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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四歲的袁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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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醒來韓懷義先去漢陽鐵廠和漢陽兵工廠等各處轉了轉。

  然后他又去了香帥的總督府,卻得知老頭子昨晚喝大了,起夜時染了風寒,正躺著呢。

  堂堂香帥病倒了,總督府內自然拒見外客。

  但韓懷義這罪魁禍首到了這里卻一路暢行,都沒個攔他的。

  病倒后的香帥躺在榻上,因為沒有打理頭發又穿著睡衣,那模樣和尋常富貴人家的老朽已沒有任何區別。

  看到他這樣子韓懷義也挺心疼的,他就倒打一耙的埋怨他:“不能喝就少喝點,您還能和我這身體比呢。”

  老頭子給他氣的手筋都爆起,問他有事沒有。

  “有。”韓懷義說:“我已經讓傅文忠電報滬上,請我的朋友法軍中校李德立聯系法國方面,爭取勾幾個手藝好的軍工技師來。至于德國那邊暫且不忙,因為關系還不到位。”

  然后他說:“還有就是我要和英國人在漢口開建大世界,香帥你也入點股吧,賺的錢就用來投資和研究軍工產品,把漢陽軍火的質地提升上去。”

  “哦?你舍得?那可是金山銀海的分成啊。”香帥來了精神。

  韓懷義哈哈一笑:“那也是因為回報更大啊,但香帥您得答應我,以后我來買漢陽造的話可得給我八折優惠。”

  你一個商賈要買槍炮干什么事?

  偏偏香帥說:“依你依你。但你讓出多少股份呢?”

  “我和英租界是四六分成,我是六,我的份子里分一半給您吧,回頭我就請允恭大兄來操作此事,他和您老溝通起來也無避諱,洋人也認他。”

  “那你自己呢?”

  “我得去美國啊,那邊還有汽車工場,打火機,還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要去做呢。對了香帥,我結婚你可得到場,得替我做這個家長。”

  “準備定在哪日呢?”

  “元宵節吧,辦完婚禮再去美國,要不然一來一回拖的太久,再說了魚兒沒名沒分的跟著我去,她心里終究不踏實。”韓懷義也是經過考慮的。

  主要是這次的美國之行拖延的太久了,他開始本是準備回來辦的。

  香帥立刻吩咐身邊人:“他這是大事,到時候將事情都推了,老夫年后初八就過去。”

  韓懷義大喜:“您說的啊!我初六就把羅馬號派來接您!”

  這貨到底不著調,興奮起來時忽然見到香帥被窩里有個凸起,他就挺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然后說:“原來是膝蓋圈著啊,我還以為是個什么呢,那么大。”

  他這不是找事嗎,香帥回頭去抓枕邊的不求人,韓懷義撒腿就跑。

  屋外的戈什哈見他嗖嗖的竄出來還以為怎么了呢,然后就聽香帥中氣十足的說:“趕緊滾,少在這里作怪,免得老夫添堵。”

  但被這廝一鬧,香帥的身子骨還真就好了些。

  其實人吧,精氣神是很重要的。

  古人為何遇到些事都要沖喜呢,其實就是讓喜慶的事來給病人提神。

  精神一振奮,身體機制的運行就會更好。

  今天韓懷義帶了好幾個好消息,再提及自己結婚的喜慶事情。

  視他為自家子侄張之洞欣喜之下再一動作,出了點汗便精神了起來。

  當然了,韓懷義摸老頭子被窩的事純粹是因為手賤。

  等再隔一日香帥神清氣爽的起來,卻又給那廝氣的半死。

  因為韓懷義昨日離開他這里后,他拐去了監牢竟還宣稱是香帥讓他來的,然后還親手將漢陽鑄幣廠的周成等人打了個半死!

  香帥頓時大怒,問這畜生去了哪里,傅文忠無奈的跑來頂雷說,韓懷義昨天打完人之后就回上海去了。

  然后傅文忠還交上了一張銀票。

  “這又是什么?”張之洞問,傅文忠道:“香帥息怒,韓先生昨天打完周成,還從那幾人口中得到了些洋行賬戶,里面都是周成等人貪墨的私錢。他通過英國領事和銀行的關系將這筆錢取了出來。然后他讓晚生您,說這個就當大世界的投資了。”

  張之洞看著面前那張六萬兩的銀票,見傅文忠欲言又止就皺起眉頭:“還有什么,你一次說完。”

  “韓先生還說,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其他的沒了,香帥息怒,晚生實在是攔不住他啊。。。”

  “老夫沒有怪你。”張之洞頭疼的拿著那張銀票,想想丟給他:“回頭你帶給魏允恭吧,他曉得怎么處理,此事就不必對外聲張了。”

  等傅文忠下去后,香帥心想要是韓懷義假借他的名義,沖過去只為毆打周成泄憤,那未免有些持寵而嬌壞了規矩。

  但那廝勒索出了官府都沒問出的銀子,再將這銀子當成大世界的入股資金,香帥也只能認了。

  因為參股大世界的事雖好,可是難以走官賬,結果那小兒現在將本錢都給他準備好了,他還能不領情嗎?

  最終,他罵道:“這廝做事從來滑不留手,簡直是玩弄老夫于鼓掌間。”

  而這會兒韓懷義船底抹油似的都已經竄到了江西境。

  出了湖北韓懷義就不忙逃竄了,再說這段水路是頂風往北,另外目前回去也沒什么急事,于是羅馬號就放慢了船速慢悠悠的開。

  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這天,一個中年人帶著個富貴少年和一群傭人,抵達了滬上。

  “方先生,這里就是法租界嗎?那是什么?”那位十四歲的俊秀少年好奇的指著路邊的大世界問。

  他的先生,江都人士,文壇人稱“聯圣”的方地山說:“二公子,那應該就是游樂場了。”

  “看看去,看看去!”袁克文頓時來神了。

  方地山雖然滿腹詩書但也不是個古板的人,要不然他如何能教出風流倜儻的袁克文呢。

  他便哈哈一笑:“二公子您就算不說,我們也得去啊,因為我們定的住處就在那邊。”

  這次他回鄉省親時被袁克文纏著,東翁沒轍只好同意讓袁克文隨他南下一趟。

  去江都后,袁克文總覺得不去上海缺了點什么,尤其他想見見那個韓懷義。

  正好方地山本人也有來上海灘見識一番的心思,于是他就聯絡了好友裴大中,接著他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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