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是萬事萬物的終結之地，位于深海之下，其中蘊含的死亡真意就算是是仙人也受不了。
而且每一滴歸墟之水都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是實實在在的仙界死亡禁地。
進去了，就難以出來。
江流被困歸墟之水，當然出不來，沒有意外的話，他會被困在這水中無數個日日夜夜，沒有對于外界的時間感應，最終化作永恒。
但是他使用了全身法力誕生出來的那一道詭異的光，那是氪了無數仙幣，找太上老君指點出來的造化仙光。
是一，是道，是真。
這道造化仙光反饋給江流的破解之道出了無視就是同化，現在，它加速了進來的死亡進度，意識開始磨滅，生命在這一刻凋零，修行出來的霸者之心在面對死亡之時，也終究敗北。
他的肉體開始腐朽，眉心中的一點印記破碎。
三鳳宮中，哪吒的手指微微顫抖，桌面上，屬于她的那一精致小人咔嚓一下變成兩半，哪吒的肉體上又多出無數裂縫，這些裂縫蔓延到了頸部，又被紅綾包裹。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是什么仙人？”
雖然說江流已經被確定死去，東海龍王的臉色卻是沉了下去。
神仙的肉體會腐朽？你不要騙我。
你修的到底是個什么仙？
仙人的死亡，除了自爆的神形俱滅外，就是意識磨滅，肉身長存，要不然就是肉身和意識一同投入六道輪回之中，受輪回之力轉世投胎。
就沒有腐爛的真仙肉體。
江流作為可以破開萬龍甲防御的仙人，實力已經獲得了龍王的認可，這種等級的仙人，死后也是肉體長存才是。
而且，萬水歸墟之地，被水壓成粉末還能理解，腐爛是完全不可能的啊！
卻說那歸墟之地，江流已然身死道消。
天外天處，一丹爐前的老道人手持了一把普通的擅自往火里一扇，口里念著普通的道經：“道生一二三……”
江流的左眼脫落變作太陽，掛在歸墟之中，右眼化作月亮掛在和太陽對稱的角度。
煉丹爐前的道人又扇了扇扇子：“……萬物抱陰陽。”
隨后打了一個哈欠，打開丹爐，“九轉金丹，又煉成了。”
隨后道人挽起了袖子，到了丹爐面前，往里面瞅一眼，丹爐之中，有無盡日月星辰點綴，又有九顆金色彈丸在其中穩定旋轉，散發著無量生命氣息，隨后道人一手將這些金丹撈了起來，隨意找了一個葫蘆裝好。
江流氣成風云，聲為雷霆，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岳，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理，肌肉為田土，發髭為星辰，皮毛為草木，齒骨為金石，精髓為珠玉，汗流為雨澤，身之諸蟲因風所感，化為黎甿……
“不……不能看！！！”東海龍王看著歸墟之水中誕生生命的詭異一幕，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閉住雙眼，這還不算，用兩手指直接將眼珠挖了出來。
詭異的是，那兩個龍瞳依舊死死盯著歸墟之水中所發生的生命演化的一幕，仿佛看到了宇宙終極，萬物生滅，以及天理循環。
歸墟之中，茫茫死寂誕生了一絲生機，仿佛是心臟跳動了一下，有鐘聲敲響。
龍宮之中，那一道道神念癡迷的看著生命演化的一幕，隱約感受到了生死大道，對龍王的提醒視而不見。
咚——
鐘聲敲響，歸墟之水閃過一絲漣漪，無數生命盡數消亡，那些目睹了生死循環的水族也紛紛面帶微笑的死去。
第二輪生命演化開始了，龍王扣出來的雙眼直接爆炸。
這一次的演化，歸墟之外，那些死亡的水族也同樣加入了生命演化之列。
歸墟之水，在這一刻變成了生機之水，無數死在歸墟之地的仙人逐漸有了復蘇的傾向。
“生與死，輪回不止……”
有人唱諾一聲，無數血肉化作一道光交融在了一起，一絲仙意隱匿其中，江流睜開雙眼，漠然看向雙目已瞎的東海之主。
“這生死輪回，無盡大道你為何不看？”祂問。
“……”東海之主凄慘一笑，“我敗了，但是龍族沒有敗。”
“你不仰望星辰，無向道之心，與道無緣，別飛了，在地上爬吧。”江流收回雙目神光。
那東海之主身體一頓，最終落入海底。
祂已經失去了飛的能力，只能在地上爬行，日后想要出海上天，也得叫人攙扶著才行。
作為真龍，這無疑是一種恥辱。
龍王心生死意。
江流卻又是開口，“螻蟻尚且偷生，你雖無向道之心，不過死罪可免。”
東海龍王口吐鮮血，他已經是連死都做不到了，必須活著，活到壽元盡頭。
可是他這種等級的存在，壽元早就無法計量。
這是一種比死亡還要痛苦的懲罰，對于龍王來說。
“萬水歸墟的死寂之地，又何嘗不是無量生機的開始？”江流看著自己身上纏繞的歸墟之水，只是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溫暖。
平衡，是一個世界的基礎法則，生存本能。
歸墟之地，自然有它相應的平衡，死絕之地，反過來也是生命初始之所。
“死上一次我的性格都淡了，這可能就是征服死亡的男人了吧？”江流劃破空間，返回了自己小世界中的天界。
他的的確確是死了一次，歸墟之地只允許死亡。
但是他自身是八卦仙，五行八卦，陰陽扭轉，生滅循環，在沒有外物打破不死循環的情況下，別人只能鎮壓他，而不能殺死他。
死亡之后，就是新生，而且江流隱約察覺到他又變強了，不論是境界還是法力，都在暴漲，對于生死之道理解的更加深刻，相應的，也對生命更加漠視。
就比如說他自動的演化了生死輪回，有大道隱匿其中，吸引了無數海族的目光，但是他們因為看到了超出自己理解范圍的道，紛紛被大道同化進去，自己一生修行，成全了江流，他們也窺伺了大道。
可謂是“雙贏”的局面。
只不過那東海龍王道法高深，活的也久，察覺到了危險，甘愿自瞎雙眼，忘掉生死之境，這才沒有被江流同化。
至此，東海一半的強者都被生死輪回同化，聞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