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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會戰(三)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肖恩的奮斗

  邁克爾施密特上將的強勢,令法蘭克中尉無法拒絕,他感覺自己如果拒絕,將會被槍斃。

  中尉被迫寫下文書,并且將其中一半的金額先預交到施密特手中,他只能寫信向皇儲告狀。

  皇儲很快回復說,他知道了。

  施密特很默契地用這筆錢來向熱那亞人購買各種急需的物資,當然他也知道肖恩的小心思——將好處留在熱那亞。

  反正這筆錢等于白撿的,不必看那些文官們臉色,也不必向軍部的官僚們三番五次地請示,這錢花的舒坦。至于皇儲殿下怎么想,他根本不太乎。

  施密特當仁不讓。

  實際上戰地醫院根本就花不了那么多錢,一大半被他趁機“挪用”,用來購買緊缺的軍用物資,一半是火藥,一半是保暖軍裝——他覺得肖恩身上的軍大衣、軍靴和制式毛衣質地和功能性都不錯,保暖、耐磨又輕便,唯一的缺點是不夠華麗。

  正好這幾樣,現在熱那亞,準確地說是維希鎮都可以自產——貝斯機械的維希分廠和康氏紡織,以及一些跟民防軍和肖恩關系密切的工廠主們。

  由于距離較近,不僅節省了交貨時間,同樣的價錢,施密特還可以買到更多,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皆大歡喜。

  不過這都是后話,眼下肖恩只能從自己的儲備中拿出一些醫療物資送到戰地醫院救急,他覺得施密特將軍現在有錢,所以這些物資全被他折現了,不能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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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連的士兵忙了大半天,將醫院內外清理了一遍,該修的修,不能修的全換掉。

  經過肖恩的爭取,施密特將軍同意給戰地醫院增加人手,否則根本應付不了500員傷員的需求。

  傷員所用的床單,全部換成白色的棉床單,每三天更換清洗并用沸水消過毒,地面上撒上石灰,每天注意通風,天氣晴朗時將傷員抬到院子里曬曬太陽。

  所有器具,包括餐具,每天使用前都要經過消毒。食物更上檔次,傷員們每天至少喝兩次濃肉湯。

  半個月后,傷員“僅僅”死了二十個人,絕大部分傷員氣色大為好轉,陸續有人出院。

  施密特聞訊大為震驚,特意來視察,大大夸獎了加伊院長,當聽說肖恩只在開頭幾天來過兩次之后,心情就變的很不好,這讓加伊院長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這一天午后,冬日里難得的天氣晴朗。

  民防軍的士兵駐扎在隆加城外五公里,這里屬于后方,除了訓練他們無所事事,巡邏或者偵察也輪不到他們。

  為了給士兵找件事做,肖恩在軍中舉辦一場足球錦標賽,今天是最后的決賽,由分屬于第3連和第8連的兩支足球隊競爭最后的冠亞軍。

  球場很簡陋,那里原來是一大塊平坦的麥田,當然因為戰爭荒廢了。用石碾壓平,用石灰劃上白線,再豎起幾個桿子,便成了球場。

  場上爭奪十分激烈,圍觀的卻大半不是民防軍的官兵。

  施密特將軍突然出現在場邊,他今天穿著一身新軍大衣,他向熱那亞人訂購的物資開始到貨了。

  山呼海嘯般的聲浪,不絕于耳。施密特拍拍前面的士兵:

  “士兵,這是在做什么?”

  “踢球,笨蛋!”士兵頭也沒回。

  “什么?”

  “踢……”士兵回頭望了一眼,立刻臉色發白,“將軍,我……”

  施密特一把將士兵推到一邊,道:“這不就是一場比賽嘛。好像還有點意思。”

  正說話間,足球飛到了施密特的腳下,這時場上的球員還有周圍觀戰的官兵們才知道總司令來了。

  施密特學著球員姿勢,一腳抽射,可惜的很,這一腳抽歪了,用力過猛,竟然當場摔倒在地,出了個大洋相。

  現場一片寂靜。

  施密特在副官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臉上紅撲撲地,自嘲道:

  “嗯,最近我缺少鍛煉。你們這些年輕人,瞧不起我一個五十五歲的老人嗎?”

