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冷清的酒吧。
人們驚懼縮在一角,驗尸官在采集痕跡。
酒吧門口光影晃動,身形高大警服筆挺的警長從外面走進來,低聲說道:“他來了。”
一道輪廓站到酒吧門前,白霧般的光源在他周身傾灑。
驗尸官抬起頭,警長側目,一眾人望去。
那是一個身著紳士禮服,頂著禮帽的古怪男人。一眼看去,首先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扎眼白皙的膚色,還有一雙死魚眼。
因為場地關系,牧蘇無法開啟賢者模式,便只能這樣換上服裝將就一下了。
他們聽見腳步聲,預料的軟皮鞋跟。牧蘇走入酒吧,全貌隨之浮現。
他走到警長身邊,伸展雙臂。禮服從他肩頭滑落,落在毛毯之上。
牧蘇略微不喜瞥了一眼無動于衷的警長,故作冷漠深沉詢問:“急急忙忙叫醒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這怎么看都不像剛睡醒好嗎?
現場眾人心里吐槽。
警長微微努嘴:“如你所見,毛瑟琳酒吧發生一起殺人案。這里的店長報警后我們迅速趕來。因為是白天顧客不多,在場具有嫌疑的人只有這幾位。”
他微微退開,讓牧蘇能看到站在一排,姿勢各異的顧客。
“這點事你們都處理不好嗎?”牧蘇微微皺眉。
因為牧蘇即興發揮,完全沒有臺詞,也沒給他安排臺詞,和他對手戲的演員壓力非常大。
好在警長經驗豐富,板起面龐沉聲說:“如果我們能處理就不會找你了。并且我有責任提醒你一下,你的十七靈異……偵探事務所隸屬于我們警局。”
警長說到事務所名字是微微停頓了下,鏡頭外的查理微微皺眉看向攝像師,后者豎起手指表示沒事。
查理不太放心,又提醒機組注意借位。這樣牧蘇掏槍打死警長時能拍到特寫。
牧蘇并未這般沖動,或者說,在屏幕前他多少注意個人形象,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
驗尸官見久久沒進入正題,起身主動搶戲道:“牧蘇偵探,根據我的查驗,死者死于半小時前,而他們發現尸體并報警實在23分鐘前。也就是說他們發現尸體時,死者已經死了10分鐘左右。如果想查找兇手,可以從誰在那段時間離開過座位開始調查。”
警長鄭重點頭:“我來問問他們。”
“不用了。”
牧蘇忽然抬起手掌,阻止警長的動作。
“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什么!?”眾人齊聲,訝異不是作假。
牧蘇唇角掀起一抹弧度,看向鏡頭后的查理說道:“算上我在場一共十一個人,而兇手只可能在我們之中……沒錯吧。”
查理一臉莫名,你瞅我做什么???
一旁的女助理反應很快,連連點頭。
得到答案的牧蘇轉回頭繼續分析道:“那么首先可以排除我、警長、死者和那個……”
“驗尸官。”驗尸官提醒。
“對,我們四個的嫌疑可以擺脫了。而剩下的七個人……”
來了!牧蘇標志性的排除法!
牧蘇背負雙手走到眾嫌疑犯面前,依次說道:“店長,但凡有點腦子就不會在自己店里殺人。酒保,一個上廁所都要請假的人也沒法偷偷離開。”
“情侶,看起來就不是很恩愛,如果是他們做的肯定會有破綻。癮君子,雖然看起來嫌疑最大但是——連手無縛雞之力的我都似乎打不過,殺人?”
一聲嗤笑,癮君子也不知該羞愧還是惱怒。
兩句話排除了五個人。
牧蘇又走到身材魁梧戰斗師面前,抬頭與他注視,“戰斗師,乍一看嫌疑同樣很大,但是編劇在和我交流是說漏了嘴!”
演員蒙了,工作人員蒙了,理查德也蒙了。
怎么還有我的事?
攝影反應很快,調轉鏡頭,將幕后的理查德拍入畫面。
現場越來越奇怪了。
牧蘇的背景音此時響起:“在介紹別人時,他只說了‘警長、偵探、一對情侶’諸如此類的詞。唯有到戰斗師時,他用‘脾氣火爆的戰斗師’八個字形容。所以這很可能是用來迷惑我的,排除。”
理查德很想沖上去解釋,但他不能。
“那么最后……”
牧蘇盯向相貌平淡無奇,扮演角色也平淡無奇的常客,一字一句道:“往往最不可能的就是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你!”
常客踉蹌后退數步。
警長嘗試挽救一團糟的破案現場:“可你沒有證據。”
牧蘇一臉傲然:“證據?牧蘇偵探探案從來不需要那種東西!”
在牧蘇蠻不講理的指認和查理導演暗示下,常客低下頭顱:“是我做的……”
一般這種時候,兇手要講述殺人過程和理由了。
牧蘇又跳出來說:“警長,還不把他拉下去?”
“好的……”總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的警長掐掉最后一幕,帶著一臉不甘哀怨的兇手離開。
牧蘇還在后面忿忿不平叫道:“現在推理界就是被你們這些家伙給搞得烏煙瘴氣!破了案直接抓走,你好我也好,說那么多做什么,大家都挺忙的誰有時間聽啊!”
名偵探牧蘇,一章解決酒吧殺人事件!
與此同時,十四環,高樓林立的商業區。
窗外,一架特朗斯飛艇在天邊緩緩移動。
會議室中,十幾道人影坐在各自位子,談論聲嗡嗡散開。
他們在等待錄影組將素材傳來。
不多時,眾人紛紛一震,他們已經收到傳到視界的素材。然后……
“啊什么啊這是。”
“為什么我覺得他有一點眼熟……”
“瞪著死魚眼面無表情跟面癱似得,連表情都沒有。”
“不是我說,面癱王史蒂夫都比他的表情豐富。”
“他不會是根本沒發現問題吧?”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重做吧,這期路人不行。”
“對啊重做吧。”
這群各部門主管七嘴八舌抱怨道。
于是在沒人反對的情況下,毫不自知的牧蘇出風頭的機會就這樣夭折了。
如果讓牧蘇知道,他大概會半夜拿著一泡屎跑來糊墻。
總之,早早睡下的牧蘇第二天便早早醒來。眼睛也不睜,手在床上一陣亂摸,抓起面罩扣在臉上。
忽然之間,他的動作慢慢頓下。
面具拿開,牧蘇的臉龐浮現一抹疑惑。
莉娜的回復好像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