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入口邊沿,綠芽新生,并快速長成一根鮮花藤蔓,頂端自然挽結,像馬鞍的腳蹬一樣,綁在麥露小靴子上面。
“老大,我下去了哦~”
對著下面喊了一聲,回音嗡嗡,模糊不清。
藤蔓自動生長向下延伸,承載著麥露的身體緩緩降落,俏麗的精靈和清新的花藤,搭配絕美,猶如天降珍寶。
降落到大概三分之一,她突然想起來什么,俏臉掛上嫩緋,左手去捂住紅色短裙后面的裙擺。
夜林略感遺憾輕嘆,揉了一下因為仰頭太久而微酸的脖頸。
藤蔓一松,麥露穩穩跳了下來,本想賞老大一個半嗔的白眼,但注意力立刻放到了還剩巴掌大小的清水上面。
“好精純的生命氣息啊,仿佛把一片森林的精華,都凝聚成了這小小的一塊。”
麥露蹲下身手指輕輕沾了一點水,放在柔軟的唇間抿了一下,又微微蹙起了秀眉,有點狐疑。
生命能量仍然精純,常人飲用一口,估計能延年益壽,百歲無病,但是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神奇超凡。
“不是生命之水,我個人猜測,應該是被稀釋過的東西,維持著亞特羅皮卡一部分的生命。”夜林順手摸了摸麥露頭頂那根壓不下去的呆毛,同時默默低頭,大感欣慰。
麥露是蹲著的,穿的長袖白襯衫,最上面兩個紐扣嫌勒得慌沒扣,正義被膝蓋撐起,難免可見小塊雪白,一抹深邃驚人,比掉在地上的鉆石還引人注目。
“那我先試試吧。”
麥露好像沒有察覺,直接往后盤腿而坐,隨即一陣光彩籠罩了身體,消退時,她已經變身成了氣質成熟的大人姿態。
不過,比白襯衫還要色氣一些的泳衣式緊身衣,又讓她臉頰紅彤彤的一片,眼眸羞澀,分外嬌美動人。
她手掌輕輕按在潮濕的地面,閉上了美麗的眸子,獨屬于被大地鐘愛,被自然親近的能量,緩緩溝通著敵意的魔獸。
“我們是來幫助你的,徹底治愈你腹部泄露魔力的裂痕,如果你有需要,我們還可以把你后背的山給挪掉,往后輕輕松松。”
麥露傳達著自己的友善之意,同時無意間確定了,亞特羅皮卡的靈識,遠遠不如希耶羅來的高。
模模糊糊,混沌一片,就像一只野獸,唯一能清晰感應到的,就是它對于“生存”的迫切渴望。
腹部裂痕是它的缺陷,宛如一個永遠餓肚子,但卻怎么也吃不飽的人。
慢慢的,麥露光潔的鼻梁冒出一絲汗珠,精神頗感吃力,試圖溝通一個靈智未開的大家伙,等于是把一只桀驁的狼,馴服成聽話的狗。
她睜開了眼睛,然后輕輕搖頭。
“不行么。”夜林捋起袖子,干脆利落道:“要不然,我來強的?”
“老大,你退遠點。”
麥露低著頭輕微喘息,沒說自己不行,反而讓他離遠一點。
“生命之水本就是靈氣之物,它承載多年,卻從來沒有誕生理智,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搞鬼。”
麥露站定了身體,呼吸均勻,雙手間突然出現一根純白色螺旋長槍,材質似木,神圣力量澎湃。
“偉大的智慧之神尼梅爾,我渴望在此獲得您的恩澤,以“智慧”之名,使迷茫退去,榮光重耀大地!”
神秘長槍的尖端,輕輕觸碰在腳下的巖石。
一層綠光如石子入水的漣漪,飛速擴散向四面八方,悠悠輕吟,萬物復蘇。
昏迷的亞特羅皮卡身體周圍,綠植和鮮花以驚人的速度往外生長,不過數分鐘,便有萬米花海搖簇,清新怡人。
她似乎已經力竭,手中圣物消散,身子一軟就要原地癱坐,但是被夜林迅速扶住,驚訝道:“麥露,剛剛那個?”
