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名？”
呃……
說實話夜林自個是不覺得，一張明信片或者某個衣服物件，加一個簽名就能有多么珍貴的意義。
尤其他那種說不上難看但絕對也不算瀟灑的字體，簽出去還怪丟人的……
“他人很好說話的，簽名而已問題不大，不過他是個在大陸奔波的冒險家，收徒的事情，估計難說。”
夜林微微搖頭，頗有些無奈，如果剛剛上樓的那個人真是首席宮女馬琳，就表明前往天界的時間，已經很近很近了。
雷尼和艾麗西亞都算是他半個徒弟，還擁有家族徽章已經很久很久了。
他能親自去教導的時間都也都不多，一般都是肥鯮希婭特指點上幾招。
比起虛祖那位吊兒郎當的劍圣西嵐來說，他算是彼此彼此，半斤八兩……
夜林現在已經認出眼前這個身著道袍姑娘是誰了，不僅因為對方剛才說她喜歡用劍，正義驕傲。
最有力的證據還是在凱麗店門口，四處晃悠的黑色駿馬“三順”，以及三順兩側掛著的籮筐里，有一些袖珍罐。
阿拉德大陸去各種遺跡挖罐子賣的，除了土罐兄弟的隊伍外，只有喜好旅行的云冪以及游（黑）商加百利。
難收徒？
云冪聞言微微一怔，眼神不由得黯淡了幾分：“對哦，我倒是把這個給忘了，他是冒險家來著，還拯救過諾斯瑪爾，斯頓雪域。”
“嘛，先要張簽名再說，我也只是想解決劍氣沒殺意的問題。”
她倒是開朗樂天，沒有變得不悅，貌似屬于走一步看一步算一步，想到哪就做到哪的愉快性格。
“對了，你既然認識他，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長什么樣啊。”
云冪拍了拍自己嬰兒肥的小臉，有些埋怨道：“什么青面獠牙，身高十尺，三頭六臂，這聽起來也太駭人了。”
控制流言的難度，比起懟一只宇宙惡魔，夜林覺得可能后者更輕松一些。
他閑暇時聽過的最不可思議的一種說法：“夜林身高百尺，體色玄青，手持一根擎天巨棍，一棒子就把火焰惡魔布蘭茲掄死了。”
那玩意聽起來，怎么這么像超合金惡魔？
“帥，非常帥，不要聽信謠言，他是正經人類，劍圣。”
夜林瞬間仰首挺胸，開始給不知情的云冪詳細講解“惡魔劍圣”的樣貌，直說得玉樹臨風，貌若天人，世間唯一，絕無僅有，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等等……
一通使勁的鼓吹之后，天帷巨獸都要飄到魔界了，云冪卻已經雙眸泛著星光，目光盈盈，小手抓緊膝蓋處的道袍，激動的難以自持。
夜林低下頭看了看期待狀的云冪，見狀反而老臉一紅，突然有一種坑騙無辜萌新的罪惡感，心里挺尷尬的，當然也挺爽的。
“咳，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天熱多喝水。”
遞給她一份閃亮的果汁，夜林摸著鼻子嘴角微抽，純粹是自我羞臊的。
“謝謝你。”云冪雙手捧著果汁想起身道謝，但中毒后的身體，還是酸軟有些不允許。
直到夜林上樓后，身形消失，她這才想起來，好像彼此一直沒有介紹過名字來著。
二樓工作室內，凱麗已經基本確定了馬琳的首席子身份是真的。
對方剛剛把天界的勢力、貴族、各組織說得是詳細無比，有很多東西，凱麗自己都壓根沒聽說過。
這是皇女庭院必修課，尤其首席宮女馬琳，更是等同于皇女艾麗婕的秘書，理應知曉各種秘辛資料。
而且事實也的確如夜林“預言”的那般，皇女蘿莉被卡勒特組織抓走了，要血祭在無法地帶。
