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什么啊?”
空空伊撓了撓頭,什么利爪牙齒,難道是他跳海逃生的時候,遇到了巨齒鱷那個蠢東西?
“沒什么,孩子,謝謝你救了我。”
語氣滿是感激與慈愛,看著在沙灘上蹦蹦跳跳,活潑可愛的空空伊,杰克特突然之間,陷入了一種極為內疚的回憶。
即使渾身傷痕,差點溺死在大海都不曾恐懼的他,眼底居然短暫的,浮現出一種濃濃的后悔之意。
自己的女兒,好像曾經也是這么活潑可愛吧,繞在自己的膝旁,伶俐撒嬌。
好像自己離開莫斯匹斯的時候,那丫頭也是這般年齡吧,不,應該稍微大一些。
假如她沒遭遇不幸,可能已經是個能嫁饒大姑娘了,但記憶太過久遠,一時間,居然想不清了。
“你哭了?”
“沒,眼睛里進沙子了。”
杰克特搖了搖頭,很快就平穩了情緒,然后爽朗一笑,從口袋里摸出一枚純金質地的勛章,遞給空空伊面前。
“你救我的時候,好像丟了手里兩顆珍珠吧,這算是謝禮,送給你。”
“純金的嘛?值錢嘛?”
空空伊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手飛快接過來,她不明白這枚“最高司令勛章”的榮譽含義,但是亮閃閃的東西,很好看。
“哈哈哈哈,要是賣給合適的人,頂你一千顆珍珠!”
反正,這枚勛章以后都要摘下來,與其交給那些惡心的貴族院,不如送給救了自己命的家伙。
“貴族議會……尤爾根……”
就在杰克特神色復雜的時候,邊劃過一道璀璨的流光,攜帶著無可抵擋的威勢,猛然一閃,轟然砸落在空空伊十米外的地方,泥沙爆炸飛舞,但立刻被一股無形的能量拘束落地。
“呀~”
空空伊嚇得一個激靈就跳到了水里,在水面前露出一雙眼睛。
“空空伊,燈籠呢?沒跟你一起?”
“她去拿那個什么魚缸……”
空空伊回憶不起來的東西,是夜林承諾的,能讓人魚在岸上生存的道具。
和空空伊扯了幾句,將眼神放在這位明顯有些愣怔的硬漢風格的軍人身上,還未開口,對方倒是先爽朗一笑,認出了他。
“我在伊頓工業區的時候,就聽過你的名字,夜林,十分感謝你為界做的貢獻。”
“哪里哪里,大將軍您奮戰在使徒前線,舍生忘死,我自愧不如。”
都是初次見面的開場白,雖然在空空伊眼里覺得,人類真是虛偽客套啊,然而兩人的都是實話。
“我猜,烏恩找過你,讓你保我一命?”
“是的,昨傍晚。”
不愧是大將軍,一語中的,他太了解烏恩這個孩子了,自從經歷了“和平之翼”的黯然落幕之后,烏恩分外珍惜每一個人朋友的性命。
如果有可能,那孩子絕對愿意付出一切代價來保護自己,哪怕是生命。
“這件事,不勞煩你了,他們,還不敢把我怎么樣。”
杰克特凝視著浩瀚的大海,自有一股傲然氣勢,如虹如劍,銳利中又充斥著強烈的自信。
他和貴族議會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一直互有勝負。
隨口附和著笑了笑,夜林倒是也沒有去反駁。
貴族們不敢把你怎么樣,但被誤導的平民們,怒火已經點燃了蒼穹!
大將軍現在的處境極為尷尬,凡是對擺脫罪名不利的東西,他一個不剩全部碰到了,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所謂流言蜚語也好,斷章取義也罷,無論如何,消息總有一個發源地,一個支撐消息的物品或行為,憑空捏造的東西,可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推算。
杰克特現在就是一瓶油水混合體,別人污蔑他有罪,現在打開瓶蓋隨便一看好嘛,這厚重的油脂,發膩發亮,果然有罪。
然而油脂下掩蓋的水也就是內心,卻純粹干凈,宛如赤子!
