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祂的視線中,一瞬之間已經浮現了千千萬萬位人間帝王。
有昏庸無道,貪圖享樂的,也有善于征戰,沐浴劫火的,還有賢明修德,恩濟天下的……
那人間權利的頂峰,億萬人之上的獨尊,放到漫漫的時間長河也如江中之鯽,數不勝數,可能跳出時間的存在又有幾個,都被埋葬了。
故而天界的皇帝艾麗婕,在巴斯頓眼中并不是非常出色的一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不如幾百年前的龍之暴君巴卡爾。
若不是祂被夜林一巴掌給抓回來了,人間的皇帝怎能有與神靈直接對話的資格。
不過看她有堅強和冷靜的眼神,面對神靈也不驚慌,不討好的鎮定氣場,這方面還算不錯。
天上的昨日之巴斯頓低頭俯視著人間的帝王,巨大的獅子頭散發著神性的光輝,沒有刻意制造壓迫的氣勢,本身的造型就足以攝人心魄。
人間的皇帝高昂著腦袋,不屈且堅定,竟無意間構成了一副令人震驚的畫卷。
“巴斯頓大人,我們應當如何把控好神之領域禁忌的界限?還是說人類就不能觸碰這層禁忌。”艾麗婕直接問了出來,小臉浮現濃濃的疑惑與求知的渴望。
是不是應該像那位惡魔之地的赫爾德一樣,所言所行順著神的意思,研究的領域發明出有用于神的作品,才算是不觸碰神的禁忌。
時空穩定裝置受到另一位時空領主梅米特的青睞,瓦哈伊特卻被克里帕和巴斯頓鎮壓了,所以當中“區別對待”一眼可知。
“哈哈哈哈,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問題的關鍵。”昨日之巴斯頓意外的笑了笑,然后不解的斜了夜林一眼,身為最強的天神之一,你完全沒有和你妹妹講過這方面的事情么。
還是說你本來就是最大的秩序挑戰者,所以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自覺。
艾麗婕輕輕搖頭,表示我確實不知,“愿聞其詳。”
“無論科學,修煉者,本質上都是在通過自己的方法不斷了解這個世界,神從來沒有阻止你們涉及神的領域,而是,你們用什么方法,又有什么目的……”昨日之巴的右手抓著一塊有六根尖刺的時間懷表,懷表垂落一根尖錐狀表鏈,懷表中凝固不動的指針忽然滴滴答答轉了起來。
時間的力量充斥著異次元空間,過去的碎片逐一浮現,昨日之巴斯頓將一些舊日的光影具現了出來。
荒涼貧瘠的大地,建筑物破敗不堪,山荒水涸的世界,唯有一尊巨大的金屬巨像高聳佇立,可入云端,雕琢著一張不似人類的面孔。
所有人類都在祭拜著金屬巨像,祈禱的聲音隔著遙遠的時空傳了過來,這是為神建造的巨像,希望神的意志能注入其中……
某一日,巨大的金屬像竟然真的亮起了光芒,寶石的雙眸有了一絲靈動的光輝,嘴角柔和,似乎在響應祈禱。
于是各種嘈雜的聲音陡然就響了起來,有人渴望財富,有人祈禱力量,還有人想要擁有權利……
金屬巨像只是亮起了光,才展露神性,大地上的人們就開始了戰爭和廝殺,直到血液匯聚成河,倒映出的巨像卻仿佛在冷笑,蒙上了一層血色。
他們互相猜測神的賜福只會降臨一個人……
最終的勝出者大聲表述自己的忠誠,這天下的血都是我獻上的祭品,許愿獲取神的力量,神的威嚴,于是……神讓他的意識與巨像同化,永恒不滅,卻也一動不動。
之后,活下來的人大聲咒罵巨像,認為是它造成了災難的根源,引發了戰爭的惡。
“那是原罪之神普拉那的光。”巴斯頓說道。
夜林聽瞇瞇眼講過,因為普拉那和她各種犯沖,被她一怒之下給嘎了,但是未能徹底磨滅,如今已經有復蘇重生的跡象。
“凡人有凡人的律法,世界有世界的規律,宇宙有宇宙的秩序……”昨日之巴斯頓淡淡說道:“神之領域沒有不允許凡人涉足的禁忌,禁忌的從來都是挑戰秩序的你們……”
“由智慧和生命概念誕生的你們,有著宇宙最為驚艷的才華,以及最琢磨不透的心……”
建造瓦哈伊特的目的是鎮國之器,是為了避免再次發生安徒恩入侵的災難,而天界卻只能束手無策,時空穿梭是尋求古代的力量。
顯而易見的問題出現了,即使這一代操縱者足夠賢明,將瓦哈伊特用在該用的地方,百年之后,瓦哈伊特又會在誰的手里。
艾麗婕微微明悟,把神之領域比喻成第七帝國律法,那些觸犯禁忌的存在就是罪犯,穩定的秩序不允許有罪犯的存在。
昨日之巴斯頓也不是特指人類,而是用一個文明的覆滅來暗示智慧生命貪婪無盡的野心欲望。
“你們不知至高領域的嚴肅性,便打著進步的名義執意窺探,殊不知在挑戰秩序的同時,也會給你們召來滅頂之災。”
第一次實驗的瓦哈伊特,如果沒有夜林,也沒有克里帕,唯一結果就是天界的時空產生悖論,從而落入扭曲,湮滅,文明覆滅的結局。
便如那幾歲孩童,步入了沒有安全裝置的軍火庫,懷著新奇這里看看,那里摸摸,還點著一根火把……
野心過于旺盛,又缺乏對至高的敬畏,這便是古泰拉覆滅的原因之一,也是許多文明覆滅的原因。
“如果在泰拉神戰之前,你們隨便搞搞也沒什么,但是如今世界千瘡百孔,危機四伏……慎重,慎重……去與赫爾德合作吧。”
昨日之巴斯頓帶著克里帕離開了,如果瓦哈伊特能抹除穿越時空造成的影響,那么在如今的敏感時刻,祂也會向天界投來青睞的眼光,彼此或許會有合作的機會。
時空領主走了,次元空間的壓迫感頓消。
“話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琳賽輕輕松了口氣,面色舒緩,回憶起夜林講過的故事,鏡像次元被詛咒的美神維納斯。
如果美神維納斯徹底凋零消失,權能不在,那么世間的生命就會失去追求“美”的動力。
那么能否徹底磨滅原罪之神普拉那,以此來達成了概念性的無罪世界呢。
“權能可碎但是不滅,殺死了普拉那,也不見得能達成你想的效果,而且……我不同意!”甘蔗理直氣壯。
沒有了原罪之一欲望,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一致豎起中指。
失敗的瓦哈伊特被夜林重新放回建造廠,雖然第一次實驗以失敗而告終,但是收獲了不少有用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