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第二瓶生命之水！
雖然一瓶兩瓶，用“瓶”來計數，會在無形之中給人一種不多，分量少的感覺，但那瓶中發光之物可是傳說之物，卡恩都心動的永恒物質。
夜林微笑，從逃竄狼狽變為鎮靜從容，差異太明顯的反常姿態，立刻就引起了卡恩警惕和懷疑。
死水，是什么？
他并不知曉。
先前卡恩強勢出手，牢牢占據上風，并拿到了生命之水。
雖然奈雅麗說夜林是裝的，示敵以弱，但對手可是第一使徒卡恩啊，無敵的宿命者，從未嘗一回敗績。
因此難免還是讓希婭特她們一陣提心吊膽，尤其生命之水被卡恩吸收之時，更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演戲，有必要做這么全套徹底么，把傳說之物都拱手讓人。
那她們也殷切的想演戲，不僅能順理成章去揍夜林一頓，還有生命之水去飲用，這樣的好事機會可太難找了。
“奈雅麗，死水，是什么？”希婭特詢問道，也不止她一個人好奇，所有人目光都投了過來。
正在往嘴里塞菠蘿包的奈雅麗被噎著了，翻了翻白眼，一大口飲料喝下去才舒暢滿足，愜意吐息。
太古世界的三四年，她就沒怎么吃過正經東西，零食被吃完以后，就只剩下一種口味比較特別的營養液了，雖然橫豎都能吃飽，小肚子鼓鼓，但還是很想嘗嘗正常食物。
“一種與生命之水伴生的物質，外表和氣息兩者非常類似，但屬性卻完全相反，飲用后是劇毒之水，能瓦解魔力和體魄。”
奈雅麗抹了抹嘴巴，道：“打個比方就是，你以為你吃的是風味野豬肉，但其實是咬了狄瑞吉一口。”
“惹”墨梅嘖嘖，感覺一陣惡寒。
狄瑞吉是有血肉的，老皮還吃過它的污穢之心和結晶核，但它的每一點血液肌肉，都是世間極致劇毒。
“伴生？”館長仔細琢磨，甚為不解，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全新未知的知識。
奈雅麗隨后大概的解釋了一下情況，然后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油花，接下來要干正事了，解決掉那個眼睛比天還高的家伙。
“原來，生命之水其實是與黑暗之眼類似的一種物質么。”尼巫恍然驚嘆，后知后覺。
黑暗之眼能賜予移植者恐怖的生命力，乃至于斷肢重生，取代心臟，都完全不在話下。
如今被奈雅麗提醒后仔細一想，還真有幾分相似性，兩者都能賦予強大的生命力，物質狀態也很類似。
黎明到黃昏，終點也是起點生與死從來都相對立，但又相糾纏的屬性，最負盛名的生命物質，誕生之時，也伴生著最致命的毒藥！
而黑暗之眼的雙向屬性，就是它雖然能提供近乎無限的魔力和強大的生命力，但移植死亡率卻高的離譜。
生與死，大概如此。
夜林也在微笑著向卡恩解釋“死水”，倒不是他想要滿足卡恩的好奇心，而是心理上的打擊，對卡恩來說才是最致命的。
無敵的心境一旦出現漏洞，就再也不可能修復了。
卡恩面色陡然鐵青，眼中升騰著怒意，殺氣騰騰攪動了天穹霞光，那些光芒是之前死水留下的“彩虹”，如今看在眼里，分明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我是以一滴真正的生命之水做偽，短暫掩蓋了死水的侵蝕，你并未第一時間察……”
他口中想要打擊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卡恩含怒憤然的一拳給打斷了，真正的全力一擊，權能澎湃力量無盡，再現了打碎次元壁壘的一幕。
