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內巴講述自己是如何認識了梅吉利亞,以及對方怎么偷偷得到的染血龍鱗。
告知龍族中有極少數的存在貌似也厭倦了漫長無意義的殺戮,尋求兩個種族和平相處的可能性。
但是很可惜,在爆龍王巴卡爾的威嚴之下,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就是了,和石骨獸進化成使徒的幾率一樣渺茫。
索菲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油紙袋,百無聊賴往嘴里丟著牛肉干,見塔內巴有意無意老是看她,白眼道:“我和巴卡爾不一樣的,呃,其實……也覺得你們人類,絕大部分都很辣雞來著。”
吐露真心話了。
和平友愛,種族和睦,那是大姐麥露會在意的事情,她才沒想法考慮這些有的沒的。
看不慣巴卡爾是因為對方的行事風格,有辱龍族威嚴,而不是什么破壞了種族和諧。
換而言之,把天界人換成暗精靈,魔界人,她都一樣想宰了巴卡爾。
牛肉干是索菲認為的減脂餐,也就是比起牛大腿來說沒那么多油滋滋的油脂,都是精瘦肉,但被夜林調侃為“撿脂餐”,這也是肉啊。
不過堆起來的脂肪都在最合適的地方,也就由著索菲隨便吃了。
晚風拂動著塔內巴有些凌亂的頭發,他身材挺拔樣貌英俊,堅毅的眸子透露出一種超乎尋常的冷靜。
能見識到未來的一角,還有自己的血脈之子,他可以笑著說自己已經死而無憾。
“你們離開前,拜托焚燒掉我的身體。”塔內巴請求說道。
探查機器人拍到了他和爆龍王巴卡爾“親密”交談的影像,會在一個合適的時間被發現。
而且他的尸體不能被輕易發現,失蹤,才是最適合塔內巴的結局,讓人誤以為他在巴卡爾之城“享福”。
積壓的怒火將得到宣泄,浩浩蕩蕩,直入云霄,徹底沖垮他往日積累的高貴名譽,從而變的豬狗不如,遺臭萬年。
夜林輕輕打了個響指,從塔內巴外套的口袋里飛出一個銀色懷表,散發的銀輝非常不凡。
塔內巴見狀驚咦,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外套,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口袋里有這塊懷表。
麥謝爾認識這個,驚訝道:“在幾天前的晚上,我們看到塔內巴和巴卡爾交談的時候,你曾取出過時間懷表,但不是又收回去了么。”
“抱歉,我對偉大的人做了一個卑劣的實驗。”夜林對塔內巴示意了一下懷表,他“利用”了一下對方,慚愧說道:“懷表的效果是,自從那晚你和巴卡爾達成口頭約定之后,只要出現后悔的情緒,時間就會逆流至你和巴卡爾見面的那一刻。”
“哈?我怎么沒感覺?”麥謝爾一臉懵,她不知道這回事欸。
塔內巴倒是從容,道:“聽起來真神奇,我逆流了幾次?”
“嗯,其實有很多次……但是你每一次思考后的選擇,都是相同的。”
夜林向塔內巴微微彎腰致意,對方搭上性命的選擇,三天來出現后悔的情緒流露再正常不過了。
但不論逆流多少次,然后思考多少次,塔內巴都會堅持一模一樣的選擇。
“作為歉意,我會在兩百年后喚回你的靈魂,與你共飲一杯,見證滔天龍焰的落幕。”
時間開始緩緩流淌,塔內巴沒把這個承諾放在心上,死亡如夏花凋零,已經綻放過絢爛,何必強求不朽。
塔內巴笑了笑,道:“麥謝爾,告訴你們個小秘密,其實我根本不會喝酒,巴卡爾那杯酒的味道讓我反胃,惡心。”
“感觸良多,我似乎理解了什么。”夜林閉目片刻,心境的氣息更沉穩了,然后去摸索菲袋子里的五香牛肉干。
嘴里現在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想找點別的味道嘗一嘗。
滿滿一大袋子五斤裝的牛肉干,已經空空蕩蕩,袋子里面只剩丁點熟芝麻殘渣。
“怎么就沒有了呢,牛肉干沒啥水分,你嘴巴不干么。”夜林皺眉,在她懷中的油紙袋里摸索,突然眉開眼笑,原來藏著這么大兩塊肉呢。
“你往哪摸呢,看掌!”
