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眉頭微蹙:“在下能體諒完顏將軍的處境,可現在完顏將軍若是出兵的話,我并不能保證十八路諸侯能給予將軍任何支援!”
完顏烈抬手制止了中年人:“閣下不用再說了,就算沒有十八路諸侯,本將軍也能獨自面對大離皇朝!”
“先前若不是答應了你的協定,那三千天憤軍本將軍就不會如此輕易的放任他們離開!”
“這已經是本將軍給未來的大離皇帝最大的面子!”
“再說,蘇溪亭能不能做到那個位置就連你們也不確定,不是嗎?”
“要不然你們又怎么會來找本將軍合作!”
“因為我們都很清楚,就算大離皇帝想要傳位于蘇溪亭,可大離朝堂上的那些人誰會答應?這場大戰早已經無可避免!”
“既然如此,就讓本將軍來將這趟水給攪渾,讓這場戰爭提前!”
“哎!”
中年人站起身來微微嘆了口氣,道:“既然將軍之意已決,那我這就回去稟報盟主,說不定將軍的決定,能給大離皇帝一點警醒,讓他知道這未來的天下,到底該屬于誰!”
完顏烈沉聲道:“本將軍只給你五天的時間,若是五天的時間里不能有一個準確的答復,那本將軍可就要自行出兵了!”
“而且請你回去呂侯,我完顏烈若是出兵,那么打下來的東西,要我再拿出來,是絕不可能的!”
中年人怔了怔,然后帶著不悅之色拱手道:“告辭!”
等中年人離開之后,一名心腹腳步急促的跑了進來:“將軍,三太子殿下帶著一萬狼騎軍離開了軍營,說是要親自去抓那群在北漠作亂的人!”
完顏烈聽后并沒有大怒,只是平靜的道:“急功近利,這位三太子真是難成氣候!”
心腹聽了,問道:“那屬下該怎么做?”
完顏烈緩緩道:“這群人膽敢在北漠作亂,必須要除掉!”
“為了防止意外,你再帶上一萬狼騎軍跟在三太子身后,以備不時之需!”
“是!”
心腹領命后退下。
風如刀子般在北漠的大地上呼嘯,雪花從未停止在風中搖曳。
一個被死囚營滅掉的哨營大帳內,三百名死囚去而復返,此刻正在營帳中靜靜的看著敖北享受著篝火的溫暖。
那滴金色血液的流逝足以讓敖北休息好幾個月才能恢復,所以此時他整個人都被厚厚的皮絨包裹著。
凡人的軀體還是太弱了,敖北心想著。
“營長,金帳皇庭的人快要急眼了,我們接下來是繼續往北走?還是退出去?”
陳九公肥胖的腦袋小心翼翼的湊到了敖北身前,似乎對敖北有著一種本能的畏懼。
哪怕現在他皮糙肉厚。
可面對敖北的巴掌時,那種鉆心的疼痛,就像是由內而反散發的。
敖北適宜的往火堆里扔了一塊木頭,聲音響起:“游戲才剛剛開始,你們的身影注定要成為金帳皇庭乃至整個邊域眼中的夢魘!”
“從此刻開始,死囚營更名為惡魔營!”
“黃巢!”
聽到敖北叫自己的名字,黃巢魁梧的身影從死囚中走出,大聲應道:“在!”
“惡魔營出戰,以鬼頭刀為記,屠靈鼓為號,今日起,你便是惡魔營執鼓人!”
敖北音落,黃巢靈魂深處的那道字符猛然跳動,七十二章屠靈鼓的功法赫然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記憶之中。
得到七十二章屠靈鼓功法之后,黃巢仿佛破除了身上的某種枷鎖,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刻的黃巢,全身上下充滿了一種睥睨的霸道。
不動如山,更似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站在他的面前,很難讓人提起與他為敵的勇氣。
這是獨屬于魔的氣息。
那滴金色的血液改變了這群死囚的體質,神魔意志的融合使得這群死囚能從殺戮中成長,獲得強大的力量。
可要真正成就神魔,就必須打破那層從人銳變成魔的枷鎖。
只有打破這層枷鎖,才能真正的成就神魔之體,快速成長。
三百名死囚,擁有著三百道神魔意志,他們都可以成就神魔,但是他們的路并不一樣。
這層枷鎖只能依靠他們自己積攢力量,去強行打破。
黃巢已經積攢夠了打破枷鎖的力量,敖北只不過是順手推了他一把。
看著黃巢,所有死囚的目光中都涌動著羨慕。
特別對于陳九公來說,惡魔營執鼓人這個名字一聽就很唬人。
敖北這時突然起身道:“下一個打破枷鎖的人,便是惡魔營副營長!”
“任何人成為惡魔營副營長,便只在我之下,可號令惡魔營三百死囚!”
這下子整個惡魔營的死囚們都沸騰了,敖北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他這是在放權嗎?
