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雷安的書房古色古香,掛著許多優秀的筆墨繪畫,以及地圖,軍法書,和杰克特這種粗性子格格不入。罘 “而且,貝雷安大人,恕我直言,天界的軍部架構已經夠混亂了,我一個將軍有時都搞不明白。”
杰克特其實不太贊成再新成立一個什么海岸守備隊,定然要從各機構抽掉精良人手,重新整備職能,又是一堆啰嗦的麻煩事。
貝雷安祭祀布滿滄桑的瘦削臉龐浮現苦笑,嘆了口氣,道:“但我們總要有些表示,才能安撫戰后的民心,比起一場鋪張浪費的祭祀儀式,手中的槍械更靠得住。”
暗中的艾麗婕使勁點頭,傳承自第一任最高祭祀伊列娜大人的儀式,已經不太適應這個時代了。
尚存幾分年輕熱血的杰克特將軍抓了抓頭發,一腔牢騷和怒火無處發泄,原地長吁短嘆了許久,最后推門離開。
在門口頓步,望著頭頂絢爛美麗的繁星,杰克特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缺錢,缺人,缺裝備……
“樹木久而生蟲,枝葉累贅,帝國也是如此,需要大修剪啊。”罘 杰克特離開后,最高祭祀貝雷安倒了一杯茶水,茶水顏色很濃,味道也失去了原本的清香,有點苦,能提神醒腦。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一個安穩覺了,一分鐘的時間恨不得掰成雙倍來用。
趁著杰克特剛才推門的時候,夜林拉著艾麗婕躡手躡腳,偷偷溜進屋內,才正式見到這位為天界付出所有心血,過勞而亡的最高祭祀。
一杯苦澀的茶水就是他深夜的陪伴,貝雷安祭祀一生沒有娶妻,也不知道他是否有過相愛的人,或許有過的吧。
艾麗婕滿眼心疼,差點流出眼淚,緊緊握著夜林的手。
她忽然有點新發現,小心翼翼歪著身子,趴在夜林耳邊說道:“哥哥,我沒記錯的話,小時候的我好像也在這里。”
艾麗婕柔軟的身體貼的很近,少女帶著處子幽香的吐息拂在耳廓里軟軟的,暖暖的,酥酥的,彼此還牽著手。罘 甘蔗很沒出息的打了個哆嗦,脊骨發麻,心臟都跳快了一拍。
清純美麗的少女,身姿發育的亭亭玉立,容貌氣質出落的端莊秀氣,尤其那一雙明亮有神,含情脈脈的眼眸,對夜林這種老甘蔗來說赫然有天敵般的殺傷力。
仿佛,在初戀。
沒幾分鐘,小小的艾麗婕在一位宮女的帶領下,眨著天真又好奇的眼睛來到了這里。
小丫頭站的很直,但個頭才到現在艾麗婕的胸口,臉上的表情是生動形象的親昵,還有緊張。
“貝雷安爺爺。”小艾麗婕親切的撲進貝雷安懷里,那些緊張的神色一下子就消失的干干凈凈。
雖然皇宮里還有人對她也很好,比如直屬最高祭祀的庭院衛隊,有一位漂亮的白玫瑰姐姐在各項成績都是第一名,對她也很好。罘 那個時候還沒有“皇女”這個稱呼。
她還很好奇,為什么爺爺說馬琳姐姐給的東西不能吃啊。
但是在小艾麗婕心里面,慈祥的貝雷安爺爺具有無可取代的地位。
也是大艾麗婕一直悲傷難忘的記憶,央求夜林帶她回來看一看,滿足她的愿望。
“艾麗婕,已經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呢。”貝雷安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起笑意,只有面對小丫頭的時候,他才覺得心情會輕松一些。
艾麗婕不是他的孩子,卻已經當做親孫女來看待。
“睡不著,這里太冷了,爺爺你不是也沒睡么。”小艾麗婕噘嘴,這個時候的她還殘留著一些對家庭的印象,有大大的床鋪,可愛的玩偶。罘 “哈哈,人長大了以后,精神會旺盛,自然也就睡得晚。”貝雷安撒了一半的謊,精力會旺盛不錯,但睡早睡晚取決于個人,還有現實因素影響。
他很想讓小艾麗婕去睡,自己也能多騰出些時間來工作。
但是貝雷安也心知肚明,把小艾麗婕從她父母身邊帶走本就很過分,怎么還能要求她去懂更多的事。
人怕黑,怕孤單都很正常,又不是冷漠的機器人。
政事是處理不成了,貝雷安隨手從旁邊摸出一本印有彩色圖畫的書籍翻給小艾麗婕看,然后給她講一些書里面的故事。
恰好,翻閱的那本書是天界名人傳記,內容正是機械革命時代那些天界的驕傲,第七帝國的締造者。
那段歷史的殘酷性貝雷安當然知曉,但是小艾麗婕現在可不懂這個,于是,貝雷安便繪聲繪色的現編了一段惡龍與勇者的故事。罘 忽略掉血腥和犧牲,勇敢的勇者隊伍歷經磨難終于擊敗了惡龍巴卡爾,迎來了世界大和平,一個很標準的童話故事。
即使后來隔了很多年,許多記憶都模糊了,大艾麗婕也記得這個“幸福美滿”的童話故事。
她雖然否定了伊列娜的祭祀儀式,但對于伊列娜在那個時代的功勛,還是抱有萬分崇敬的。
就在小艾麗婕終于開始打哈欠的時候,又有人輕輕敲響了門,道:“貝雷安大人,我是納維羅。”
“欸?”
