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勒·弗茲氣勢昂揚,似乎一切盡在計劃之內。
預言,不會出錯!
本就緊繃的氣氛驟然更加緊張,現在可能只要有一個小小的失誤攻擊動作,無論是誰的先手,都會立刻引發大混戰!
赫爾德的意外站場,她究竟是不是站在夏勒·弗茲那一邊的,現在,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她一個表示,哪怕是一個點頭或者搖頭的微小動作。
猶如鐵板灼腳,已經間不容發,若是赫爾德再沒有立場的表明,下一刻可能就爆發的戰斗,尼巫等人已經默契聯合,會直接將第二使徒也納入攻擊對象。
芮茲,也是同樣的思想!
夏勒·弗茲的理智好像已經快瘋了,他張揚著自己關于“神”的預言,情緒就像噴發熔巖的火山,一股腦的盡情宣泄。
她們本能方面還是愿意相信,并尊敬著赫爾德,她是唯一的魔界本土使徒,是能因為魔界環境破敗陷入長久哀傷,眼淚不止的淚光者。
但是,尊敬的好感,并不是可以無條件信任的理由。
黑眼魔皇的同伴,可以直接定罪為“惡”。
被眾人目光緊緊注視的赫爾德,她精致的容貌此刻意外平靜如水,僅露的漂亮左眸,也一如往常的深邃,讀不出半分驚訝或者不安的情緒。
“夏勒·弗茲,佧修派是不是收留了被解散的惡魔女孩一員,那位偷走所有研究資料的白銹之希斯林?”
頗有些沒頭沒腦的,赫爾德沒有給他生命之水,反而先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但就是這個古怪的問題,讓莫妮卡緊張的神色稍松并放下心來,因為赫爾德,是堅決反對人造人實驗的立場!
其中白銹之希斯林,更是魔界唯一一個,被赫爾德親口點名,要嚴重通緝的人物,就是夜林當初都沒這個待遇。
當然,目前就形勢來看,更像是赫爾德出手前的一個“借口”!
“希斯林?你要的話隨便去哈林帶走,趕緊把生命之水給我。”
心思敏銳的莫妮卡察覺到了異樣,但沉迷于成神快感的夏勒·弗茲,第一時間還沒能反應出其中意味。
他開始有點不耐煩,自己未來的女人,為什么還磨磨唧唧的站在另一邊不過來,又莫名其妙去問那些注定無法抵達新世界的螻蟻。
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是路上偶然一撇的野生花草,不會過多注視。
以赫爾德算無遺策的智慧,她自然是早就知曉希斯林在哪,但當初希斯林的實驗室緊挨著螺旋王座,那個時候不是太好與魔皇挑明翻臉。
現在,一切都到了該發生的時刻。
她懷著其它目的不假,但是人造人項目,同樣必須終止。
“夏勒·弗茲!”
她語氣罕見的肅重了一些,冰冷的目光,終于讓沉迷于蛻變姿態中的魔皇,清醒了幾分。
“我曾在封禁艾爾丁紀念館的時候,就向整個魔界宣布了鐵令,人造人何蒙庫魯茲,是任何人都絕對不能觸碰的禁忌領域!”
一句話同時暗指了兩個人,莫妮卡聽到了,但眨了眨眼就當沒聽到,優雅的淑女也有小任性的時候。
艾爾丁紀念館其實是已經被赫爾德貼了封條的,但后來她們會通過某些秘密通道,偷偷潛入。
夏勒·弗茲緩緩抬頭,先前蠕動的黑眼,已經用強大的生命力重塑了一雙深黑色的眼球,他終于察覺到了一絲詭異。
石碑上的預言,某些事件雖然切實發生了,但卻沒能完全如預言那般一模一樣的進行。
比如,火花之卵從天而降,這是事實事件,但是他并沒能找到那顆使徒之卵進行吞噬,曾落到里查德手里,但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赫爾德是眼含淚光者,可她也并沒有像預言那般,選擇與自己攜手并肩,成為新世界的神。
赫爾德就站在自己面前,一個不遠不近的微妙距離,卻再也沒有向自己靠近一步,哪怕是半只腳掌的距離。
如果單純以距離來說,她現在的位置,反而和夜林靠的更近一些。
該死!
她到底是什么情況!
