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穿越者,多多少少對寶馬有點情節。
但那并不是重點,重點是昨天三叔說過的那句話。
當棋子,就要當一個出色的棋子。
要出色,先出頭。
這年代能讓人出頭的東西不多,武藝絕對是其中一個。
魏相提議道:“可以比五射。”
君子六藝之中的“射”有五種,即“五射”,分別是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屬于五種不同的射箭技巧。
白矢指的是重箭洞穿。
參連指的是三連箭矢追一箭,四箭齊中。
剡注指的是從拉弓到箭矢射出僅用一秒不到的時間,嗖 襄尺指的是讓出別人一尺的距離再射。
井儀指的是四星連珠。
五射之技,魏相全部通曉。
這和穿越者的身份沒什么關系,僅僅因為他祖父魏犨是當年晉國第一猛將,而老爹魏锜則是和楚國養由基齊名的神射手。
魏相的八塊腹肌可不是白練的。
胥童搖了搖頭,道:“不,我們比步戰。”
“步戰?”魏相皺眉道:“步戰兇危,你不要命了?也罷,斧鉞矛戈,你想比哪種?”
胥童冷笑道:“就比刀劍!”
“你和我比刀劍?”魏相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一煉鋼劍”,好一會才道:“要不……你直接讓人把馬牽來?”
片刻之后,附近的一片校場被清空。
魏相和胥童相對五步,魏相持劍,胥童持刀。
也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了一群人來圍觀,看模樣應該都是趙氏的家臣,軍官。
趙朔面帶微笑的看著這一幕,對著左右道:“諸位,你們覺得誰能勝?”
智罃笑道:“君子,胥氏和魏氏都以武勇著稱,胥氏所長乃是刀法,魏氏所長為箭法。如今魏相以短擊長,恐怕此戰過后君子確實要換一名車右了。”
中行庚淡淡的說道:“魏相雖家傳淵源,但此人過于倨傲竟然以卵擊石,取死之道也。胥童心胸狹小必下死手,怕是一會魏相要血濺當場,污了君子之眼。”
趙朔皺眉,看向士燮:“你怎么看?”
士燮溫和的笑著,道:“我倒和兩位君子的看法不同,魏相如此有把握,怕是要速勝。”
中行庚和智罃同時哼了一聲。
“胡說八道!”
“無妄之談!”
士燮微微的笑著,沒有去開口爭辯。
趙朔若有所思,目光在魏相和胥童兩人身上環視幾圈,終究沒有開口叫停。
魏相拔劍,十分認真的對著胥童說道:“你等會最好別死,不然我可能會吐。”
胥童冷冷一笑,舉起手中長刀,直接朝著魏相劈落。
魏相持劍迎上。
兩道身影交錯。
眾人目光聚集,呼吸都為之停頓。
“當!”
一聲巨響,半截刀鋒直飛上天,然后打著旋兒落了下來,沒入地中。
場面一時靜止。
魏相看著胥童,道:“這是決斗,生死無眼,若是我當場把你一劍殺了,你父胥克也無話可說。”
胥童僵硬的點了點頭。
魏相又道:“你胥氏之前挑釁我魏氏,無非是覺得我魏氏和你胥氏同樣以武立家,將來會成為你胥氏的挑戰者。既然你接連挑釁,我殺你似乎更加理所應當。”
胥童顫聲道:“我……魏相,你……”
魏相有些奇怪的看著胥童:“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為什么還不認輸?”
胥童忙拋下手中的半截斷刀,高聲道:“我認輸!”
胥童認輸的時候居然還很高興。
魏相哈哈一笑,收回了架在胥童脖子上的長劍,朝著一臉驚訝的趙朔拱了拱手:“區區微末技藝,讓君子見笑了。”
說話間,魏相目光不露痕跡掃過趙朔身邊眾人。
士燮謙和的笑著,點頭朝魏相致意。
中行庚和荀罃這兩個家伙的臉色怎么和死了娘一樣?奇怪。
趙朔先是一愣,隨后撫掌大笑:“有魏相為吾車右,吾無憂矣!”
說完,趙朔看著胥童,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胥童,爾如今不會再對本君子看人之術有任何懷疑了吧?”
胥童面色如土,道:“君子……”
趙朔十分粗暴的打斷了胥童的話:“滾出去!”
胥童就真的滾著離開了校場。
一旁的中行庚和荀罃看著這一幕臉色都有些詭異,紛紛借故離去,倉皇得好像兩只兔子。
魏相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對趙氏的權勢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
這群年輕人并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都落在了一群長輩的眼中。
下宮,正殿。
晉國正卿趙盾坐在上首,兩邊分別是他的三個同父異母弟弟原同(趙同)、屏括(趙括)、樓嬰(趙嬰),以及義弟韓厥。
和趙盾相比,這四個弟弟們的年紀就要年輕很多,四人中最年長的仲弟原同不過四十一歲,最年輕的樓嬰更是只有二十五歲。
趙盾聽完稟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有意思,胥童之武藝不下其父,胥氏又以刀法見長,沒想到魏氏子竟然能一劍敗之,倒是出乎老夫的意料。”
原同面無表情的說道:“無非是憑借兵器之利罷了。魏氏全是一群莽夫,想不到居然出了這么一個有心計的小子。伯兄,此子任朔兒車右,恐非好事。”
屏括目光微微閃動,道:“仲兄所言有理。胥氏畢竟效勞我趙氏多年,胥克當年也是伯兄車右,朔兒如今棄胥氏子而選魏氏,實在有欠考慮。胥氏無過而遭棄,未免會讓眾多效忠我趙氏之族寒心。”
樓嬰皺眉道:“兩位兄長未免過于危言聳聽了吧?朔兒乃是將來之趙氏宗主,如今剛剛及冠成年,培養班底也是應有之義。魏氏如今不得志,朔兒提拔起來正可收魏氏之心,且這魏氏子既然能設計到胥童,也算是有勇有謀之人。有如此家臣跟隨朔兒,倒是一件好事才對。”
原同哼了一聲,道:“季弟這番話就有意思了,難道我們這些長輩看中的忠犬胥氏就入不得朔兒之眼,一定要朔兒自己來挑選不成?”
樓嬰雙手一攤,笑道:“自家之犬,自然是自己調教為好。”
“好了。”趙盾淡淡的打斷了這兩個親兄弟的爭吵,道:“都給老夫閉嘴。”
原同和樓嬰同時低頭不語,垂首幾乎至案。
趙盾看向了韓厥,道:“厥弟,你意如何?”
韓厥是一個十分嚴肅的人,無論是長相還是表情神態都十分嚴肅。
韓厥嚴肅的說道:“回主君,既然君子們對魏氏子有所爭議,那主公何不召見這魏氏子,也好讓諸君子看看這魏氏子究竟如何呢?”
趙盾怔了一下,隨后笑了起來:“也好。來人啊,去召那吾兒所挑選的魏氏犬子來給老夫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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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建魏說·比武篇:“始皇帝至下宮,有胥童心不服,欲比試。帝笑曰:‘汝欲求死乎?’遂一劍而敗胥童,再笑曰:‘胥氏亦有功于晉也,可免汝一死。’趙朔、荀、士諸君子在側,皆嘆服而拜之,并以良馬獻上,帝素愛馬,喜而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