下東西了。君臨城的貴族老爺比馬糞都多,還文縐縐地說我們聽不懂的話,南方佬。”
伊加德·卡史塔克吐了口唾沫,讓馬車稍微等等。
他帶著其他守衛走了下去,抓了抓自己的濃密的長胡須,讓自己精神點。因為不管是南方的貴族老爺還是商人,有這樣的馬車肯定不缺錢,到時候說不定會給自己幾個金龍或者銀鹿。他的現在連請同僚喝酒的錢都沒有了,現在大家都對他很不滿,因為伊加德·卡史塔克是憑借血緣關系上位的,再不請同僚喝酒,說不定哪天就會被人按在雪里。
伊加德招呼著同僚打開城門,然后走向馬車。他沒有看到任何隨從,而坐在車夫位置上的人穿紅色的長袍,上面有著銀色的花紋,這個人還有著令人窒息的精致面孔和與眾不同的灰白色長發,不像北境人,也不想君臨人,更不像遠方的自由貿易城邦人。
他很清楚的聽見這個人在試圖模仿他的口音。等到他走到馬車面前的時候,他聽見這個人用生疏的通用語向他打著招呼,“我可以問你一下事情嗎?”
費恩手中的小塊黃金在白色風燈的照耀下散發出迷人的光芒,雖然伊加德對于火光為什么是白色的有些迷惑,但是他并沒有太在意,說不定是煉金術士搞出來的新玩意。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黃金,伊加德咽下了口水,“說吧。”
“這里的領主是誰?”雖然通用語不是很標準,但是伊加德還是能夠聽懂的,特別是在金錢的誘惑下,他即使聽不懂也會去聽。
“是艾德·史塔克大人,這里是史塔克家族的城堡。”
“哦?”費恩手中把玩著黃金,“那國王是誰?”
“勞勃·拜拉席恩,國王前幾天才來過。”
“非常好,我們可以進城嗎?”費恩故意把黃金作勢塞進守衛手中,他清楚地聽見了守衛咽口水的聲音。
“當然當然。”伊加德鬼鬼祟祟的笑了笑,他在面前引路,帶領著馬車穿過花崗巖外城墻。這座城堡的外城墻非常高,大約有80尺高,如果按照中世紀的科技水平,那城墻是幾乎不可能被破壞的,而內城墻更高,差不多有1英尺,也是由花崗巖制造而成的。
“這座城上由“筑城者”布蘭登于八千多年以前在巨人的幫助下建造的,這個大家都知道。”伊加德舉著火把,他看著費恩的臉,“你從哪里來,我沒有看過你這樣的紋章。”
費恩想解釋一下畫在馬車上的紋章,但是他還沒說話,就被伊加德的同僚打斷了。
“你懂個屁紋章,伊加德。”其中一個守衛不屑的說,“肯定是君臨的南方佬,想來面見國王結果晚了一步。布蘭·史塔克的事情肯定也是南方佬干的。快去君臨吧,艾德大人已經擔任國王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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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對國王什么的不感興趣,我只是路過,然后想找個地方住。如果能面見領主那更好了,我對于滿地馬糞的地方實在喜歡不起來,而且你們不是更應該關注更重要的問題嗎?”費恩指了指左邊的沖天火光,他們是從國王門進入城堡的,往前穿過東大門就能到達內堡,然后再穿過主堡與武器庫之間的橋梁和校場,就是起火的地方,藏書塔。
一下子所有的劍與長矛都對準了費恩。
“看緊他們,等火滅了帶他們去見凱特琳夫人。”伊加德揮了揮手,讓守衛們繼續包圍著馬車,然后抽調一部分人去滅火。
“發生了什么?”希瑞和美狄亞都從馬車里探出頭來詢問,當她們看到圍著馬車的守衛之后,不由得有些緊張。特別是希瑞,她在緊張過后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是邪惡的領主嗎?”
“并不是,只是著火了,而我們的嫌疑很大。”費恩氣定神閑地回答,他慢慢地掏出一塊紅寶石。
守衛們見費恩沒有抽出武器也松了口氣,他們可不愿意與不知道哪里來的貴族打起來,打輸了還好,要是打贏了,不知道哪里會蹦出一個貴族來要他們償命。
“我們嫌疑很大?”
“事實上他們有些緊張,據說領主的小兒子前幾天被人謀害了。”
藏書塔的大火很快被撲滅了,但是卻有一個糟糕的消息,凱特琳夫人受傷了,魯溫學士幫她治療之后,凱特琳夫人就睡了下去,她并沒有能在夢中會見費恩一行人的天賦。而費恩他們因為來得湊巧,他們會被帶到了領主長子,羅柏·史塔克面前。
領主長子披著狼皮披風,他有著藍色的眼眸與紅褐色的亂發,羅柏·史塔克雖然僅有十五歲,但是他看起來壯得像個成年人。他坐在大廳的主座上,身邊是羅德利克·凱索與新任侍衛隊長哈里斯·莫蘭,腳邊還趴著他的冰原狼“灰風”。
“您沒有必要面見那些路過的商人和貴族,”矮胖的羅德利克·凱索作為臨冬城教頭還是很有發言權的,他灰白的的頭發服服帖帖的倒在頭皮上,“無論他們跟刺客有沒有關系,先把他們關起來。”
“然后呢?讓他們在監獄里凍死?然后我們就有了一個新的敵人?”羅柏摸了摸冰原狼毛茸茸的腦袋,“讓他們進來吧,給他們些黑面包和黑啤酒。守城的衛兵說他們看起來很奇怪。”
守衛帶著費恩,希瑞和美狄亞進入了大廳,兩女一男就去旅行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不可能面對路上的強盜,更何況在這個敏感的時期。
羅柏揮了揮手,請他們在長桌前坐下,然后讓仆人端上食物,“你們是誰?”
“狩魔獵人。”
“索登子爵。”
“科爾基斯的公主。”
費恩和希瑞面面相覷。
“你認真的?你還沒畢業。”
“你的爵位還沒頒發!”
“所以你們到底是誰?”雖然羅柏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他還是耐著性子再次發問。
“索登女爵。”
“法師。”
“科爾基斯的公主。”
“很好,我現在聽懂了,巫師和魔法。又是些騙人的把戲,把他們關進監獄里吧。”
然后原本昏暗的大廳一下子充滿了彩色的光球,飛舞的光球讓侍衛隊長大為緊張,他抽出劍擋在羅柏的身前。
“你看,我真的是巫師。所以,請問您需要法師顧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