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菲利亞注視著夜林折射的光幕畫面，輕輕皺眉，低語喃喃：“你說他們是天使么，和我所想的不太一樣啊，真丑。”
阿伽門農像是一位隱于金色祭祀長袍的高大怪人，手臂和肩膀披著金色的鎧甲，白色斗篷下只有兩點象征意識和智慧的光，其它五官俱都不存在，幽邃且黑暗。
另一位天使路西法的模樣就更古怪了，翅膀狀的金色眼罩遮住眼睛，身后的一對天使之翼更是慘淡的灰色，仿佛呼喚世界的雕零，更像是麻雀成精。
“我所認為的天使，應該是內心溫柔善良的形象，有著神圣的金色或者白色羽翼，她應當面孔極美，舉止優雅，衣裙潔凈，沐浴著燦爛溫暖的光輝。”
“這個，月娜不符合你的想法么。”夜林微微疑惑。
月娜就是真正的天使啊，而且還是高貴的大天使之一，你們互相應該很熟悉的吧。
“呃……”
奧菲利亞秀氣可人的小臉微微古怪起來，不太好說。
她來到赫頓瑪爾是先去的莊園，然后才來的學校，當時月娜恰好也在莊園。
“噢我理解了，奧菲利亞你是沒見過月娜的天使姿態吧。”
美少女教主再次輕輕搖頭，表情有些猶豫不定，好一會才說道：“月娜姐姐是很漂亮的，心地也善良，但是我來之前，看到她和伊米巫在為了冰箱里僅剩的一塊布丁，進行優雅的決斗……”
優雅，是奧菲利亞故意這么說的。
也就是月娜容貌夠漂亮，可完全不符合“舉止優雅”這一要求。
搶布丁的天使，怎么看都覺得怪異吧，太有煙火氣了。
夜林默默扶額，表情有點僵，輕輕咳嗽后道：“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去看神官歌蘭蒂斯，她現在也是天使，像一滴水一樣純凈美麗。”
歐貝斯就算了，大概在化妝。
多重人格信徒雅利安的人格有十幾種，而且還有持續變多的跡象，每一種選擇，每一種情緒，都會分割其本就脆弱不堪的靈魂力量。
夜林告知奧菲利亞有點棘手，他當然不是做不到滅殺人格，而是對于雅利安本人來說，這些人格都是他自己。
由別人替他選擇一種人格，滅殺其他人格的行為，似乎不太合理。
民間有個老掉牙的諷刺笑話，過年了，家里有一頭豬，一頭驢，請問是殺豬還是殺驢。
若是回答殺豬，驢是這么想的，暗喻你是驢，反之亦然，總之里外不是人。
所以眼下是一樣的道理，多重人格，肯定都希望其他人格去死。
夜林封印了雅利安，交給奧菲利亞去處理，希望能有辦法解決，并表示愿意提供后續的幫助。
隨后，他將重點放在了兩位對峙的天使身上，隨時一個念頭就能為瞇瞇眼清理門戶。
阿伽門農緩緩從寶座起身，神秘光環照亮黑暗，他高大的軀體極具壓迫性，作為昔日的光天使，他雖然遠遠不及“大天使”位階，但沉寂在亡者峽谷的無窮歲月，他似乎有額外的領悟。
相較于強大的阿伽門農，路西法的身形便頗為瘦削。
“光與暗，天與地，男人與女人，雅努斯的兩張臉……我認為在無窮的光芒中隱藏著黑暗，會是更高境界的真諦，于是我忘記了光的警告，主動墮落向了黑暗……”
雅努斯，是一道民間神話描繪的人物，不真實存在，他有兩張面孔，一張看前，一張看后，一張看未來，一張看過去。
阿伽門農似在追憶，極限祭壇的奴仆們大部分都有對立的特征。
比如離開的多重人格信徒，十幾種人格的爭吵。
他還收集了一對遠古的冰火木乃伊，還有兩位特殊的修煉者，都是體魄方面的專家。