這要是誰成了惡魔營副營長,誰可就是名副其實的老二了啊。
七天之后。
三太子拓跋千羽再次來到一處營地前,看到的景象和這七天來看到的沒有一點區別。
數千哨衛,無一活口,人頭堆砌如山。
拓跋千羽面色發青,跟著那群人的步伐,他總是落后一步,每次都只差一步就能抓到那群人。
可就是這一步,使得拓跋千羽每次都只能收尸。
不過連續數日的追蹤,拓跋千羽也基本掌握了那群人的信息。
他們自稱惡魔營。
營中之人皆身著黑云裘袍,頭結五股發鞭,腰挎鬼頭戰刀。
每逢出戰之時必伴有詭異的鼓聲為號。
似乎是在告訴敵人,他們來了。
這樣一群狂妄,且踐踏金帳皇庭威嚴的人,若是不能將他們徹底斬殺,拓跋千羽根本沒有臉返回軍營向完顏烈復命。
畢竟他擅自出戰,本就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能力,他如何能灰溜溜的回去。
哪怕在這七天里,完顏烈已經集結大軍向大離皇朝宣戰,拓跋千羽仍是沒有離開。
依舊在這冰天凍地之中尋找惡魔營的蹤跡。
不找到這群人,他決不罷休。
“三太子殿下,有消息傳來,在風度嶺發現了惡魔營的蹤跡!”
拓跋千羽臉上一喜,指揮大軍便向風度嶺的方向奔去。
完顏烈的心腹名叫楊秋,看著拓跋千羽的背影,楊秋心中飽含無奈。
邊域大戰已起,他非但不能參戰,還得留在這里跟著這位三太子繞圈子。
可無奈歸無奈,他還不得不看好這位三太子。
揮了揮手,楊秋還是帶著狼騎軍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惡魔營神出鬼沒,楊秋就根本不指望這位三太子能找到他們。
在楊秋看來,拓跋千羽一直在被那群惡魔營的人牽著鼻子走。
可是見拓跋千羽一副不罷休的樣子,楊秋識趣的沒有去提醒拓跋千羽。
經過一夜的奔波之后,拓跋千羽終于趕到了風度嶺。
到了風度嶺之后,照常,他看到了滿地的尸體,以及成堆的人頭。
不過還不等他發怒,一陣沉悶的鼓聲從遠處傳來。
仿佛每一下都敲得他莫名發慌。
不過此刻拓跋千羽太過于興奮了,顯然沒有感受出這鼓聲的詭異。
找了這么久,這該死的惡魔營終于是出現了。
不一會兒,一群安靜得像幽靈的人出現在了拓跋千羽的眼底。
屠靈鼓,鬼頭刀,黑云袍,五股辮,這群人的特征太過明顯了。
真的是他們,惡魔營。
拓跋千羽高興得就差跳了起來。
面對整整一萬全副武裝的狼騎軍,三百名惡魔營的死囚就顯得太過于微不足道。
甚至可以用可憐來形容。
但是這惡魔營的人并沒有逃跑,反而在向拓跋千羽靠近。
看到這一慕拓跋千羽才放下心來,要是這群人轉身就跑他還真怕抓不住。
現在竟然敢主動上前,這對他而言,再好不過。
等惡魔營逐漸的靠近之后,拓跋千羽立刻喝問道:“就是你們這群自稱惡魔營的老鼠在我北漠的領地隨意屠戮?躲了這么久,今天本太子終于抓到你們了!”
惡魔營的方向,陳九公晃動著肥大的身軀走了出來。
此刻,他正是春風得意。
誰也想不到,陳九公陳胖子竟然是第一個靠自己打破枷鎖的人,由此,陳九公也成為了惡魔營的副營長。
用他自己的話說,現在他可是權柄在手,天下我有。
看著拓跋千羽,陳九公挺了挺大肚子,問道:“太子?不知道是金帳皇庭的哪位太子?說出來讓胖爺聽聽!”
拓跋千羽揚起頭顱,居高臨下的看著陳九公:“吾乃是金帳皇庭三太子,拓跋千羽。”
金帳皇庭三太子拓跋千羽?
陳胖子的一雙小眼珠頓時露出了精光。
就在拓跋千羽自報名號的瞬間,陳胖子腦海中收到了來自敖北的命令,讓他活捉拓跋千羽。
“拓跋千羽,金帳皇庭的三太子,不錯,這個身份足夠讓胖爺認真對待了!”
陳九公的話落在拓跋千羽的耳中,讓拓跋千羽生出一種驕傲之色。
只是還不等拓跋千羽有所反應,就見陳九公揚起手臂。
“執刀!”
“唰!”
三百名死囚同時拔出鬼頭戰刀立于胸前,就連黃巢也是如此。
他不僅是惡魔營的執鼓人,同樣也是執刀人。
“活捉拓跋千羽!”
伴隨著陳九公的命令下達,三百名死囚毫不猶豫的殺向了萬名狼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