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里少了一人讓所有人陷入慌張,哪怕少的是牧蘇。
“我們得去找他,聞香,切出去問問他在哪。”心疼地透明橋說。
與其他無關,單純心疼那些被牧蘇帶來的道具。
“喔。”
聞香點頭準備下線,被莉娜攔住。
“不用管他,玩夠就跑回來了。”莉娜擺手說,關于牧蘇行事風格她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
“我覺得牧蘇會照顧好自己。”熾神也在此時說。
“很難不贊同。”君莫笑附議。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么說……我們繼續。”透明橋薅住想溜掉去找牧蘇的卡蓮。
恢復趕路,他們穿越樹林,抵達斷裂山峰的腳下。
“它看起來不太喜歡讓人爬。”
櫻華抬頭看著險峻高聳的山峰。
或許因為海風,或許因為分裂時的震動,矮山上看不到植被與泥土層,只有光禿禿的灰色巖石。
“沿著山腳找緩和些的地方爬上去?”聞香問。
“不會牧蘇又比我們活得更久吧?”櫻華忽然說,沙沙撓了撓她亂糟糟的頭發。
“一直如此。”莉娜望去,意有所指。
不過其他人聽起來像是“她們倆覺得牧蘇能活得更久”。
“那里有山洞!”
聞香忽然指向山腰,一道幽深洞口顯露在碎石邊緣。
熾神忽然低吟一段意味難明的晦澀語言。
“咋還拽上洋文了。”櫻華怪里怪氣地說道,然后對神情古怪望來的玩家們聳了聳肩:“我只是模仿下牧蘇在這里會這么說。”
“牧蘇會說‘原來真正的內鬼是你!’”莉娜不服氣地說。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牧蘇。
聞香也忍不住參與其中:“牧蘇在牧蘇模仿大賽中只拿下第二名。”
氣氛一片其樂融融。
牧蘇蹲在枯萎的灌木叢里,神情冷靜而專注。
準備離開時,他的旁光瞥見空地的眼珠海忽然轉動,變幻位置。
他的黑眸漸漸瞇起,意識事情絕非這么簡單。
圍繞空地轉了一圈,牧蘇發現一條通往眼珠海深處的小徑,以及盡頭巖石后的小木屋。
牧蘇敏銳意識到這些眼珠在守護著什么。
以及它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變幻方向。
也許在某個時候,它們將同時背對小徑——
在此之前,牧蘇需安靜蟄伏,等待植物們的怠惰時刻到來——
每隔幾分鐘,眼珠們便變換一次方向。
終于,一次變換后,所有眼珠不再看向小徑。
牧蘇掀起一抹弧度,走出草叢,按照心中預計地那樣接近小徑。
但牧蘇剛一踏入小徑,周圍眼珠海倏然轉動,死死凝視牧蘇陷入僵硬的身軀。
“呃……嗨?”
“所以那句話是十七世紀法語國家諺語?”聞香問。
玩家們正沿著山腳前進。
盡管他們發現了山腰處的山洞,但還得尋找通向那里的入口。
“是使用法語的法國的諺語。”熾神糾正說:“意思是兔子不會只挖一個洞。”
“不愧是語言學教授。”聞香輕呼。
“……是歷史學。”
隱約聽到海岸線的潮水時,他們發現隱藏在巖石后的幽深山洞。
“小心點,山洞總不會是自然形成的。”
透明橋接過聞香遞來的油燈說。
熾神手持船槳走在前面,透明橋緊隨其后,其他玩家跟著走入洞穴。
海浪聲被隔絕在外,巖石低吟般的冗長悶聲彌漫在山洞里。
“理智值在下降!在下降——下降——”
聞香的驚呼回蕩著傳進山洞深處。
“噓——噓——噓——”君莫笑示意聞香噤聲,發出的聲音也回蕩起來。
“山洞很黑,”壓低聲音的透明橋發現聲音仍然清晰且回蕩,皺起眉頭問:“山洞的回音有這么大嗎?這么大嗎——么大嗎——”
熾神搖頭說:“這個山洞的結構有問題,擴散了聲音。散了聲音——聲音——”
透明橋不得不用最小聲音來避免產生回音:“我們之前遇到的眼珠植物是視覺,這里也許是與聽覺有關……接下來我們保持安靜。”
他們放緩所有動作,盡量小心地繼續向前。
身后入口消失在蜿蜒山洞,很快,一條岔路浮現油燈的邊緣。
一條筆直向上延伸,一條轉向右側。
走哪條路并不難以抉擇。
提著油燈,玩家們從岔路山洞前走過。
這時,油燈光臨邊緣,黑影一閃而過。
牧蘇扭扭捏捏,因眾多視線望來而感到難為情。
吱呀——
遠處小木屋的房門忽然拉開,一道猶如眼球植物放大無數倍的輪廓出現門后。
它的根須分成兩撇,像是人的雙腿,邁動著走出小木屋。
人類頭顱般大小的澄澈眼珠落在牧蘇身上,它雙臂般的草葉縮起,戰栗著匍匐在地,含糊不清地笨拙話語微弱響起。
“使者……大人……”
牧蘇轉頭看了看周圍,低頭問腳旁一株眼珠草:“它是在叫你嗎?”
眼珠草凝視著他,沒有回應。
“你在說我?”牧蘇指著自己。
“使者,上位者,氣息,害怕……”
牧蘇抬頭看到自己的頭銜,恍然點頭:“你發現我是上古邪神的二大爺了嗎哎呀不小心把野心說出來了啊哈哈哈哈哈——”
“那么首先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使者,我,名字,米勒。”
“你眼睛這么大……會不會干啊?”
“米勒,不會干。”
透明橋倏然轉向山洞,油燈搖晃著拉伸著影子。
“怎么了。”熾神回頭低聲問。
“我好像看到什么掠過……”透明橋仔細觀察巖石后面,輕輕搖頭。“可能是錯覺。”
“‘哪來那么多錯覺。’如果牧蘇在他會這么說。”櫻華雙臂托著后腦勺走來說。
“錯覺還是挺常見的。”透明橋說著晃了晃油燈,他們的影子詭異地跳動扭曲起來。“而且我們的理智值沒加速下降。”
理智值是否允許下降成為周圍是否安全的重要指標。
忽略岔路,玩家們繼續向前。
幾分鐘后,他們再次停下。
因為山洞巖壁出現密密麻麻猶如鐵鎬敲砸出的白印,延伸向深處。
“米勒,孤獨。”
米勒的大眼睛難過地垂下。
憑借非凡魅力,牧蘇成功讓米勒不再懼怕他,甚至能袒露心情。
“我可以陪你!”
牧蘇拍著胸脯說。
“等等嗷,我先找個背景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