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蛟魂的分的確最高,而且黑蛟海盜團的那道超脫之前還有可能在他身上,獵殺他的收益非常大,但你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是最難對付的。”
藍琳表情嚴肅的發表不同意見。
“而且他的第六感很強,能夠提前感知危險靠近,咱很可能被他在海上放風箏,白白浪費時間。”
“那就投票表決吧。”
陳勾笑了笑,說道:“同意追擊蛟魂的舉手。”
他對藍琳和安琪兒還沒有足夠的了解,所以不想將冥王印的具體屬性暴露出來,任何時候謹慎一點都是沒有錯的。
“我同意。”東利毫不猶豫的舉手,站在陳勾這一邊。
他與藍琳和安琪兒算是關系不錯的朋友,和陳勾卻是真正的隊友,除非死否則一輩子都換不了的隊友。
所以他的立場從始至終的明確無比——幫親不幫理!
“親愛的,我也同意。”大洋馬凱瑟琳眼里除了東利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這讓陳勾越來越好奇,東利究竟有什么特長,讓這個“極品”對他這么死心塌地。
“好了,三比二,反對無效!”
陳勾聳了聳肩,這個結果早就可以預料到。
藍琳這個剛剛從法則學院畢業的天之驕女,有點過于純真了。
其實她從始至終都是為團隊著想,甚至一開始要主動送一個專職卷軸給陳勾……這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要知道,哪怕再低級的轉職卷軸,都至少至一枚黃金技能晶石。
因為覺醒者來到二十級后,可以沒有黃金技能,卻不能不轉職,否則就無法再升級。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將第一目標定為蛟魂吧。”
臉上帶著金絲鑲邊白色面紗的安琪兒微微一笑,如清風流云版般淡然自若。
相比于藍琳,她就完全是另一個風格了,神秘而淡然,好像什么事都不會放在心上,讓人看不透。
也就在這時,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穿著精鋼戰甲的高大戰士從船長室走了過來,說道:“幾位大人,裁判團發來了詢問函,讓我們確定第一追獵目標是誰。”
由于星羅碎島海域太廣袤,二十支深淵騎士戰隊撒下去圍捕幾十個黑蛟海盜團的核心成員,也如同大海撈針。
所以裁判團會讓每個戰隊選一個首要目標,每隔十個小時的時間,裁判團就會通過戰船上的通訊系統將這個目標所處的大致方位發送過來。
裁判團中有一位天象大祭司,擁有極其恐怖的追蹤術,只要給她建一座天象祭壇,并滿足一定條件后,她就能占卜出目標所在的位置坐標。
只不過由于每隔十個小時才會發送一次,所以每個戰隊自身的追蹤能力,也將至關重要。
因為幾個戰隊同時選擇一個目標,是一定會出現的情況,到時候就看誰能捷足先登了。
“排名第一的蛟魂,秦統領去請大祭司閣下將坐標發過來吧。”藍琳說道。
她接受了投票結果,只不過從她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內心仍然不認可。
“是。”
高大魁梧的戰士領命而去,他是一支星羅碎島海域守備部隊的統領,帶領一只三百人的守備部隊隨船。
每個戰隊都有這樣的配置,除了操控海船外,還負責在與海盜遭遇時,解決那些低級海盜和小嘍啰。
但懸賞榜單上的人,正常情況下他們是絕對不會插手的。
天象大祭司那邊的反饋很快就來了,海圖上顯示,黑蛟如今在星羅碎島海域的東北方向,距離他們現在足足有上千公里。
隨著戰船一艘接一艘出發,陳勾他們所在的四號戰船很快也一頭扎進了茫茫大海。
由于距離很遠,接近坐標所需要的時間自然也很長。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夜晚降臨。
陳勾獨自站在船頭的甲板上,腦海中思緒聯翩。
這一次的初陽之戰,強人不可謂不多。
他所在的戰隊編號第四,就意味著前面三艘戰船上,還有騎士團本部更看好的人存在。
這的確是一個前所未有閃耀的舞臺,萬眾矚目。
只要你有實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你準備扮豬扮到什么時候?”
東利的聲音響起,身上僅裹著一件睡袍,脖子上卻是牙印和抓痕,可見剛剛經歷了一場何等激烈的戰斗。
陳勾莫名其妙:“什么扮豬?”
“實力、排名!”
東利背靠在船頭欄桿上,年紀輕輕卻已經留起了胡須,點起一根黑粗長的雪茄,猛地吸了一口后,吐出一口煙圈,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事后一根煙,賽過活神仙,果然不假啊。”
陳勾眉頭微皺:“我怎么感覺你從圣城回來變得放縱了?”
