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所有醫生都扎在了醫院里,除了少許的吃飯和廁所的時間,整個醫院的醫生,一夜未眠。
在夜晚來臨的時候,
手術室的承受能力亦達到了極限,
整個醫院,都處于超越了負荷的在運行著。
第二天,有外地的醫生來了。
不過,
病人量依舊大的離譜,特別是骨科,幾乎處于崩盤狀態。
第三天,
病人更多了。
禹文星是真的兩天一下都沒休息,
要不就在急診科分流著病人,要不就在手術室做著手術。
當看見病人病情趨于穩定的時候,
他會覺得很爽。
但看見病人的病情不斷惡化的時候,
他會感覺心悸。
床位,已經從病房里擺到了走廊,又從走廊,擺到了停車場。
第四天,
病人開始少了起來。
黃金72小時之后,帶來的或是喜悅,或是哀傷,
這是所有人都無法改變的。
禹文星不敢相信水文縣的情況,
他甚至想去那邊支援,
但他也知道,
在江中縣,仍然有很多的病人,等待著醫生的治療。
第五天,
禹文星終于回到了家里,躺在了床,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太累了。
所有人,
都太累了。
第六天一早,早交班之后,擇期手術開始。
地震帶來的病人并非所有的都需要做急診手術,而做了急診手術的,說不定還得做第二次急診手術。
科室的運轉仍然瘋狂。
直到十一天之后,
普外科,漸漸的回復了平日的寧靜。
李孝軍依舊躺在床。
沒了病人,禹文星突然感覺有些不適應了,
看了看李孝軍,又看了看科室或是依舊痛苦,或是已經有了好轉的病人,
禹文星有那么一瞬間覺得,
當醫生,
其實還不錯。
結果還沒等他松一口氣,
顧建軍的電話來了。
“小星,你們那邊情況怎么樣?”
顧建軍其實早就想打這個電話了,
不過震區的信號太差,
打了幾次沒打通之后,顧建軍也沒再打了,
畢竟震區僅有的這一點信號資源,是要拿給震區中的人互相報個平安的。
“還行。”
禹文星點頭。
“有個事情.....”
顧建軍欲言又止。
“說唄。”
禹文星坐在李孝軍的辦公桌,打開電腦,翻開著科室病人的情況。
他要看看病人的醫囑。
畢竟這里大部分病人都是做了手術的。
補液量、能量、血壓,是術后需要密切關注的。
他現在手頭沒病歷需要寫,
有了這點閑暇的時間看看。
并非他覺得其他醫生不會處理病人的術后治療,
而是別人都太忙了。
比如一個人管二十個病人,其中十六個需要補液,
忙著忙著,
忘了一個。
對于醫生來了,忘了一個是很常見的事,
但對于這一個病人來說,忘了給他補液,有可能他就得餓一天,有可能這餓了的一天,就要了他的命。
禹文星一邊看,
一邊聽著。
“是這樣的,瑪麗教授推薦了幾個病人過來,說想請你......”
顧建軍的話有些吞吞吐吐,
“行。”
禹文星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
“你...你不是說你不想當醫生嗎?”
顧建軍懵了。
“現在想了。”
禹文星笑。
“好,那你盡快過來。”
顧建軍笑瞇瞇的掛斷了電話。
禹文星把所有病人的醫囑看了一遍之后,把需要添加的液體添加,這才站了起來。
他也明白為何瑪麗教授會讓病人跨越太平洋來找自己的原因。
其實腔鏡治療絕對是外科發展的方向,
畢竟,
腔鏡給病人帶來的創傷真的要比直接用手術刀要小了很多,
也在這時候,
禹文星分辨出了自己為了從醫的方向。
微創外科!
不過顯然,
微創外科在一個縣級醫院是不可能有太高的發展的。
微創,
就意味著高費用。
而一個縣的病人,是很難有能力支付這筆費用的。
“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改變現在的醫療現狀。”
經歷了一次地震,
禹文星突然有了一點憂國憂民的心思。
或許就是見慣了生死之后的領悟吧。
真的不重要了。
不過,
雖然有心想要改變華國的醫療現狀,
但這東西,顯然不是他一個實習生應該考慮的問題,
華國每年在醫療的支出也在五萬億以,
雖然比較起來,華國的醫療支出在全世界范圍內都算很低的,
要讓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團體來支出這部分費用,顯然是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的。
需要全社會的努力。
“我應該在這里面做些什么呢?”
雖然明知不可能,
但禹文星不介意貢獻自己的一點力量,
就比如...
禹文星突然想起了謝君,
“或許,專屬疾病基金會就是個辦法。”
禹文星心頭有了一絲的明悟,
其實,
專屬疾病基金會一直都有,比如少兒白血病,
這些就是全社會的力量,來幫助患有白血病的小朋友進行治療。
白血病的治療費用也極高,就算不做骨髓移植,一個小朋友的治療費用也在二十萬以,不過因為有了基金會的存在,再加華國的醫保,自付費用最多也就10左右了。
相比較二十萬,兩萬塊錢,顯然更容易讓病人接受。
“可....我有那個實力和威望,去建立基金會嗎?”
禹文星對這個問題打了問號。
“看來,當務之急,就是提高自己的地位,然后用自己的威望,呼吁更多人加入基金會的成立。”
禹文星有了打算。
又跑去主任辦公室找鄧立明請了假之后,買了機票,直飛魔都。
依舊是次的酒店,
禹文星把東西放酒店,跑去找阿木了。
“咚咚咚。”
敲門,
“誰啊。”
里面傳來了阿木的聲音。
“我。”
禹文星回道。
門被打開了,
阿木眼眶剎那飛紅,“你...你怎么來了?”
四河省發生地震,阿木也知道,也打了幾次電話,但都無法接通,
這讓阿木擔驚受怕了許久,
而當禹文星突然出現在了她面前的時候,她有些承受不了心頭的激動和害怕。
“你別哭啊!”
禹文星一見阿木這眼睛,
當時腦袋就大了,
他雖然嘴巴花花,
但到底沒有多少處理這種突發情況的經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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