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怎么覺得好像沒太大問題,但又好像哪里有致命缺陷。”
希曼點了點光潔圓潤的下巴,吐槽般說了一句看似是廢話,但其實完美適合契約儀式的評價。
契約儀式失敗的時候,無論是帶著人先逃跑,還是去安撫狂暴的召喚獸,兩種行為的最終目的,其實都是一致的。
就是盡量讓兩者都無損傷。
但小小的又致命的問題,宛若潰堤蟻穴,就是哪怕共感天賦極高的凱蒂,也不能極快速的止住一只在氣頭上的魔獸。
她擅長的能力方面,也不包括類似于妲可兒的結界術。
一直在旁邊默默吃糕點的麥露,干咽了一口有點噎,接過墨梅遞來的一杯水,順暢后才說道:“我想,精靈使凱蒂之所以選擇先保護召喚獸,會不會是因為召喚獸的數量,是有限的呢?”
沒錯,并不是所有魔獸都能簽訂下召喚契約,或者說極大部分魔獸骨子獸性難消,生性自由,不受契約束縛。
所以實力夠資格,且愿意和人類簽訂下召喚契約的魔獸,就顯得非常稀少。
就比如凱蒂的那只三尾靈貓,性格非常頑皮與高傲,對食物也很挑剔,一般召喚師它看都不想看一眼。
那些能夠被多人重復契約的召喚獸,每一只都是彌足珍貴。
而容易在契約儀式上出事的召喚獸,恰恰也以這些召喚獸居多。
假如一只召喚獸因為契約不暢陷入情緒狂暴,凱蒂如果將其大力鎮壓,勢必會造成召喚獸對契約的不信任,從而影響到其他召喚師的戰斗力。
可若是凱蒂帶著人先跑路,不顧發狂的召喚獸,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狂暴的魔獸,會對附近地區造成什么可怕的破壞。
直白一點來說,就是大部分契約魔獸是“大爺”,得好好供著哄著,不能受了太大的委屈。
凱蒂自旋魔會分裂之后,懂得亡羊補牢,一直都有考慮去改進契約儀式,以及能不能有一種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本來修改契約的進度就緩慢,節骨眼上制造者盧克又突然失蹤,中央公園沒了生長萬物的光,植物開始枯萎,環境逐漸惡劣。
緊接著使徒盟會,佧修派偷襲大本營……
一連串事情砸在腦袋上,身為首領肩膀上的擔子越來越重,她很累,很苦惱,卻也近乎一籌莫展。
閑聊頗久直至入夜漸深,麥露輕輕打了個微倦的哈欠,揉了揉眼睛,吃飽了,該睡覺了。
風櫻見狀立刻拉著麥露。親昵的臉頰蹭蹭貼貼,道:“我們先去泡澡歇息吧。”
只要把洋溢著精純自然氣息的麥露放在池子里,用不了多久,一整個池子的溫水都會花香怡人。
之前幫了忙小鎮的忙,但還沒有回去的米內特,試圖挪動腳步一起,希婭特敏銳察覺瞄了一眼,猶豫片刻還是默默點頭。
然而,五分鐘后~
米內特鼻子里塞著兩根紙巾,身上裹著浴巾使勁仰起頭,被月娜扶到了客廳,肩膀半露的肌膚,在燈光下閃耀著黑瑪瑙的靚麗光澤。
“月娜,你就幫我治愈一下唄。”米內特央求著,指了指自己流血的鼻子。
“出息。”
月娜白了白眼,拿了一條干毛巾后回到浴室,沒管她。
本來大家是覺得,一直把米內特獨自隔離,似乎有點太過分了,所以只要她能老實一點,大家都是女生,一起泡澡也沒什么。
但是萬萬沒想到米內特自己不爭氣,眼見姿容傾城的美女們準備寬衣解帶,以凈水洗凝脂,激動之下鼻血一飆腦袋發暈,被月娜扶了出來。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夜林搖頭嘖嘖,幫對方治好了流鼻血。
明亮的吊燈似乎有些晃眼了,米內特手掌遮了一下,才迅速端正腦袋,目光期待,熱切建議道:“我們今晚去夜襲希婭特怎么樣?”