  “不敢,將軍!”左右都憋著笑。

  一聲哨響,比賽繼續進行,有軍官賣弄地向施密特將軍解說規則。

  “嗯,進攻、防守、掩護,還有糾纏和欺騙,就像打仗一樣,很有意思。”施密特點點頭。

  比賽到了最后時刻,雙方比分是二比二,只得進行點球大戰,卻將比賽的激烈氣氛推到了頂點。

  最終3連獲得冠軍,每位隊員加上替補的都獲得了一塊金牌——真金子鑄成的,價值至少相當于他們一個月的軍餉。

  看完比賽,施密特將軍意猶未盡,認為這項運動可以在軍中推廣。

  肖恩陪同他視察了熱那亞民防軍的駐地,這支民團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整齊、劃一,具有高度的嚴肅的線條之美,相比之下,友軍的宿舍就像是狗窩。

  肖恩卻懷疑是民防軍晚上的伙食更讓他印象深刻。

  “奢侈啊,真是犯罪。”施密特將軍如此評價道,“難道你們南方人都很有錢?士兵吃的比我們的軍官還要好。”

  “我的總司令,我們只是讓有錢人把他們該出的那份錢收上來而已。”肖恩答道。

  “但是很難,對吧?”施密特一愣,沉吟道。

  “確實如此。有錢人寧愿為一匹名馬而揮霍,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要他多交一個先令的稅,他可能會跟你拼命。”肖恩點頭。

  這個話題點到為止,施密特不想深入,也不感興趣,這種問題從來就在他的考慮范圍:

  “肖恩,這半個月來我得到不少物資,那幫守財奴終于打開了錢柜。還有你那二十萬現金也花的差不多了,正是兵強馬壯的時候,現在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有信心。在1832年新年即將到來之際,我希望能徹底剿滅叛軍,恢復和平。”

  “預祝將軍獲得勝利。”肖恩道,“我們熱那亞人也期盼這一天早日到來,事實上如果不盡快結束戰爭,士氣會受到影響,新年馬上就要到來了。”

  “是啊,新年就要到了,時間過的真快。這還需要你們這支民防軍的鼎力相助,這是一支可以重用的軍隊。”施密特道。

  肖恩立即表態道:“熱那亞民防軍,完全遵從您的指揮!”

  次日,在隆加城內的平叛司令部內,施密特將軍召開了一場軍事會議。

  這也可以看作是戰前的動員大會,將校云集。肖恩和自己的兩位主要副手也一同赴會。

  在這場會議上先是綜合各方面的情報,分析了敵軍的兵力構成和實力,以及叛軍可能采取的戰術。

  達蓋爾城正好處于摩爾河與龍江的交匯處的夾角處,三面瀕臨大江大河。雖說龍江上有己方海軍的一支艦隊,但很難光靠火炮的攻擊可以拿下,從江面上登陸只能成為叛軍火炮的活靶子。

  海軍艦隊的唯一作用只有封鎖,防止叛軍從江面上逃跑的可能。

  唯有城西地帶可以從陸路進攻。

  但叛軍以達蓋爾城為中心,在城市外圍的密集村鎮,層層設防,在一些戰略要點建筑炮臺要塞。

  政府軍要想抵達達蓋爾城下,必須一口一口吃下這些棱堡化的村鎮,加上這一帶水道縱橫的地形,不利于大規模軍隊展開,己方一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但硬骨頭也要啃下去,以桀驁不馴著稱的施密特將軍也感受到了壓力,如果戰事拖到來年春天,連他自己都覺得羞愧。

  施密特將軍準備以自己最為信賴也最為強大的團結1師為主力,沿著摩爾河的西岸交通線進攻,他把自己的左翼交給了熱那亞民防軍,部分軍隊在摩爾河的東岸,層層推進,直到兵臨達蓋爾城下。