他的感覺并沒有錯,此時的東利,的確有向著他們的隊長“辛棄”轉化的趨勢。
“去圣城之前,我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注定要成為下一任深淵大神官的男人,到了圣城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驕,夢想和驕傲都被人踩得粉碎。
忽然就悟了,人生還是要及時行樂,不然苦熬了一輩子最后落個死于非命,多虧啊?”
東利一臉輕松,仿佛這個時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卸下了所有偽裝,袒露心扉。
陳勾默然,他猜測……東利一定是在圣城遭受了巨大打擊,自尊和信心都被擊碎的那種。
否則,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獅子,怎么會變成今天這幅油膩的模樣?
東利又吐了口煙圈說道:“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但可以肯定,在裁判團的評測中,你排在前十。”
陳勾眉頭一揚,驚訝道:“怎么看出來的?”
“排名!”
東利又重復了一遍這個詞,手指彈了彈煙灰,悠然道:“我們這個臨時戰隊能排在第四,就意味著至少要有兩個前十的頂級種子。安琪兒肯定是其中之一,她是三大圣族之一天羽家的嫡女,雖然不是圣子,但天賦之強也是百年罕見。
可除了她之外,我和凱瑟琳最多也就能在五十名擠擠。而藍琳……她在這屆法則學院的考核中以第三名的成績畢業,所以她以為自己可以進入前十,但實際上她還不夠格,甚至差得有點遠。
所以,拉高我們整體評分的另一個人,只可能是你了。”
東利看著陳勾,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勾似笑非笑道:“這只是你的推測,而且藍琳肯定不同意。”
“她是典型的學院派,進入的深淵世界都是那種教廷占據了絕對優勢的,所謂的歷練也和這一次差不多……一群圈好的獵物等著他們去捕獵,每次都能得到很好的成績,于是以為這就是探索深淵,是深淵騎士要面臨的全部危險。”
東利顯然對自己的判斷堅信不疑,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笑。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兩人漸漸說起了分別后各自的見聞。
陳勾這才知道,東利去圣城實際上也是進入法則學院進修,不過已經退學了。
他曾因為意氣之爭,和同樣在學院鍍金的一名審判序列種子上擂臺比斗,結果當著數百人的面,遭遇人生前所未有的慘敗。
也正是從那次之后,他雖然沒有放棄,依然在尋求變強,但同時也開始放縱起來。
時間來到后半夜,忽然兩人全都驚訝的看向前方。
只見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兩艘戰船接弦而戰,人影憧憧,時不時有血光濺起。
毫無意外,一艘是海盜船,另一艘正是深淵騎士團的戰船,編號十八。
而且看上去,戰斗似乎進入了尾聲,十八號戰隊這邊即將收割戰果。
“運氣不錯啊。”
東利和陳勾同時笑了起來,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樣的好事無論遇到多少次都讓人心情愉快。
“加速,靠攏!”
陳勾腳掌在甲板上跺了跺,下方駕駛室收到信息,戰船速度立刻激增,黑夜中如同一條箭魚般向前沖了過去。
須臾,安琪兒和藍琳也聽到動靜后來到甲板,站在船頭眺望。
“咱們要出手嗎?”藍琳神情猶豫,略帶一絲糾結的問道。
陳勾和東利直接無語,這還用問?
安琪兒則看向陳勾和東利,淡然笑道:“你們的經驗豐富,以后戰斗決策方面的事,就交給你們好了,我和藍琳都聽指揮。”
藍琳聽了面色微微一變,但也沒有反駁。
這時,18號戰船的年輕深淵騎士們也發現了正在靠近的4號戰船。
其中一人大聲喊道:“藍琳,這艘海盜船是我們先找到的,看在同學四年的情面上,不要插手,船上的戰利品分你們一半。”
說話的赫然是之前那個質疑出發順序不公平的年輕騎士,名叫舒平,和藍琳一屆進入法則學院,今年一屆畢業,成績排在所有畢業生的第十。
此時眉清目秀的臉上滿是焦急。
他們雖然出發得晚,但卻有一樣能讓戰船速度在一天內增加一倍的道具,這才趕在最前面堵住了懸賞單上排名第二的黑蛟海盜團第二副團長月光·莫利亞。
莫利亞的兩千五百點積分對他們而言至關重要,因為可能是他們唯一得到大量積分的機會。
卻沒想到,好巧不巧的被原本將目標頂在蛟魂身上的陳勾他們給撞上。
要知道,幾個小時前,從裁判團只是發送了目標的當時所處的坐標,經過幾個小時的移動后,肯定已經發生了變化。
以至于其它將第一目標對準莫利亞的戰隊都還在尋找。
對陳勾他們而言,完全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18號戰隊這邊就可謂倒血霉了,如果這次被搶,那他們再想要進入決賽的希望,就渺茫得無限接近于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