“我就不接您回皇都了,會有人來的。”
夜林再次行禮致意,又和一旁的空空伊打趣了一句,目光在她掌心那枚黃金勛章上稍作停留,抱著米糕閃爍之間已然遠去。
他并沒有在確定大將軍安危后就離開,而是以懸空海港為中心點,把界的血脈之重,海上列車的鐵軌,在空中給查了一遍。
大將軍是從伊頓工業區往根特來的時候遭受的襲擊,而且是清晨五點,也就是,有人掌握了杰克特的一舉一動,絕對不是巧合。
軍火爆炸?
這個借口,隨便聽聽罷了。
“界的鐵軌是特殊合金,即使浸泡在海水中幾十年,也不會有腐朽斷裂的情況,一般只要每年一次的大檢修就可以了。”
他這話好像是給魔劍聽的,又像是自言自語,同時連續使用瞬間移動,導致身體乏力的米糕,已經趴在他懷里睡著了。
“但金屬終究是金屬,并非是牢不可破的東西,受到劇烈的能量沖擊,它也會損毀。”
嘴角嘲諷似的一笑,身體停滯在空中,一根鐵軌的支柱上方,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直視到海底最深處。
雖然自己還不是完全體的元素圣靈,但對于魔法的運用,已經是嫻熟無比,一念之間,海水翻騰卷動!
在他腳下飛快形成一團劇烈的漩渦,巨量的海水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排開,露出空蕩,顯露出這一根,用來支撐鋪設海上鐵軌的特殊材料支柱。
直徑大概三米,表面即使涂抹了特殊材料,依然不可避免有些許藤壺,以及深綠色的藻類附著。
然而,在鐵軌下十米,也就是大概在支柱中央的位置,有一個分外詭異的凸起,淅淅瀝瀝的水還在從上面滴落,那里赫然附著一枚深水炸彈!
外表酷似量子爆彈的模樣,黑色的外殼沒有水藻也沒有其它海洋生物附著,這顯然,是才放下去不久的東西。
有誰,想要直接炸毀界鐵軌。
“呵,界鐵軌如果被摧毀,等于是把整個第七帝國,分裂成四個國家,不定會徹底內戰。”
手掌一揮漩渦消失,海面重新歸于平靜,夜林突然神秘一笑,踩著魔劍悠然遠去,并沒有去管這顆深水炸彈。
如果沒有猜測錯的話,界所有的命脈鐵軌,都在某個地方,被鑲嵌了炸彈。
海岸守備隊,醫務室 隊伍中年齡最,心思比較單純的克因,在急救室外走來走去,暗暗焦急。
直到急救室的門從里面被推開,忙走過去急迫問道:“醫生,隊長他沒事吧?”
他們不過是出去吃個早飯的功夫,回來后就發現海嵐面色烏青,暈倒在地上,嘴角流沫,看模樣,倒是比較像突發性心肌梗塞。
“他近來很累吧,要好好休息,沒什么致命危險,犯這種毛病好像是第一次。”
年老的軍醫面無表情,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在內心暗自搖頭嘆息。
看起來英俊年輕,身強體壯的一個年輕人,怎么會有這種毛病呢。
“心臟供血不足,心肌梗塞,造成的短暫暈厥,可能營養不良,過度勞累。”
克因對病歷上的描述有點意外,海嵐隊長這幾,的確經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就見個一兩面罷了。
哪忙去了,這么累。
“話,你們記得么。”
海克接過病例左右看了一眼,沖著克因和米烏招招手,古怪道:“隊長這兩經常失蹤,剛剛又額頭冒冷汗,面色發青,你們再想想這幾,隊長是不是嘴角一直掛著笑?”
“好像是啊,隊長這幾很開心的樣子……”
克因還沒有想到什么,年齡大一些的米烏頓時眼神不屑,冷哼道:“原來,是出去玩把自己搞虛了。”
臉色不好看額頭冒虛汗,身體都出了毛病,最近幾又常常笑容滿面春風得意,這擺明了海嵐隊長是去哪里偷腥了,然后頻率太高身體吃不消,把自己給搞虛了,不心,心臟病都給搞出來了。
“呸,出去尋芳獵艷,居然不叫上我!”海克啐了一口,忿忿不平。
“你也想心肌梗塞?”米烏鄙夷。
病房中輸著葡萄糖的海嵐,還在迷惑今早晨昏迷的怪事,然后突然抬頭,看到一臉壞笑的海克,舉了舉手中的保溫杯。
里面放了整整三分之一枸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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