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腿……”
夜林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平常摸腿吃豆腐然后大加贊美習慣了,從而形成了一種本能。
撒勒收回使用踢技的腿,站如一棵蒼松,精氣宇軒昂,異色雙眸如鷹隼般不斷審視著身材修長但并不魁梧,也沒有粗壯肌肉的夜林,內心已經泛起強烈的疑問了。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這一踢的力量,摧城斷山都不在話下,若借天地之勢,全力一擊,她一腳重踏能撼動大陸板塊。
夜林從口袋里摸出一塊碎掉的玉佩,裝作非常心疼的樣子,用慶幸的語氣說道:“我身上有護體的魔法寶物,你知道的,我還是魔法精通。”
他不準備向撒勒暴露出自己其實更強的實力,但是又得找個說法解釋自己是怎么擋住她剛猛霸烈的一擊,讓這場切磋平和順利的收場。
撒勒的武神強踢在圣鋼金蛟戰靴的加持下極為強悍,同樣的體術修煉者也絕對無法抵擋,十個風振的念氣罩疊一起都會一觸即潰。
同境界的情況下,估計只有墨梅的念氣罩能硬扛對方神乎其神的踢技。
假如未來撒勒的境界能踏破超越,升華至高,她的腿能把行星當球踢。
“這樣啊。”撒勒輕輕頷首,她當然知曉夜林本身還是一位非常強大的魔法師。
據不成器的伊莎貝拉所說,夜林的魔法師父是那位貝爾瑪爾公國的“靈魂”,傳奇色彩比她還要濃郁許多的白衣大魔法師瑪爾,實力未知……
格斗之神撒勒·瑪雅,虛祖老神仙九龍,兩千年的劍圣索德羅斯,以及白衣魔法師瑪爾。
在阿拉德大陸大部分人的角度來說,前兩者的傳奇色彩差不多,瑪爾最高,索德羅斯居中。
撒勒對這方面的傳言和排名不感興趣,也從來不在意這個。
她自己還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邁向更高的境界,屬于她的傳奇還沒有徹底落下筆墨,有大片的空白能夠書寫,自信心更是修煉一途必不可少的信念之一。
用魔法玉佩擋住了她的強踢一擊,道理方面似乎是說得通的,但是真的是如此么,夜林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撒勒得到的反饋感。
作為格斗之神,撒勒對力量的掌控和感覺都極為精妙,剛才的踢腿攻擊來勢洶洶,剛猛霸烈,卻在被夜林手臂抱住的一瞬間就消散了近乎全部的力量,一腳仿佛泥牛入海,反過來潰散了霸體護甲。
簡而言之就是力量反饋的不合理,正常狀態應該是玉佩擋住踢腿,但撒勒也會有硬碰硬的反饋感,而不是現在這般突然失去了腿部的力量,比踢中棉花還要感覺不舒服。
集合防御,卸力,反擊為一體,難道都是魔法的效果么,那你這塊玉佩挺厲害啊。
咯嘣……
兩人同時聞聲望去,撒勒的右腳,那只由罕見材料和大師技藝打造而成的圣鋼金蛟長靴,表面突然裂開了一道非常明顯的裂縫,內部的魔力紋路更是破破爛爛。
夜林錯愕然后撓了撓頭,認為當時應該用時間權能暫停一秒,“鐵匠的能力我也懂一些,我幫你修。”
“發生什么事了,發生什么事了……”
等到后山巨大的動靜緩緩停息了,道場的弟子們才匆匆忙忙趕過來,她們猜測到是撒勒師父在動手,然后就發現了古怪的一幕……
撒勒師父屈膝坐在一塊光滑平整的青色巖石上面,那位劍神坐在旁邊說這話,手里竟然拿著師父的鞋,放在自己腿上不斷“看來看去”。
“噓!”
大師姐流菲攔住好奇探頭探腦的師妹們,迅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示意后退,不要過去打擾了。
“我有聽說過。”其中一位師妹嘀嘀咕咕,道:“有的男人會有特別的癖好,那可是我們師父的鞋……”
“師父怎么了,師父不是很年輕漂亮么。”
夜林用純龍血和龍鱗修好了戰靴,材料取自于龍之次元的特洛波特,比原本的金蛟和圣鋼檔次更高,銘刻的魔力紋路也多了一倍。
“順便幫我這只鞋也改進一下。”撒勒的性格使然也不和夜林客氣。
她好像無意間試探出了夜林的一個秘密,但是細想對她也沒什么大影響,彼此既沒有血海深仇一說,更強的對手反而會督促她繼續邁向更高的一道境界。
而且撒勒·瑪雅既然公開開辦著自己教學的道場,就證明她是一位心胸開闊,樂意分享自己的技巧成果,想要看到一代一代后輩冉冉升起,開枝散葉的好師父。
如果后輩們能超越自己,撒勒·瑪雅只會報以由衷的祝賀。
夜林在修鞋的時候提起一個差點忘了問的事情,道:“撒勒,你之前說你和塔琳有緣,是借口給我面子,還是真的有緣。”
撒勒·瑪雅目光淡淡的瞥向他,你是有多大一張臉給我看……
而且這廝的言語是不是越來越不尊敬了,之前還是撒勒前輩,您,沒多久就變成了直呼其名,撒勒,你。
“嗯,我的小境界突破和塔琳有一些關系。”
撒勒·瑪雅坐在石頭上身體微微后仰,雙手撐著身下光滑的石塊,屈著沒有穿鞋的左腿,說起她大概五天之前的經歷。
那個時候她剛從虛祖國回來,在公國的西海岸下車,西海岸的港口有直達帝國迪亞海角港口的航船,回道場的話比路上的馬車還要快一些。
恰巧那個時候第一航海家莎竇麥發現新大陸“永恒大陸”的新聞,以近乎屠版的水準充斥著各大城市的報紙,茶館,咖啡館,酒館……只要談論起最近的新聞,一定會有永恒大陸。
老學者們也直呼這次大航海挑戰了全世界的地理常識,對所有人的思想都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具有著里程碑式的重大意義。
“當我知道阿拉德社會數千年的常識也會突然被打破的時候,便突然頓悟過來世界上沒有什么是固定不變的,都可以被打破被超越,武道一途也是如此。”
撒勒還請教了一位地理學家,對方告知我們腳下的大地,遠方巍峨的巨山,遼闊廣袤的大海,其實也是在不斷變化的。
只是變化的幅度極其細微,我們的肉眼無法洞察,數千年萬年才能察覺到些許改變,更為明顯的變化需要十萬,百萬年去記載,遠超人類現有的文明記載。
但是,世界的確一直在變化之中,誰也不知道未來是否滄海桑田,山平地陷。
“塔琳是永恒大陸來的,所以多多少少沾點緣分吧。”撒勒·瑪雅道出了最后的原因。
夜林頷首,把改好的戰靴還給撒勒,笑道:“我想去帷塔倫看看,有什么消息要帶給您的好徒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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