突然之間,夏勒·弗茲感覺心頭發寒,他嗅到了一絲名為“無法掌握”的氣味。
這個戴著半張面具,都遮不住絕色容貌的女人,一直以來都是魔界最知名,但也恰恰是最神秘的使徒。
淚目面具下隱藏的真容,她的另一只眼睛,真的有人見過么?
某種讓夏勒·弗茲不可置信,甚至首次隱隱感覺恐懼的念頭,突然難以遏制的沖進腦海,占據了他的大部分思維,開始連續回響。
難道說,石碑上預言的那個人,被赫爾德選擇的人,竟然不是他,而是夜林不成?!
憤怒的氣血陡然沖頭,一種強烈的被“背叛”的感覺,讓夏勒·弗茲額頭浮現更暗黑的惡魔紋路,他的骨骼開始探出更多倒刺,氣息愈發黑暗邪祟。
佧修派極其強調“忠誠”,組織大門敞開,歡迎一切有能,有野心之人加入,容納一些罪惡。
但若是有人膽敢脫離組織,無論是何緣由都被視為背叛,會立刻受到“刺殺組”的追殺,不死不休!
組織內每一位成員都會高唱“幻魔之歌”,以表示對魔皇夏的尊敬和無比的忠誠。
被背叛?
可能是聽歌聽的太多了,夏勒·弗茲從來沒考慮過這種事情的發生,他身邊的護衛和管家,還有秘書都是對自己絕對忠心耿耿,如左右手可以完全信賴。
所以現在,執迷于預言的夏勒·弗茲,認為赫爾德是背叛了自己,那么不可饒恕!
“果然,預言還是沒有出錯,我將弒殺所有使徒,至于眼含淚光者,隨隨便便誰哭一下就是了。”
他攤開了雙手,胸膛隨著呼吸有節奏的起伏,目光環視了一圈,雙手中迅速凝聚出無限魔力的黑暗之眼炸彈,此次全力一擊,可以引爆中央公園!
等到自己一一完成預言之時,赫爾德也好,莫妮卡也罷,尼巫,凱蒂等等無論是誰……
誰在自己絕對實力的碾壓下因恐懼而哭泣,誰就是淚光者,這樣理解就對了!
終極統治的神,果然應該還是只有一位才對啊。
然而……
他已經宣言并發動了強烈的攻勢前奏,但是為什么,尼巫等人沒有趁機聯手進攻呢,她們是已經感到絕望了么。
夏勒·弗茲突一皺眉,他怎么覺得黑暗之眼炸彈的凝聚,意外透露著一股子晦澀的虛弱感。
把無窮的魔力極限壓縮,進而引爆的攻擊手法,是每一個擁有黑暗之眼者最基本的技能。
奢侈的使用魔力,但是無所謂,有殺傷力就行。
一大口鮮血突然被吐了出來,黑紅的顏色夾雜著不詳的氣息,夏勒·弗茲面色更加蒼白,神情驚駭,他手中凝聚的無限魔力炸彈,也在快速消散。
力不從心的虛弱感,怎么可能,自從獲得了黑暗之眼,澎湃的魔力無時無刻都在洗刷著身軀。
“你是不是,太低估我那穿心一劍了?”夜林聳了聳肩,現場就屬他的狀態最輕松。
夏勒·弗茲猛然低頭,因為他心臟位置被刺穿的血口,一直以來,根本就沒有愈合!
魔力像漏了洞的木桶,開始向外面溢出泄露,導致自身虛弱感越來越重的原因,原來是心臟的碎裂。
是眼部黑暗之眼往血肉的融合,無盡爽快的魔力,讓他忽略了或者說被麻木了,沒有注意到第三移植的心臟,其實已經完全碎掉了。
若非雙眼部位的存在,以及骨骼替換成人造黑暗之眼,一起賦予自身的強大生命力,在心臟碎裂時,他其實應該在三分鐘前,就已經死了!
黑暗之眼已經重生了一顆完整的心臟,它已經不是提供魔力的那一顆,血紅色的心臟,正常的模樣。
“夏勒·弗茲,我若是猜的沒錯,你通過某種途徑,獲得了來自地獄次元的力量,對么?”
夜林主動挑明了對方最后一張隱藏的底牌,夏勒·弗茲身上的惡魔之紋,不是黑暗之眼的影響,是來自地獄次元的力量。
也是,奈雅麗有興趣在這里蹲半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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