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物總量價值上百萬兩白銀。一共有1300噸煤炭,和800噸石棉,以及不少于1500噸的鐵?”
哈同問。
坐在他對面的約翰.戴維森道:“是的先生,這些貨物需要從旅順發往符拉迪沃斯托克。”
約翰顯然很在乎這筆生意,因為其中的傭金豐厚,所以他很有選擇的尋找能量相對較大的人來做。
而哈同是個比較好的選擇。
因為他對英方很有些影響力,而英日是同盟。
所以約翰的態度很誠懇熱切。
他接著說道:“哈同先生,這筆單子之后還會有更多的單子的。”
哈同問:“接收方是俄國軍方?所以你想利用我的關系?”
“是的。哈同先生,這些資源屬于沙俄遠東商行,他們雖然能從陸地運往目的地,但耗費太久,所以他們希望走海運。您也知道沙俄遠東商行是屬于沙俄巫師拉斯普京名下的,這是他的生意。”
俄國先知,宮廷寵臣,神秘論者拉斯普京的生意?
哈同略有耳聞依舊大吃一驚:“你和他認識?”
約翰矜持的道:“我們是朋友,我的這枚懷表就是他送的,聽說這是屬于瑞典王國的某位人物的。”
這就太扯淡了。
你怎么和有錢人聊裝備呢。
聽到這里哈同已經有些感覺,對方似乎拐彎抹角要將生意通過自己給韓查理?
不過他不動聲色,只在腦海里急轉了幾個念頭后,如實道:“但我名下沒有船隊,因為我不做這些生意,不過我有一位朋友擁有這項業務,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
說到這里他還故意做了個停頓。
約翰問:“哪位”
全上海都曉得今天抵達滬上的五條大噸位海輪是屬于韓查理,你卻刻意不說。
呵呵。
哈同提出要求:“我要和你對分傭金,那么我就可以為你介紹認識他。”
“可以,哈同先生,我相信您的實力因此我也相信您的朋友。”
“你真不知道我說的是誰?”哈同忽然問,約翰愣了下,道:“應該是韓查理先生吧,正因為此我才更愿意通過您的介紹,實不相瞞我一位朋友已經和我提過他的名字,可是您也曉得,韓查理在某些方面的名聲,如果沒有足夠份量的中間人的話我還真。。。”
“他可是砍下我愛馬頭顱的混蛋,不過看在錢的面子上沒有什么大不了。”哈同悻悻著,滿眼都是利益。
這個時候羅嘉林敲響了丈夫書房的門,對客人打個招呼后,羅嘉林說:“查理今天似乎打電話找你的。”
“是嗎?”哈同琢磨了下這就問約翰戴維森:“你已經安排人聯系他了?”
“不不不,我第一時間就來找哈同先生您的。”
“你剛剛還說你一個朋友已經和你提過他的名字!”
“我的朋友叫查爾斯,他和我確實說過他,也知曉我要做的事,但我絕對沒有拜托他去干什么,因為他的份量不夠。”戴維森趕緊解釋道。
哈同這才釋然,起身道:“好吧,明天這個時候我會給你答復。”
等這廝走后,哈同冷笑著對妻子問:“你見過一百年前的瑞典王國大臣的懷表嗎?”
“一百年前的懷表?”羅嘉林詫異的道:“這怎么可能,懷表是前些年才流行起來的啊。”
“所以啊,剛剛那個通過貝恩介紹來的混蛋居然告訴我,他身上那塊做舊的懷表,是來自拉斯普京的禮物,原先的主人是輸給沙俄的瑞典某人,曹特么沙俄和瑞典的戰爭1807就結束了!這些表字養的英國佬到底要干什么!”
“這真是個美妙的故事。”羅嘉林也冷笑起來。
“他們一直在算計我這個猶太佬,我永遠不是他們圈子里的人!”哈同感受到了羞辱。
貝恩介紹的騙子拐彎抹角的通過他想接觸韓查理!
這是想玩誰呢?
接著他將之前的情況和妻子一頓說,羅嘉林畢竟不是真正的生意人,便問丈夫:“你認為這是個陷阱嗎,那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應該是資金鏈。他們可能會通過抵押和扣貨來攻擊韓查理的資金鏈。”哈同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關鍵,作為商人他是相當優秀的,韓懷義還有先知先覺為依仗,他卻只靠蛛絲馬跡和本能的分析。
“那你決定怎么做?”羅嘉林挽了下秀發。
“我已經置身其中了,我就裝作上當了吧,誰讓我是個貪婪的猶太人呢。”哈同冷冷的道,然后摟住妻子的肩膀:“雖然那個小混蛋差點嚇死我,但我寧可和他那樣愛恨分明的人做朋友。”
“哈同,你要小心些,這些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
“我只要告訴那個小家伙就可以,他是不會出賣我的,因為他是個有規矩的人。當然,鑒于我收到的羞辱,我不介意這次親身下陣和他一起對付那些混蛋。”
哈同的思緒開始蔓延;“說不定這還是我重新加入法租界的利益版圖的一個機會呢。”
“哈同先生,純粹的幫助或者能得到更多的回報。在中國,和中國人打交道時你的利益訴求不能寫在臉上。”羅嘉林立刻提醒他道。
如果說哈同是匹激情的戰馬,羅嘉林就是最好的騎手。
正是這樣的羅嘉林成就了現在的哈同。
哈同聽下了妻子的意見,道:“好的,那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出口氣。”
但這貨的下一句是:“我也相信查理是不會虧待朋友的。”
羅嘉林無奈的一笑,隨即親自電話韓公館。
聽說查理和費沃力先生他們有事去了,羅嘉林便和她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然后和丈夫說:“我真的特別喜歡魚兒那個小姑涼。”
“這已經不是你和魚兒的問題了,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那個混蛋是不可能叫我岳父的,你就別想了。”哈同再度一針見血的道。
然后他和妻子說:“其實我比你還想呢。”
看著私下有些孩子氣的丈夫,羅嘉林笑的前俯后仰。
她理解丈夫對韓查理的不服氣,但他能把這種情緒控制在合理的范圍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