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小廠的事情后，萬帆的注意力轉移到謝美玲的身上。
小丫頭今天有點不對勁兒，沒有一點往日的活潑，默默地吃飯，吃完飯就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你妹子怎么了？”
“沒怎么呀。”
“你這個當哥的心真粗，你妹子一定有點什么不高興的事兒，快去問問。”
謝斌和萬帆一前一后進了謝美玲的房間。
謝美玲拿這一本書貌似在看，但顯然心思沒在書本上。
“玲妹子，有什么事兒說出來哥聽聽。”萬帆開門見山，一點不墨跡。
“學校有人欺負我。”謝美玲弱弱地回答。
“如果是學生欺負你，那哥可沒招，總不能跑學校里去打人吧，再說同學之間有點矛盾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情，過幾天就好了算不上什么大事兒。”
“不是學校里的，是學校外的。”
學校外的？這意思就是社會青年了。
“學校外的可不行，說說是誰，哥給你撐腰。”
要說學校里的學生之間有矛盾，不到山窮水盡，萬帆還真沒想做什么。
那都是人民內部矛盾算不上敵我矛盾。
他現在是社會青年，跑學校里欺負人？
大人打小孩的事情他可做不到，雖然他也沒比現在的中學生大多少。
但是學校外的社會青年欺負自己媳婦，這就得說道說道了。
“就是上次在集市上的那兩個人，也不知怎么就找到學校來了，要和我處對象。”
又是那兩個尖嘴猴腮的家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樣，竟然還跑到學校去欺負自己媳婦。
“知道他們是哪隊的嗎？”
謝美玲搖頭：“不知道，同學說好像是三泡的，好像姓占。”
三泡是云華公社最西邊的大隊，挨著藍山農場和石山公社解放大隊。
一說姓占萬帆知道是誰了。
這一定是占忠平了。
這貨現在還處于萌芽階段，再過幾年就會去街里混世界了，這貨心黑手辣。
賭錢三十二十萬一把就押上去了，輸了轉頭就走道，絕不拖泥帶水。
原來是這個王八蛋。
“他這兩天一到放學就去學校門口堵我，我老害怕了。”
“為啥不早說？”
“你這兩天也沒在家呀，我都不想念了。”
“沒事兒，別怕！該念書繼續念書，就這兩天哥就把這事兒解決了，他敢再逼次打不出他粑粑算他夾得緊。”
一個農村的小混子而已。
萬帆這么一說，謝美玲的眉頭舒展開了，笑意也像春天的莊稼一樣茁壯成長起來。
萬帆和謝斌從他家出來往小店走。
“萬帆！你是不是對我妹子有意思？”謝斌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
“去去！這是你當哥的該問的嗎？我就是對你妹子有意思那也是將來的事情，我們都小！再過三年你問這個問題，我一定給你個答復。”
謝斌呵呵一聲。
兩人進小店的時候，小店里的人已經聚集了不少，林志久依然沒在小店里。
老袁的車通常回來的都晚，今天也是剛回來，正在卸車上的空箱子，他一定是在飲料廠里打夜班。
老袁卸完了空箱子進了小店，正好看到萬帆在小店里坐的四平八穩。
“哎呀！你回來了，走去你家我拿點貨。”
“你去找我老子，他在家。”萬帆不愛動彈，就往自己老子身上推。
“你們這些奶黃子，一個比一個懶，我們這一茬人當初可不是你們這個樣子，我們修水庫那會兒...”
萬帆一聽這就開始憶苦思甜了？
“老袁大爺，我帶你去，你趕緊拿了貨好回家吃飯了。”
這貨的外號叫大炮，你可以想象一下，他要是開炮了那還有完？
老袁明天要去的地方是紅崖以西的沿海一代。
沿海一帶村落生活水平就比紅崖其它地區高一截，收入來源主要是漁業。
在農村其它地區一家年收入在一到兩千的時候，沿海那些有船打魚的人家收入普遍都在三千元上下。
九十年代之前，紅崖外地的姑娘的目標就是嫁到海邊去，最好是嫁到有船的人家。
因此，老袁今晚拿的貨還是比較多了，在結算了昨天的貨款后，他提走了兩千只火機。
送走了老袁，萬帆鎖好門出來，聽著下邊飲料廠的車間里傳來機器的轟響聲，心里劃過一個想法。
他的小廠也可以打打夜班嗎。
不用打太長的時間，從七點到十點，就打三個小時就行。
按照這些員工現在的手頭速度，三個小時就可以生產出一千五百只貨架。
這樣一個月不就多出將近五萬只的產量嗎。
反正這些家伙吃完晚飯不是閑著蹲小店就是在家里看電視，正好發揮一下余熱。
年輕火力壯，十點鐘根本不耽誤休息。
這個事兒要和謝斌落實一下。
當然，打夜班要給點補償，不能以工資的名義，就以夜班費為名頭，打一個夜班每個員工補助一塊錢。
一千五百只火機他能賺一百多塊錢，拿出十分之一給員工他還是合算的。
果然，資本家都不是什么好鳥，有機會都會壓榨員工的剩余勞動價值。
萬帆一邊往下走一邊胡思亂想，剛走出大隊院子大門，突然一塊石子啪嗒一聲落在自己腳下。
四處觀望，依稀看到一個人影在大道邊的小橋上。
在離對方四五米遠的距離，萬帆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他小媳婦唄。
謝美玲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北邊的小河走，萬帆看看四下無人就跟著來到了河邊。
“媳婦！找我干啥？”
謝美玲坐在萬帆身邊：“明天你真的要去找那人嗎？”
“當然了，我媳婦挨欺負了我不出頭這還是人嗎！”
“可是他們有很多人的，最少也是四五個，你一個人能行嗎？”
“誰說我是一個人了？我又不是傻蛋，一個人會去找對方的麻煩？放心！你老公我有人。”
萬帆現在從街里叫個十個八個人還真不是什么問題。
大不了讓煤氣罐帶幾個人過來就行了。
但是萬帆現在不準備和這些人打交道，他覺得讓沈宇辰一人來就能擺平了。
欒義軍家在姜崴，不太方便在本公社露面，沈宇辰就沒這個糾結了。
謝美玲慢慢把身體靠在萬帆手臂上：“萬帆！你對我真好！”
以前萬帆想碰碰她，她都跑老遠，想不到今天主動送上門了。
這是要投懷送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