索菲抬起修長緊繃的美腿,一腳把這廝勐烈踹飛幾百米,沿途稀里嘩啦的撞斷了幾十根粗壯的大樹,驚飛一片夜間休息的鳥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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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掌也是掌,他沒猜到而已。
麥謝爾因此又開眼界了,大將軍的身體強度貌似超乎尋常的離譜,她可是記得索菲一拳可是打爆了龍王手臂的部分鱗片。
大將軍卻拍了拍身上的土,沒事人一樣又瞬閃了回來。
這樣的身體強度……小白花怎么受得了的……麥謝爾思緒突然跑歪。
“比起庫尼來,我腿功還是差了點的。”索菲跺了跺腳,不甚滿意。
回到納瑟烏森林的臨時避難所已經是后半夜時分,營地中還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氛圍,有人在低低啜泣,大部分人都輾轉反側,難以安睡。
納門洛斯已經變成了廢墟,蓋波加還半靠在那里,像一位身死但不屈的戰士,那里殘留著龍王的絲絲余威,極為攝人心魄,讓人難以靠近。
“天界想走出這一段傷痛,可能需要漫長的時間。”希亞特給不在正面戰場的小玉她們看了現場圖,整座城哪里見得到之前的光景,都破敗了。
墨梅說道:“如果沒有接下來塔內巴激化矛盾,天界極有可能一蹶不振。”
俗話說時代的一粒沙,落在每個人的肩頭都是一座大山,塔內巴則是將這座大山給扛了起來。
半小時前,有幾個隱身的龍族刺客摸了進來,想要刺殺機械戰神,被谷雨攔了下來,反過來抹了脖子。
一個新的問題也由此誕生,在巴卡爾的命令下,龍族刺客勢必要把機械戰神削減至兩人。
也就是說,除非她們以后幾十年一直守著機械戰神們,否則早晚都會有遇險的一天。
“果然,還是得用人偶吧。”夜林說道。
用人偶去造成機械戰神替死的狀態,再讓他們隱姓埋名,不出世,然后他會抹平那些應死而未死之人產生的時空漣漪。
“老板,那你要回家一趟么。”
“不用啊,這個時代也有艾麗絲,讓她幫幫忙唄。”夜林攤了攤手,今天下午的時候,艾麗絲還在海邊演奏鎮魂曲來著,長裙白腿,他都看在眼里。
接連很多天,臨時避難所都是死氣沉沉的氛圍,宛若黃昏時的養老院,甚至沒人提起“我們以后如何”的話題。
有人遺憾著告別了避難所,在其它未被龍族摧毀的的城市,他們還有一些可以投靠的親戚朋友。
機械戰神拉蒂被救醒后一言不發,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蓋波加與巴卡爾的戰斗數據,意外的把煙給暫時戒了。
因為臨時避難所沒有太多這方面的物資,她想吸煙也沒東西。
直到一周后,庫里歐用機器人探查到納門洛斯沒有龍族活動的蹤跡,才有一批人向那里進發,想要從廢墟中刨出一些能用的工具,順帶獻上一束鮮花。
所見之慘狀無不令人心神皆驚,巨大的機體斷了一只手臂,布滿深邃的爪痕,過載的原子核燒穿了外層的保護殼,讓胸口破了個大洞。
內部的電線和電路板等等幾乎全部報廢,整個蓋波加說是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也不為過。
恰如“巧合”一般,隨行的庫里歐聯通尹甸泰特之后,便找到了一段影像,記載了塔內巴的所作所為……
氣息奄奄的永恒之光瞬間像是油鍋里飛濺了水珠,噼里啪啦炸的都是熱氣騰騰的憤怒。
“是塔內巴干擾了蓋波加的蓄能一擊。”
“要不是他,巴卡爾已經死了。”
“他竟然還曾與巴卡爾私下會面,我們完全不知道,他是天界叛徒。”
就像一座沉寂的死火山爆發了壓抑千年的火焰,那一瞬間得到宣泄的情緒徹底壓垮了理智,不需要去仔細驗證真偽。
各種難聽的污言穢語甚囂塵上,極盡言語之惡,甚至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簡妮和她的孩子。
好在夜林提前預知了這種情況,提前轉移走了簡妮,包括可能影響到的機械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