夜林雙臂交叉咬牙硬抵，給希婭特她們爭取離開的時間。
阻隔的圣靈水晶一層一層破碎飛濺，夜林直接被砸向了海底，身后蔓延出龐大的銀色蛛網狀裂縫，次元的裂縫與阿古朗達的海底交融，可能會在另一個未知世界產生驚天動地的影響，但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死！”
卡恩趁勢猛追，怒氣滿面，揚起的右臂快速匯聚著至暗的能量，在空中形成一道黑暗巨拳，如神不滿眾生愚昧，故而居高滅世，狠狠轟砸落下，巨響驚天。
本就在大戰之中滿目瘡痍的阿古朗達，被震的地殼開裂，海水狂灌卷起驚濤漩渦，大地表層的冰川也連綿粉碎，整顆行星都在走向滅亡的道路。
夜林被權能震的肺腑受創，口中咳血，臉色發白，更是直接被卡恩轟到了地心，這一次不是故意演戲，而是切實在艱難阻擋卡恩的暴怒。
卡恩目光森然，撕開了大地，順著夜林的痕跡迅猛追擊，奪走飲用真正的生命之水，或許還有挽救的機會。
他無法相信也不敢承認，有一種自身前所未有，名為“虛弱”的感覺，正在從肌體緩緩滋生彌漫，四肢百骸都在逐漸褪去不朽。
卡恩的實力還是足夠強大，生生暫時壓制住了死水的侵蝕，若是一般使徒飲用了他的分量，估計當場解體都是輕的。
可是虛弱之感還是在浮現，終究難以徹底壓制，體內一直無敵澎湃的力量，變得就像大海退潮時一樣，是一種無法阻擋的自然現象。
山崩地裂，海嘯洶涌，阿古朗達的地核爆發了無比激烈的戰斗，持久不斷，威勢毀天滅地。
終于在某個時刻，整顆星球劇烈一震，大地迸發出千丈洶涌的熔巖，熱浪滾滾，兩道流光一前一后瞬間從地底閃過，然后沖上云霄。
夜林目光平靜追向卡恩，他手中緊握著一桿太古戰矛，時而為風呼嘯，攻擊時敵人無孔不入，難以防御，時而似火升騰，觸之即焚，煉日煮海。
戰矛化為金鐵之態，襲殺向身形暴退的卡恩，欲一鼓作氣，洞穿，第一使徒的心臟。
試煉之刃的含義，也即是如此。
“呵”
卡恩暴怒的面色突然平靜了起來，流露一抹嘲諷，然后主動抓向太古戰矛，剎那間血肉開裂，殷紅如注，骨骼都要被切開了。
但是太古戰矛，的確被他鎖住了位置。
死水的力量在飛快侵蝕著他的狀態，夜林一擊割裂了血肉，并非是他動用了元素權能的力量，而是卡恩的不朽永恒，正在逐漸消散。
號稱體力無盡，近乎不死之身，任何物質都難以破壞的無敵，終于出現了破綻。
“你讓我另眼相看。”卡恩沒有去看自己快要斷裂的手掌，而是目光如炬，盯著夜林的臉龐。
“我很好奇，泰拉年代，發生了什么事情，和我有關？”卡恩風度從容，似乎沒看到自己落了下風，還想問他一些資料。
無敵，換個說法就是樹敵無數，但都被鎮壓或者殺了。
他孤高冷漠，與赫爾德的交易也只是各取所需，他也不是那種會泡圖書館的性格。
“十二貝亞娜，你是其中之一的轉世。”夜林的回答也只說三分，更多的具體細節，他沒理由去和對方科普解釋。
“哦，這樣。”
卡恩微微頷首，然后手中出現一個小小的玻璃瓶，捏碎，道：“你值得我以后回憶一二。”
玻璃瓶內是三滴生命之水，是他自己的藏品，與赫爾德的交易之物，使用之后能在一段時間內壓制死水的效果，重回巔峰。
“我可不想活在別人的回憶里。”夜林搖頭，然后輕輕一笑，道：“雖然因為另一個你的緣故，你暫時沒法成為我榮譽的一筆，但我仍然很尊重你，另外，你在鏡像次元有遺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