其中一人完全免疫低于他境界的攻擊，仿佛金剛不壞，但是面對更強的攻擊，便會被一擊落敗，像是雞蛋殼般支離破碎。
還有一人意志強大，修煉了某種秘法，能夠免疫更高境界的攻擊，秘法恐怖，驚駭了世人。
但是面對細微的攻擊，比如長劍平刺，拳打腳踢，他反而招架不得，狼狽無比。
還有一位死亡在諾伊佩拉的暗精靈惡靈艾維絲，她于昏昏沉沉中響應了阿伽門農的呼喚，來到極限祭壇。
艾維絲是想要獲得力量，報復一個她曾經無比深愛，現在卻恨意滔天的人。
并且惡靈艾維絲也離開了極限祭壇。
從天界逃下來的暗影龍，自詡為光明正大，卻用暗器偷襲的武者等等。
包括那位后續曾信仰天之四靈，卻又轉向遠古四兇獸的清夜，這些奴仆身上都帶有某種強烈的“對立屬性”的特征。
“在這種對立狀態下能取得新生突破的人太稀少了……”阿伽門農嘆息，他遇到了一個突破成功的人，所以才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那個家伙明明是一副丑陋惡魔的模樣，長著駭人的犄角，尾巴，皮膚有魔紋，卻有著一雙象征光明的翅膀，胸膛中一顆滾燙的心無比熾熱。
“那個人是誰啊。”奧菲利亞不由自主問道。
赫頓瑪爾與亡者峽谷隔著極遠的距離，她問什么對方也聽不到。
“應該是我大舅子，神官尼爾巴斯。”夜林差不多明白了，尼爾巴斯的出現直接讓阿伽門農道心破碎，默默遣散了那些還有機會重歸人間的奴仆。
留著這些家伙沒有意義了。
另一邊，混沌天使路西法，是一位比較極端的墮落者，本是光明的附庸，卻墜入墮落地面。
路西法認為，世界上真正純粹的只有光明與黑暗，生存著的一切都是懲罰與罪惡。
也就是說，路西法認為萬物全部有罪，應當毀滅！
夜林猜測，原來光天使阿伽門農一直待在亡者峽谷，是在尋找一條對立與均衡的道路。
但是他失敗了，尼爾巴斯略有小成，千影則是大成功。
夜林結束了亡者峽谷的投影畫面，阿伽門農和路西法會不會掐起來不重要，影響不到艾澤拉團長的絕望之塔就行。
“你不去管管么？”奧菲利亞好奇，伊沙杜拉經常和她說，甘蔗是愛管閑事的性格。
阿伽門農貌似還在愁苦牢騷，帶一點幽幽怨怨，他走的路自己陷進了沼澤，卻有人莫名其妙走在了前頭，更遠的地方。
然后按照夜林對混沌天使路西法的屬性分析，那家伙就是個偏執狂，認為世界上只應該存在光與暗。
留著的話，可能會有一點點后續麻煩。
“小蝦米而已，不值得我親自動手，我已經傳音給神官了。”
路西法這副尊容真的很難說他是神圣的天使，更像是鳥人……
由神官去阻止的話，一定能更加凝聚教團上上下下的意志。
兩位神官背后都有大天使撐腰，實力不可同日而語。
同時夜林還在心里吐槽瞇瞇眼，你們家的天使墮落了不止一個，你負有一定的責任。
“小蝦米，喲喲”莎蘭校長嘖嘖幾聲，還給你順勢裝起來了。
“嗨嗨，有什么發現沒，那個家伙是不是真的不正常。”貝亞娜打招呼，拎著一瓶加冰檸檬水。
她和敏泰半途就被莎蘭校長連蒙帶騙哄走了，你們明天還有考試，現在不要分心。
“是的，雅利安是人格分裂，如果不是你們及時發現，極有可能會有人受傷。”
夜林先正面夸贊了貝亞娜和敏泰的機敏，會對你們進行表彰，但是和考試分數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