“高貴的大小姐,又是颯爽的御姐,太對我胃口了,尤其她的重量真讓人羨慕~”
米內特死不正經,先托了托自己浴衣下的正義,重量不輕,深邃也很明顯,但若是比起希婭特。就明顯要差了不止兩個杯數。
“你瘋了?就不怕她用雷沃汀直接把你砍了?”夜林斜眼鄙夷,手上在沏一壺紅茶。
她抓了抓凌亂的秀發苦惱考慮,覺得挨揍的概率好像還真不低。
沉默了一會,又抬起頭眼睛一亮:“那小玉呢?身材高挑纖長,柳枝細腰,不像會揍人的模樣,伊沙杜拉也行啊,溫婉熟韻,暖人酥骨~”
她越說越興奮,似乎還陷入了某種幻想的狀態,眼神迷離,浴衣滑落也渾然不知。
夜林手指彈了一下情難自禁的米內特腦門,鄙夷道:“是不是給你一本她們的泳裝寫真,你能把自己嗨到脫水?”
在沙發上盤腿而坐的米內特,聞言趕忙否認的搖了搖頭,認真道:“如果火辣大膽一點,我可能會直接嗨死!”
沏好的紅茶香氣怡人,茶水染著潔白的瓷杯,夜林用紙巾擦去她鼻孔下的一點血跡,鄭重道:“失血體虛,得好好補充營養才行。”
一側臉頰鼓鼓,像囤積糧食的倉鼠,米內特手指撩開一縷沾在嘴角的發絲,瞪了他一眼,才慢吞吞飲用睡前的一份營養熱飲。
紅茶,一口沒喝。
連續兩天的陰雨連綿,在半夜時分止聲靜謐,說不定會在明天,繼續落下清冷的涼意。
在最后泡完澡的夜林,身上似乎也沾了一縷花香。
他掩著微倦的哈欠,準備關上客廳的燈,希望一覺醒來明天有一個好天氣。
雖然魔界晴朗透徹的日子很少,但總歸要抱一個美好的期待。
但意外的是,客廳的沙發上還有人嗎沒去睡,她悠哉的新沏了一壺紅茶,捏著瓷杯慢悠悠的品嘗,滿意的輕嘆頷首。
不是會半夜偷喝牛奶的希曼,也不是喜歡茶葉的館長和艾麗絲,女子坐姿優雅,一襲白絲如瀑,垂落至腰間又在沙發上彎了幾圈。
“斯米拉?”
夜林走近后抓了抓還有點潮濕的頭發,狐疑問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么?”
他沒問“你怎么在我家”這種傻白的話,莊園附近雖然有布置結界,但都是基本防范性的功能,可攔不住第二個約定的首領。
“嗯,有一件事。”斯米拉輕輕擱下茶杯,也很直白坦誠,淡淡道:“我失眠了。”
“失眠?”
失眠這種事可輕可重,可能是心理陰影疾病,也可能純粹是因為某件事情太過激動興奮,大腦休息不下來。
夜林以為是后者,畢竟明天斯米拉就要和凱蒂了結支配與契約之間的恩恩怨怨。
于是他在口袋里掏了掏,取出一個小瓶子,“食夢樹的花粉,有讓人快速安眠的效果,無副作用。”
他現在并不知道對方是因為心理疾病,所以覺得失眠嚴重就用藥,理所當然。
斯米拉低頭品茶,但是沒有去看花粉,自從脫離旋魔會以來,她擺脫不了的那一場噩夢,早就嘗試過類似的方法,但沒有作用。
她的問題在于“噩夢”,而不是睡不著,所以用“失眠”來形容,其實也不太恰當。
夜林無奈聳肩,看來暫時是睡不成了,于是取了一盤糕點,道:“麥露做的栗子羹,雖然看起來粗糙了點,但還挺甜的,配著紅茶不錯,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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