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懶,那工作就讓別人來嘛。”
西嵐拍了拍肚皮,又想從腰間的酒壺里美美喝一口,然而只摸了一個空蕩,突然想起來,酒壺昨天被諾羽給沒收了來著。
從悲鳴洞穴戰役之后到現在過去十多年了,也就是他和大獅子頭相處太久了,慢慢了解到一些時空之主的奧秘。
比如某個白發鬼劍士和塔拉庫沓小蘿莉被梅米特拯救后,賜予了時空之力。
比如有個傻乎乎的丫頭跨越過無數次元,在時間的終點見證了無數次宇宙毀滅,她想要逃避這份悲傷的記憶,但每次都會被這個大獅子頭喚醒,周而往復,冰冷無情。
“咦,不對啊。”
西嵐愣了愣,隨后摸了摸下巴上唏噓的胡茬,狐疑抬頭問道:“大獅子頭,你是把他當做第三,備用人選吧?為什么還會?”
他比了一個手刀,意思是想要毀滅。
因為夜林終究沒有掌握時空之力,也沒有親眼見識過宇宙的終焉,所以在西嵐看來,他只能在那兩人之后,暫時輪列為梅米特的第三人選。
“因為他可能想修改一個既定歷史,如果他當真有所行動,我會試著抹殺他。”
梅米特緩緩隱匿在虛空,原地只留下一點殘聲:“除非有誰能阻止。”
原地使勁撓頭不解的西嵐,琢磨了半天也沒能理解,他看起來就像是去進行一場比較刺激的冒險試煉,怎么和修改歷史有關聯呢。
蒼涼荒蕪的大地,千里無人煙,地面只剩貧瘠的沙土,還有奇形怪狀但卻沒什么用的石頭。
天空灰蒙蒙一片,像是沙漠中正在肆虐的沙塵暴,氣息隱隱有些壓抑,這塊大陸似乎被剝奪了色彩。
這里不存在常規意義上的生命,是不亞于狄瑞吉降臨的死絕之地,虛無之境的角落。
夜林撿起一塊凝結的土疙瘩,輕而易舉就能捏碎,挑眉道:“和我預想中的虛無之境有點不一樣,不應該都是彩色格子么。”
“彩色鴿子?這連棵仙人掌都沒有好吧。”希婭特伸手拍下衣服上的塵土,白了一眼沒好氣道:“說吧,除了歷練,你還有什么目的?”
“唉?”
“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明明是你們兩個人的決斗,卻拉上一支小隊,大費周章。”
看到小隊大家雖然有些責怪,但沒有生氣的模樣,夜林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其實的確是讓你們磨煉增強實力,我自己嘛……我想試著去見伽烏尼斯,在異次元裂縫中,定位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
“悲鳴洞穴。”
事到如今,他也不再去故意隱瞞,于是詳細解釋道:“假如把時間比喻成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河,歷史中的某些事件,就是這條河道中的頑石,要通過一些手段,把已經流淌過頑石的河水,截取出來,重新再流淌一遍。”
“我能理解,但是……”希婭特一臉擔憂,“假如你把石頭換了位置,哪怕只是造成一次晃動的波紋,毫厘之差,就可能改變下游所有的生態,時空之主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回到過去時間點的概念,她們并不算太陌生,因為暗精靈王國內存在著一道異次元裂縫。
那是一道時空之主都沒曾抹去的裂縫,平日里也沒少聽谷雨講述,說那個地方通往的世界極為詭異,不僅能大幅度削減實力,連所處的地點和時間都充滿詭異。
“回到過去的方法有三個,異次元裂縫,西嵐,還有時空統治者。”
“但是異次元裂縫難以準確定位,西嵐的話他很忌憚時空之主,而且他的力量也源自梅米特,最后一個更是想都不用想,畢竟三個辦法往往都有四個,所以,我把第四個辦法打到了空間支配者伽烏尼斯身上,或許他也能行呢。”
他的打算,是想在晉升劍神之后,嘗試去彌補阿甘左的遺憾。
以前實力不夠嘴皮子一動,也沒人當真,以為開玩笑就罷了。
但現在起碼有了一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不管到底成不成功,復活盧克西的三個辦法,他想先試試第一個。
在次元的邊界線嘗試回到過去,阻擋住希洛克在絕望之際,吞噬盧克西的行為。
其中最難點是,如果不撥動河底的石頭,不產生一縷波紋,影響到已經流淌而過的河水。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無論如何,我想試一試。”
夜林坦然一笑,似乎并沒有把這件危險系數極高的事,放在心上。
“你們在絕望之塔內學到的是理論,和宇宙惡魔戰斗,將會轉化為戰斗經驗,這一次就是很好的……”
話音未落,從蒼茫昏黃的天空中,有數道人影劃破天空,如流星般墜落,轟然砸在眾人面前。
身軀龐大表面流轉著黑曜石一般的光澤,肌肉暴起充盈著絕對的力量感,它雙臂處裝載的臂鎧拳套,是用宇宙中破壞力十足的暗物質凝結而成。
壓迫性的黑色神環懸浮其后,僅僅是才一出現,就給人一種陷入泥沼的窒息感。
“小子,你居然真的來了!好膽!”
