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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旗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晉上卿

  每一個人都想成為勝利者,失敗往往就意味著死亡。

  魏相現在距離死亡很近,非常近。

  在智首看來,魏相已經是死人一個!

  但魏相似乎并沒有這種覺悟,他還好端端的站在大殿的中央,腳下還躺著依舊沒有起身的胥童,整個人面帶笑容的看著中行林父,就好像是看著一名和藹可親的長輩一樣。

  “虛偽!”智首在心中給魏相增加一個新評語。

  魏相感受到智首的目光,看了智首一眼,笑瞇瞇的朝著地上的胥童努了努嘴。

  這個動作再一次激怒了智首,如果不是幾十年的閱歷讓智首保持了最后一絲理智的話,以他的性格早已經沖出去一拳狠狠打在魏相臉上了。

  中行林父和趙朔的交鋒還在繼續,但不知為何,這兩個人看起來似乎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魏相違反大晉法律,必須死!”

  “不行。”

  “魏相君前失儀,必須法辦!”

  “不行。”

  “魏相身為大夫卻挑釁卿族,必須嚴加追究!”

  “不可。”

  魏相覺得這兩個家伙根本就是兩個復讀機!

  大殿上的氣氛很古怪。

  晉侯姬黑臀老神在在的坐著,對面前的亂局熟視無睹。

  魏相甚至看到這位晉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好像隨時都能睡著。

  四名下卿除了胥克偶爾會開口給中行林父幫腔之外,其他三人也化身磐石雕像,眼觀鼻鼻觀心。

  這特么不就是前世那些辦公會議里一把手和二把手相爭的情形嘛,看似爭權奪利,實則宛如罵街。

  不對,找兩名潑婦來罵街的效果還會比這兩位更加提神呢。

  時不時有人奔上大殿,這些人要么在趙朔耳邊說幾句話,要么在中行林父旁邊說幾句話,然后這兩人再低聲回復上幾句,將來人給打發離開。

  大家似乎都在等著場外什么事情發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魏相看了一眼殿外的天色發現已經是中午時分,心中開始有些著急。

  老爹和三叔能不能撐住?

  魏氏一族的實力實在還是太弱了。

  魏相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宗主堂哥魏絳,兩兄弟的眼神在空中交匯,甚至不需要言語就理解了相互之間的意思。

  下一刻,魏絳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朝著上首的晉侯行禮,沉聲道:“君候,臣家中有急事,先行告退。”

  魏絳甚至都沒有等晉侯做出回答,就直接朝著大殿門口走去。

  這個動作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胥克目光一閃,立刻站起來攔住了魏絳,冷冷的說道:“魏大夫,議事尚未結束,你這般急匆匆的離去,意欲何為啊。”

  魏絳嘆了一口氣,道:“相弟?”

  話音未落,勁風已起。

  一個拳頭在胥克面前急速放大。

  砰的一聲,胥克仰天倒地,鮮血從鼻孔中噴灑而出。

  魏絳朝著魏相一笑,直接從胥克身體上跨過,朝著大殿之外快步走去。

  智首拍案而起,怒喝道:“魏相,爾竟敢當殿傷人!”

  魏相收回拳頭,不緊不慢的對著智首說道:“智大夫,汝乃無父之人,不了解我這有父之人的心態也是可以理解的。”

  智首死死的盯著魏相,道:“爾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君前行兇并大放厥詞,當真以為投了趙氏之后大晉就沒有人能奈何你了?”

  魏相很認真的說道:“當然有。但你——不行。”

  兩人說話間,胥克已經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兩個鼻孔流血,十分狼狽。

  此刻這位六卿之中的下軍佐盯著魏相,眼神無比怨毒,突然大喝道:“禁衛軍何在,給我……”

  砰的一聲,胥克再一次的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之后腿抽搐了兩下,不再動彈。

  魏相緩緩收腳,不忘認真的解釋一句:“沒死,就是暈了。”

  晉侯咳嗽一聲,淡淡的說道:“魏相,爾有些過了。”

  魏相垂首謹立,恭聲道:“回君候,臣于君前失儀,愿領罪。”

  晉侯點了點頭,道:“來人,拿下吧。”

  兩名禁衛軍上前將魏相架住,魏相看了趙朔一眼,發現趙朔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眼底似乎還帶著幾分笑意,于是便沒有反抗。

  作為棋子,魏相所能做的事情其實不多,能將宗主堂哥送出去就已經算是極為難得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這些該死的棋手吧。

  趙氏大營之外。

  中行庚、智罃和先呪三人帶著三家的數千兵馬靜靜的等待著。

  有幾匹馬載著騎士從趙氏大營里進進出出,三人也沒有去理會和讓人攔阻,而是自顧自的站在戰車上聊天,就好像只是來趙氏營地之外觀光的一樣。

  或許是因為勝利在望的緣故,三人的話題多少顯得輕松而隨意。

  先呪笑道:“這一次過后,中行伯便要晉升上卿,為大晉執政。智伯想來也要入六卿之列,還請兩位君子今后多多指教才是。”

  中行庚畢竟年輕,臉上不免露出幾分得意神情,強作謙虛神態道:“哪里哪里,先兄說笑了。先氏一族乃是我晉國大族,先兄更是家學淵源久經沙場,以后還要向先兄討教這軍陣之事呢。”

  突然,智罃道:“快看,趙氏大營有動靜了!”

  中行庚和先呪同時轉頭看去,正好看好一面黑色的旗幟從趙氏大營最中央的營帳之中升起。

  在陽光下,這面黑旗極為矚目。

  中行庚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出疑惑神情。

  智罃第一個開口發問:“趙氏這是何意?”

  先呪的臉色顯得有些奇異,并沒有說話。

  智罃心中突然涌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莫非是趙盾……去了?”

  中行庚沉思半晌,道:“不對,這恐怕是趙氏的信號。”

  “信號?”智罃問道:“什么信號?”

  中行庚環視一圈周圍,果然聽到了不少馬蹄聲離去,當下心中微微一跳,道:“通知趙氏所屬的信號,小心,趙氏的反撲可能就要到來!”

  中行庚話音剛落,趙氏大營的營門就打開了。

  五千名趙氏甲士在兩百乘戰車的引領下涌出營門,朝著中行庚、智罃、先呪三人所在的地方席卷而來。

  中行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方戰車之上的那個趙氏指揮官:“是趙盾仲弟原同!二三子立刻列陣,做好戰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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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建魏說·秋狝篇·上:“秋狝。趙盾病危,乃泣血求始皇帝相助。始皇帝笑曰:‘吾隨趙朔入宮,可保其無憂。’翌日帝果隨朔入宮,有胥克子胥童率眾甲士圍趙朔,欲殺之。趙朔驚而呼救,始皇帝乃出劍。劍氣縱橫,一劍而破十甲,兩劍而擒胥童,三劍眾甲士抱頭鼠竄。

  趙朔乃入宮,至殿上,胥克見其子慘狀而怒曰:‘趙氏如何辱我子至此!’帝笑曰:‘汝為臣卻背主,可知死期將至乎?’胥克為帝所懾,兩股戰戰跌坐于地,竟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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