“以智慧之神的榮光,賜予這只魔獸靈識,我剛學的,嘿嘿。”
她先是甜甜一笑,又忍不住默默低頭羞紅了臉頰。
老大身上的氣息,很讓她有親和感,就像是最親的家人朋友,
她和希洛克不一樣,女王是天生植物本體,對太初無軒有著“父親”般的親昵感,不過女王素來性格高傲,反而強行把他當成了讓自己進化的“雄蕊”。
她自己是被自然鐘愛的精靈,所追求的道路終點,就是無盡的“生命”之能,對于無軒,是一種屬于分支后輩的仰慕和親近。
她其實對老大有著各種方面的好感,不過她面皮薄嫩到像牛肉面里的牛肉片,什么都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麥露你真厲害,我都做不到呢,不愧是冰雪聰明,蕙質蘭心……”
比了個大拇指,他立刻又是一頓猛夸,拍馬屁就要不知害臊。
夜林再次把無軒之力沒入腳下,而麥露在休息一會后,又取出先前那根神秘的白色長槍。
但并非魔槍士用的長兵器,而是一種騎士用的近戰武器,搭配坐騎,能發揮沖鋒破軍的效果。
但是,一想起來要搭配米糕~夜林還是覺得,這把武器還是麥露一個人自己用比較好。
麥露說這是“和平之樹”尤迪亞的一塊碎片,擁有不菲的生命之能,雖不如無軒來的純粹,但卻兼顧了攻擊的屬性效果。
尼梅爾點化靈智的榮光,和平之樹的一塊樹皮,太初無軒的澎湃生命,以及,地上那一小塊稀釋的生命之水,
某種意義上來說,亞特羅皮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麥露在幫忙治愈的時候,偷偷瞄了認真狀態的老大一眼,一顆芳心半喜半羞,悄悄加速。
就像老大經常用劍意給希婭特姐姐打輔助一樣,自己使用的生命之能,在他身邊,也得到了明顯的增強。
外界大地突然震動了一下。
處于石碑空間的兩人,現在能更加清晰聽到那種海浪沖刷的聲音,一道接著一道,心臟脈動有力!
亞特羅皮卡蘇醒了,它腹部曾經像手掌紋的裂痕,已經愈合了絕大部分,還剩一塊,僅僅指甲蓋大小的缺口。
仿佛,是有意而為。
“它在表示感謝。”麥露喜悅道,感覺不負努力。
“喂喂,聽得到嘛?”梅薇絲趴在石碑的入口,大聲喊道:“快上來,石碑上的文字有了變化。”
生命之水的情報!
麥露聞言一怔,忙抓向自己先前降落時捆綁的花藤,然后很自然的向夜林伸出柔軟的小手,她愣了一下,剛要縮回去就被握住了。
他操縱了花藤,編織成一個吊籃,摟著麥露的腰肢,慢慢試探著把她抱在懷里。
她面皮薄的后果就是,從不主動,但基本也不會拒絕,像一只受冷的可愛小貓,默默依靠在他懷里。
在回到地面的過程中,他溫柔捧起一張發燙發紅的小臉,捏了捏滑嫩的臉蛋:“那個,能不能親一下。”
麥露無師自通,兩根素白的手指,捏住了他腰間的皮肉。
吊籃上升了一半的距離,他抿了抿嘴,又小聲在她尖尖的耳旁詢問道:“那個,我能不能低頭,洗個臉?”
“不能!哼~”
麥露無限美好的白了他一眼,飛快解除了變身,把白襯衫的紐扣也多扣了一枚。
“石碑的文字和符號,剛剛發生了變換!”梅薇絲再次招了招手,然后身化暗影,迅速離開。
真的有生命之水的情報么。
他和麥露驚訝對視一眼,然后也迅速從石碑頂端落下。
雄偉壯觀,猶如山峰豎削的石碑,現在表面泛著一層藍色的瑩光,似乎從石質,變成了一塊溫潤寶玉。
館長正在一個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深皺著秀眉,呢喃語氣中泛著古怪。
石碑上變化后的文字,她認得!
或者說,從艾澤拉那里學到過,是一種古泰拉的文字,目前近乎于失傳,也就絕望之塔還記載著比較完整的體系。
“與其說是生命之水的信息,我怎么覺得,更像是兩句歌呢。”館長嘀咕了一句,然后清了清嗓子,就這樣清唱道:
“很久以前,泰拉有棵美麗的樹,鳥在樹枝上鳴叫,清水在河里流動,夜黑晝白。”
“然后呢?”希婭特接著問道。
“剩下的我還沒翻譯出來,但一眼掃過大概,好像是個小故事。”館長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石碑之謎的前段,就是兩句貌似毫無意義的歌詞,單純就像是一種懷念過往的詠嘆。
夜林琢磨了一會歌詞,微微搖頭道:“不,我覺得,條件可能已經夠了。”
他舉起右手一握,體內浩瀚魔力迸發,然后,整片天空,突然就黑了下來。
他把一定區域之內的光,全部折射到外界,把亞特羅皮卡所處的位置,變成人為的黑夜環境。
樹,水,晝與夜,他突然理解起來,小豆當初說,可能只有自己可以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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