白斯不等夜林招呼,也沒有去管身邊桃麗絲神色焦急想止戰的想法,徑直發動了重力效果,舉拳轟擊。
那一瞬間炸裂的狂風,仿佛這一拳能粉碎高山,捅穿大海,掘開千米深坑。
一道璀璨奪目,厚重無比的念氣罩擋在了白斯和小隊中間,念氣罩表面閃爍著金色雷霆,生生擋住了蓄力一拳,只開裂了些許紋痕。
“有點意思。”
它剛剛只是稍微出手試探一下罷了,并沒有不死不休的念頭,當下哈哈一笑:
“歐格斯,這家伙來要人了,還是想做第四頭領?有趣,太有趣了,明明上次見面時候,我的投影還能隨手捏死你來著。”
天穹之中,佇立著一道無比璀璨,圣金色光芒的纖細人影,面部有一張面具看不清真容,手中握著一把金色神劍。
她雖然體型看起來和一般人類無異,甚至還有些纖細瘦弱,但夜林卻一點都沒有小覷,剛剛白斯是飛過來的,但歐格里,是一路閃爍,瞬移來的!
一直酷酷的塞勒斯突然間雙眸猩紅,渾身氣勢不受控制般暴漲,一道極端血厲的紅色魔影從她蛇腹劍中飛速而出,絲毫不遜色白斯的龐然身軀,如替身靈魂般懸浮在塞勒斯后背。
“魔人?不不……”
白斯見狀既驚訝,又驚喜,點評道:“不僅僅是魔界分區博隆克斯的魔人,我能感覺到,你生前,是一個非常強大的人物!”
“呵呵,以前再怎么強大,現在不過一縷不甘的殘魂罷了。”塔莫斯語氣平靜,但蛇腹劍的劍刃,魔人普諾卻飛速延長。
塞勒斯更是愣住了,她平常使用蛇腹劍最多只能延長至十倍的距離,但如今在塔莫斯手里,蔓延長度何止千米!
如蛇如魅,宛如劍刃囚籠,籠罩了一方天地,將要進行絞殺。
這是她,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你這團卑劣的能量體,居然敢對我有所隱瞞?”
短暫的震驚之后,便是狂喜,以及無比的憤怒。
“我是怕你承受不住我的力量,會粉身碎骨。”
“閉嘴!把那股力量給我!”
劍刃輕鳴,構成蛇腹劍的普諾和克庫斯,好像也在聲援她一般。
“呃~沒有神血獻祭,這種狀態不過曇花一現……”
“那神血呢?你是要屠神么?哪個家伙?”
塞勒斯已經漸漸狂熱,原來這團只會瞎嘮嘮,整天自詡為魔王的靈魂,居然還隱藏著這般可怕的力量。
“神血……”
塔莫斯頓了頓,高大魁梧的身影,以及鋼鐵頭盔后方猩紅的目光,放在了夜林身上,或者說他手中那個小瓶,里面裝著瑪瑙一般的血液。
神血,近在咫尺,但若是以神血喚醒魔人之刃,開啟弒神之路,也就等于欠了一份巨大的人情。
很輕微,但又很刺耳的爆裂聲,幾滴殷紅,液體寶石一般的血液,懸浮在夜林掌心,下一瞬爆射而出,直接沒入塔莫斯雄壯的手臂。
“就當欠我一個未來人情吧,我還不至于用這個卡著要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