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海浪舔舐著擱淺的虛弱身影。
望聞問切趴在淺灘,潮水卷走口鼻溢出的血污。
望聞問切沒有給自己太久喘息時間,拖起沉重身軀,不再像死魚般等待拾撿。
這座島嶼歸屬未探索區域,顯然仍是怪魚人地盤范圍。
慶幸的是,望聞問切沒在這座荒蕪島嶼發現那些怪魚人輪廓或是它們的黑石建筑。
望聞問切將掛著眾多負面的身軀拖進枯林,藏起自己,倚靠在枯死的樹下。
血量和理智值震蕩著,微不可查地緩慢恢復。
“得讓千夜他們知道我逃……我被救出來了。”
望聞問切有氣無力地自言自語,然后什么也沒做。
至今未能平復的直播觀眾會為他傳達消息的。
靠著枯樹的望聞問切享受難得的安逸,腦海放空之時,牧蘇豎著拇指笑容燦爛的身形忽然浮現腦海。
他居然真的想救我……
長長的睫毛輕顫,抬起,顯露一雙寧靜而澄澈的眼眸。
“你們都知道了?”
千夜環視身旁流露驚詫的同伴,除了Tianmo。
“知道什么?”Tianmo地回應也不令人意外。
“牧蘇成功救出了望聞問切。”
奇跡?實力?運氣?
千夜復雜地想到,耐心莫名有所相信望聞問切的“陰謀論”。可惜牧蘇未跟隨望聞問切逃出,或許兇多吉少。
“再等等吧,再過不久應該就能有他消息了。”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說出吾名,嚇汝一跳!”
深海黑屋,牧蘇朝將自己壓在石柱上的怪魚人嚷嚷。
“我二叔,本是臥龍崗上一閑人”
散發腥臭的怪魚人撿起散落麻繩,將陸離綁縛石柱。
“叫你們老大出來!知不知道我二大爺誰啊?說出嚇不死你們。”
話音落下,一名壯碩怪魚人穿透水幕落進黑屋,和同伴哇啦啦交談,轉變態度又解開剛纏繞的麻繩。
“知道怕了?”
牧蘇冷笑著任由它們釋放自己,擺布著拿起雙手按住腹部,然后用磨尖魚骨穿過掌心刺入腹部:“哼,怕到直接動手了。”
獻祭之時已至。
“二大爺,恕侄兒不孝,不能為你送終,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
牧蘇流露悲愴,被壯碩怪魚人和兩名怪魚人押出石屋。
魚鰓藥劑失效已過,進入幽暗水域的瞬間,深海壓力便施加牧蘇身軀,涌進肺葉。
“好討厭的感覺……”
牧蘇咕囔抱怨變成“哇啦啦”,遨游的怪魚人在他昏迷前抵達塔型祭祀臺,將穿透牧蘇的背后骨刃對準祭臺凹槽。
等候在此,丑陋魚頭戴著冠冕的怪魚人“哇啦啦”禱告,晦澀氣息震蕩起海水是牧蘇溺水昏迷前感知的最后一幕。
還有“許愿二大爺現身弄死它們”的念頭。
“牧蘇死了,已經復活回望海崖了。”
躲在枯林挖掘土坑的望聞問切看到直播頁面浮現評論。
他起初不以為意,事實上從登陸島嶼起關于牧蘇的悲報屢見不鮮,望聞問切清楚觀眾嘴里可能說出任何鬼話甚至外星人入侵木星土星試煉的消息也出現不少,只為誘騙他切出游戲來滿足他們的惡趣味。
但隨著類似彈幕越來越多,然后被特別標記的選手也在告訴他這件事。
牧蘇是真的死了。
望聞問切莫名涌現愧疚感,畢竟牧蘇的的確確因他而死。
“千夜他們知道了嗎?”
“你們也都知道了?”
千夜帶著望聞問切同款復雜神情。
世界上讓人愕然的故事往往核心是矛盾的、沖突的。反差越大,沖擊力越大。
比如善良的人作惡,邪惡的人為善而往往后者更能被人諒解。
恰巧,牧蘇奔襲危險海域救援望聞問切就符合故事的核心。
“會不會有什么陰謀……”Tianmo努力思考。
“陰謀就是當我們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意料到牧蘇的下一步時他出人意料的讓我們的意料落空。”櫻華做作地苦笑搖頭:“不愧是牧蘇蘇,我真是一點都猜不透你啊。”
“君子論跡不論心。”千夜也在說道,眺望距離只剩1到2海里的第三島嶼,或者說……礁石群。
和預計不同,第三島嶼不是一座島嶼,它更像一片突出海面的嶙峋礁石,只是足夠遼闊這沒什么用,稍微漲潮這片礁石就會變成無法立足的海域。
“我記得牧蘇帶了不少道具出行……”千夜想起珍貴的替身娃娃,還有好幾樣印象深刻的珍貴級別道具。
比如魔法海螺,括弧神奇的。
“糾正下,不是一些道具。”
“那還好……”
“是全部道具。”
晝夜不停的海浪微不可查,被喧囂熱鬧的說話聲掩蓋。
泛黃單人床上,熟睡的身影猶如擺脫噩夢般驚醒。
陌生的臟污天花板映入眼簾。
被褥隨身影坐起滑落,溫暖不再,蒙塵窗戶外一片陌生。
牧蘇推開房門,踉蹌邁出屋檐下的陰影。
空地喧囂隨走出小屋變得清晰,但如溫度般陰冷且保持距離。
視線掃過狀態欄,牧蘇旁光忽然注意到某個不同尋常的狀態。
富江的愛:待產(四個月)
什么四個月待產?
牧蘇純粹地、不解地、好奇地點開個人面板。
蘇蘇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上古邪神的注視:你的所作所為被某種存在覺察)
(富江的愛:富江的料理在你的胃中。因料理參雜了富江的細胞組織,你的身體將孵化出富江:待產(四個月))
昵稱:牧蘇稱號:上古邪神的侄子 屬性值:血量105;理智值110:身體素質101
所持貨幣:無所持道具:無 擁有技能:近戰(普通的)序列99;意志(常見的)序列99;航海(普通的)序列99;建造(常見的)序列99;跳躍(普通的)技能等級:序列99。
比起狀態更讓牧蘇悸動的是,道具全部隨死亡遺失在幽深海底。
“不!不!!!”
牧蘇絕望悲痛地跪倒在地。
一名捧著裝滿海水的鐵盆的路過玩家詫異地問:“這不是牧蘇嗎,怎么了?”
“我再也不能水了!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