昏昏欲睡的小艾麗婕一下子就精神了,因為她很不喜歡納維羅,這個人的臉就像凍僵了一樣,幾乎不會笑出來的,好可怕。
“請進。”罘 這個時候的納維羅很年輕,英俊,面龐打理的干干凈凈,有點白面小生的味道……手里還拿著折扇。
見到納維羅的時候,小艾麗婕往貝雷安懷里縮了縮。
“深夜打擾您休息,是納維羅不敬了。”尤爾根開門見山,說道:“祭祀大人,您下棋么?”
一盤棋擺開,小艾麗婕看了一會就再次昏昏欲睡,好在尤爾根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下棋,他落子巧妙一招,占據上風,沒多久,再次神之一手,開口說道:“無論多么精妙的招式,第三次使用,就會不靈了。”
這句話的意思有很多,卡勒特入侵雖然被打退了,但卻并非是第七帝國在正面戰力上的大獲全勝。
而是根特的百姓們謹慎躲藏,同仇敵愾,沒有給卡勒特掠奪到太多物資,從而造成了補給線的中斷,讓他們不得不退。
尤爾根與杰克特的想法是一致的,若不對無法地帶動刀,卡勒特還會卷土重來,且一定會完善物資的補充。罘 根特的防御線頂多能擋住兩次卡勒特的進攻。
貝雷安頷首,平靜說道:“我不是沒有辦法破解,只是,棋子都不在我手中啊。”
說罷,抓了一把棋子丟向棋盤,在正常的下棋對局來說,這是認輸的一種方式,尤爾根的棋藝的確很厲害。
貝雷安是人,不是神,他在眾人面前的運籌帷幄,自信從容,無法改變根特真實的惡劣處境。
諾斯匹斯,伊頓工業區,全部在擁兵自重,便是他簽發最高祭祀的命令,也調不來多少兵力,就像是天界已經分裂了一樣。
貝雷安揮袖,將整個棋盤的棋子全部掃落,干干凈凈,然后從抽屜里摸出兩盒新的黑白子。
尤爾根是聰明人,自然理解最高祭祀想要說什么。罘 天界想要未來,就必須進行一次大換血,要樹立的新的秩序,才能在上下腐敗中求得一絲生機。
小艾麗婕不知道兩位大人的談話,笑嘻嘻的抓起一枚白子,學的有模有樣,隨便放在了空空干凈棋盤的一個位置。
尤爾根立刻眼神微變,看了小艾麗婕一眼,又看了看貝雷安,
最高祭祀的繼任者,一部分是從輔助祭祀中選擇,一部分是最高祭祀親自在民間挑選有才能,品行過關的人培養,賢者為先。
但是像貝雷安祭祀這種帶回來一個小女孩準備做繼任者的情況,還是古往今來第一次。
貝雷安笑著不說話,尤爾根便低頭看著棋盤,一言不發,不做表示。
隨后看著關于海岸守備隊的構想,點了點頭,便起身告退。罘 推翻掌握天界財富的貴族階級,他尤爾根沒有實力,貝雷安祭祀也沒有,整個世界都沒有這種力量吧。
除非……有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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