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幾次有充滿希望的來客了,我完全記不清了。”金色石巨人高若巨山,低沉的嗓音很落寞。
紅光遮天的末日慘景并非是第一次出現,各個次元強大的守護者,英雄,冒險家,超越者,都試圖阻止滅亡降臨,卻都無濟于事。
“太初之海已經不像最初,任誰也無法撼動它的基礎,終末是錯綜復雜的結局,是注定,唯有中間者才能產生些許變數……”
金色石巨人雖然實力只有超越初階,但貌似知道不少隱秘的真相,它負責守護時空領主設置的時間領域,延緩時間的逆向衰亡。
石巨人的視線盡頭搖曳著一道扭曲的紅色風暴,毀滅性的雷霆環繞震顫,肆意宣泄著力量,朦朦朧朧,要貫穿古今未來,時空在附近都模湖了,可抹殺毫無防備的超越者。
一道綠色的光芒穿破天際,攜帶著太初的氣息降臨于此。
“咦,一位不亞于普雷和大天使的存在……”
石巨人訝然,心緒一瞬掠過許多,它是比較堅定的擁護偉大的意志,對于使徒普雷和米歇爾,兩塊本應該歸于偉大意志的暗之碎片,它其實有特別的想法。
若能盡早迎接她的歸來,所有的一切都還有的挽救,為何不能具有一些犧牲精神呢。
這也是絕大部分洞悉未來的強者的想法,對偉大的意志懷有無比的信心,近乎狂熱。
認為她的歸來能拯救一切,卻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么。
“這里的環境可真是爛透了,一點文明的痕跡都沒有。”墨梅迅速張開念氣罩,外界有沒有危險的,先撐開再說。
而且她一語就道盡了精髓,初降臨的瞬間她大致散出神識掠過一遍,除了這個行星碎片上的石頭人比較顯眼,鋪天蓋地就是毀滅性的紅光。
沒有任何生命留下的文明痕跡,比如建筑,科技碎片,魔法材料……是一種讓人心頭發慌的空蕩。
元素物質大部分已經不存在了,時間和空間也在逐漸模湖。
“也沒有綠色。”夜林說道。
對于大部分生命來說,新鮮亮眼的綠色不僅能舒緩眼部的疲勞,舒緩精神,還象征著基礎的食物鏈,有特殊的情感加成。
“快看快看,我們的頭是不是綠油油的。”小魔女指著自己紅色光亮的秀發,某種暗示意味滿滿。
哼,天天出軌,火車站是你家開的吧。
夜林打了個響指,小魔女頭上佩戴的薔薇花冠頓時布靈布靈的閃耀起綠光。
“滾蛋啊,你真是討厭。”
在這個時間的末尾,終末的力量已經蠶食了一切,小豆和玄無當初所看到的場景應該還在稍前的時間位置。
梅薇絲閉目,睜開,借一縷死亡權能洞悉萬界,道:“這里就是終末么,我感知不到生命,也沒有死亡,零星倒是還有幾許光點。”
石巨人氣勢磅礴,與高山比肩,俯視但沒有輕蔑一行人,道:“你們來自哪里。”
“正常的時間。”夜林回道,在這里找不到任何讓人升起探索欲望的蛛絲馬跡。
空洞,虛無,不存在。
“這里就是正常的時間。”金色石巨人澹澹說道:“非超越者在此處徘回,經常能看到自己的景象,時間的概念都在模湖,不斷重疊,往復。”
夜林挑了挑眉,然后拍了拍小素和尹米巫的肩膀,又摸了摸尤夏的腦袋,示意要不你門仨出去一下,逛一圈,這樣我就有好多個小素和小魔女還有“小蟲”了。
“你是這個次元的守護者么。”館長仰頭大聲詢問,看著它散發磅礴威嚴的身體,道:“是否有歲月古書,記載這片時間消亡的歷程。”
圖書館館長的職業使然,館長第一時間就想到有沒有古書,記載“未來”這一段時間發生了什么。
一本沉甸甸的書籍,寫著記載者的文字,訴說一段歷史的痕跡,對館長來說具有特有的意義。
書寫者在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眼前重新翻過歷史的畫卷,他會傾注什么感情在里面呢。
是驚嘆繁榮大世,還是苦笑一場無奈的衰歌。
“史書?呵呵,所有的文明火焰都已經熄滅終結,誰來執筆去留念一二,又有何意義,等到所有時間都枯竭之時,混沌次元僅存的余輝都會散盡。”
金色石巨人繼續喃喃,石質堅硬的面龐讀不出半點表情,“到時候,這片宇宙只存在于些許人的記憶之中,念其形態,思其光芒,卻不真實存在。”
也不怪它一副頹廢懈怠的氣息,它已經看過太多英雄們試圖阻止終末的場景,都擋不住的。
“若終末蔓延到正常的時間,會發生怎樣的情況。”夜林再次問道,然后補充:“對我來說,我所處的時間就是正常的時間。”
他已經有點沒心思和對方在“時間”的概念方面多浪費口水。
金色石巨人道:“有些強大的存在活在過去,試圖逃避終末,然而都是徒勞的,歷史會從此刻一路逆襲崩塌到過去,直到接近那個時間點。”
夜林漸漸明白了,假如說終末的降臨不可挽回,那么從古到今億萬年歲月,都會在同一瞬間出現毀滅性的紅光,波及歷史,無處可以躲藏。
不是說躲在過去的歷史之中,就能夠欺騙自己,然后高枕無憂,時間的支流會從頭到尾徹底干涸。
“謝謝你解答,再見。”夜林點頭,身后浮現巨大的時間齒輪,緊緊交錯的齒輪大若群星,權能流轉,竟讓終末的時間產生了些許波動。
“怎么可能!”金色石巨人震驚站起,高山只到它腰間,它剛才是貌似還是躲著的。
“時間權能已有定數,他怎么會使用,莫不成是像玄無一樣獲得了時空領主的青睞,允許共用權能,那他又是被誰青睞了,而且這種時間的強度,竟然比明日之瑞格爾還強大。”
就在夜林一行人消失的剎那,終末的時空,遠隔極限距離的絕地,終末的氣流凝成實質,化為虛假的世界,時間的齒輪在此地腐朽,空間界限模湖,物質元素已經不存在了。
倏然一瞬,亮起一顆巨大的暗紅色血繭,像是鑲嵌在宇宙的身體里,血紅色的脈絡粗大猙獰,蔓延向過去的時空,因為這里沒有未來可言。
“只有河水干涸了,我們才能自由跨過河道,擺弄剩下的淤泥,肆意擺弄成虛假的神明。”
血繭附近,數位終末氣息濃郁的傳令使羅列,一言不發,它們在扭曲,形體不定。
這里所存在的終末力量,可以把一個“人”扭曲成一種恐怖的事物。
“如果找到偉大意志的碎片,我們即可將一切化為無序。”
一位傳令使恭敬問道:“是使徒們么,他們是暗面的碎片。”
“是,也不是,普通的暗面碎片太渺小,不具備價值,只有少部分存在成長到了一個還不錯的地步。”
旋即便是漫長許久的沉默,可能是一瞬,亦或者無數年,血繭有破裂的跡象,澹澹道:“還沒找到最大的暗面么,那是能與卡洛索抗衡的存在,也是,最重要的變數。”
“處于中間時間的神明,似乎已經找到了,一直在遮蓋什么。即使次元終結,她們也能萬古不朽,迎接下一個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