“話說，你們皇都軍和根特守備隊，這么辣雞的么？”
凱麗倒了一杯水遞給馬琳，口直心快，毫不留情表達了自己的不屑和鄙夷。
她出生于無法地帶生長于無法地帶，和帕麗絲一樣是沒什么“修養”的人，有啥說啥也不會委婉。
馬琳接過水杯一陣尷尬不已，傳奇的阿登高地守備隊，僅憑一支小隊就能擋住兩次卡勒特的大舉進攻。
而號稱人數最多的“根特守備隊”，卻被卡勒特打了個對穿，還被擄走了皇女，的確有點不妥。
“是這樣的，使徒安徒恩突然降臨在伊頓工業區，切斷了根特方面的能源供應……作為首席宮女，這是我的失責。”
馬琳深深鞠躬，她無時無刻不在自責自己沒能保護好皇女，導致天界最高領導人居然被一群野蠻組織給抓走了，這是莫大的恥辱。
“根特守備隊的隊長和副隊長先后全部戰死，目前守備隊由澤丁·施奈德領導，因為奮力拼殺，她還失去了一條手臂。”
馬琳聲音極為悲切難過，誰也沒能想到二十多年前僅僅由兩個男人創建的“埃頓兄弟團”，如今居然變成了天界的夢魘。
“原來是這樣啊，我道歉，對不起唐突了。”凱麗低聲道歉。
既然兩任隊長都死在了對卡勒特組織的戰場上，她也不好意思再做過多指責對方無能。
隨后馬琳目光灼灼，熱切急迫道：“你能不能幫我，見到你們的君主，我想為天界拉援兵！驅趕卡勒特！”
“拉援兵？”
凱麗默默重復了一遍，隨后斷然搖頭：“不可能的，你拉不到軍隊的援助，你們拿什么做報酬？”
“我想試試！拜托你，我一定要見到君主。”馬琳又是一次標準禮儀的躬身，誠懇無比。
“你借不到兵的。”
工作室門外，突然傳來了夜林的聲音，又無奈接著說道：
“貝爾瑪爾剛剛復國，百廢待興，虛祖新王上任，權利尚微，不宜戰亂，凡內斯是暗精靈國家，他們對外人戒備心很重，最后一個……德洛斯，國力最強，同樣野心勃勃，欲統一大陸，曾經連番發動戰爭。”
夜林語氣極為玩味，如果是那位公爵尤爾根，現在一定毫不猶豫選擇德洛斯帝國。
可暫解燃眉之急的后果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你是……？”馬琳有些遲疑，一路上來說，云冪沒少給她科普這個大陸的勢力分布。
目前來看，強大的德洛斯帝國，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如今人在公國，人生地不熟，難以接觸最強大帝國的君主。
“我是夜林，你好。”
對馬琳不需要玩一手“捉迷藏”。
“好熟悉的名字……”
她微皺眉頭，但因為太過心急，一下子沒想起來這個名字是誰。
“你要是想見公國女王的話，凱麗應該可以幫你。”夜林又說道。
對方現在是各種著急，他也沒理由強行讓馬琳做出放棄求援公國，接受小隊幫忙不是。
畢竟天界第七帝國現在是“國難”，一兩支小隊就能拯救天界于水火？
換做誰也覺得是吹牛逼吧。
一縷硝煙，一道槍響，凱麗吹了吹槍口，一臉平靜淡定，好像什么事都沒做的樣子。
“你丫的，想寫字了是吧？而且是一個完整的字！”
不懷好意瞪了凱麗一眼，把懸浮在眉心，仿佛被什么東西阻擋不得寸進的子彈兩指捏住，然后捏成一小塊圓餅。
“我回去了，你們談。”
把子彈隨手丟掉，示意凱麗晚上講解一下他的計劃。
至于馬琳的選擇，在見到斯卡迪女王后自然會有決斷，他無權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