  軍事準備的過程早就開始,尤其是施密特將軍湊足了兩百門各式大炮,他準備以絕對的實力踏平達蓋爾城。

  這場軍事會議成了施密特將軍的一言堂,那些分配到輕松任務的軍官明顯松了一口氣,尤其是那些從摩爾河東岸推進的部隊。

  事實上施密特將軍也不敢讓這些只會打順風仗的家伙承擔更多的責任。

  但熱那亞民防軍除外,施密特將軍對肖恩寄予厚望,讓他保護好自己的左翼,盡管肖恩內心中也不想太出死力。

  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爭就意味著死亡。

  如果拋開那些所謂的功業,肖恩的責任在于盡可能地保全自己的部下,但他絕不會因為害怕死亡而停止不前。

  接到任務,肖恩著手進行戰前準備工作。

  此刻達蓋爾城里,彌漫著戰前緊張的氣氛。

  達蓋城的城墻原本大致是一個圓形的城防建筑,這是一座歷史很悠久的城市,因而它的城墻足夠高大和寬厚。叛軍不惜人力和物力,在它的外圍加建了許多棱形炮臺工事,以三角形和六角形為主。

  而在棱形工事的外面,修建了大量的護城壕、土堤,它們與棱堡一起構成堅固的防守的態勢。

  據說這些專業設計都是出自那位教授——自由軍總司令之手。

  城里居民被勒令從事進行城防加固的勞役,叛軍這時撕下了偽裝,強迫他們日以繼日的勞作,將達蓋城改造成一座防守嚴密的堅固之城。

  居民為自己過去輕易付出的信任,付出了代價。

  當叛軍在11月底被政府軍圍困在以達蓋爾為中心的百公里范圍內的時候起,居民們發現自己手中的錢越來越不值錢,引火做飯的木柴比糧食還要貴,至于煤炭想都不要想。再后來,他們發現買不到糧食了,只得“志愿”應召成為叛軍的免費勞力。

  而不久前,他們曾跟著叛軍沖進富人的豪宅和商人的倉庫,為得到一個銀勺或者一塊顏色鮮艷的布料而欣喜不已。

  一群苦力抬著一門大炮登上了城頭,然后裝上鐵鑄的推車架上,運到與城墻相連的棱堡之中。每座棱堡至少布置六門火炮,形成無射擊死角的火力網。

  這些火炮大多是叛軍自鑄的,為了防止炸膛,它們被鑄的極為笨重。叛軍更喜歡鑄造那些容易制造并且容易移動的臼炮,它們則被布置在城外的土堤上。

  為了鑄造這些大炮,叛軍將城中能找到的鐵器都找了出來,包括菜刀、鐵鍋甚至馬蹄鐵。

  身為勞工中的小頭目,比爾管轄著一支200人的勞工,因為他夠狠,且有辦法讓勞工們又快又好地完成任務。

  他留著絡腮胡,臉上明顯有幾道可怕的傷疤,讓他看上去極為兇惡。他的目光只要在某個勞工身上多停留一秒,那個勞工面色立刻變的蒼白,然后召來一頓毒打。

  沒人清楚他的來歷,只知道叛軍來到達蓋爾的時候,他就來了,很快通過巴結叛軍中的一些中層人物,混到了一個從事工程建造差事。

  他相當于承包商,為叛軍做事,會得到一些獎賞。為此他雇傭有10個打手,個個都是狠角色,不是逃犯無賴就是職業流氓,通過他們,比爾將這200勞工管的服服帖帖。

  為叛軍服務,比爾很賣力。

  今天應該是運送并布置最后一批大炮了,因為最后的決戰時刻到了,哪怕是城中一只喪家之犬也能感覺到日益緊張的氣氛。

  站在城墻上,比爾的目光越過那些“自由軍”士兵,眺望城外的田野。

  陰沉的天空下,田野里除了那些自由軍士兵,別無活物。

  他的目光在城外的一處高嶺停留,那里原有一座教堂,因為加固城防而被拆掉,只剩下一堆瓦礫。

  天越來越冷了,如果過兩天會下雪也說不定。這是幾內波里一年最冷的時候。

  一群自由軍頭目,簇擁著一個人走了過來。比爾連忙低下頭,驅趕著勞工們離開城頭。

  勞工們垂頭喪氣,也有人壯著膽用討好的面孔看向比爾。

  比爾嘴里叼著煙,給每個人發了塊木牌,憑這個木牌勞工們可以獲得一點糧食裹腹,僅此而已。

  比爾雖然兇狠,打起人來從不手軟,但他也不會克扣勞工們的口糧——這也許是他們各自一個家庭的全部口糧。

  一邊發著木牌,比爾的目光卻瞥向城頭那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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