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腐臭腥味的海灘,牧蘇和櫻華抱著膝蓋坐在獻祭用的巖石上,百無聊賴望著海浪。
祭品和女鬼一左一右立在他們身邊。
“好無聊啊……”櫻華的下巴擱在膝蓋上。
“好無聊啊……”牧蘇死魚眼盯向海面,困意如潮水襲來。
其他玩家感受難得的安寧時,這兩個熊孩子一副毫無樂趣的模樣。
“我們來玩成語接龍好不好。”櫻華杵著膝蓋的下巴開合,小腦袋一點一點,發絲落下,又被抿嘴吹回去。
“為所欲為。”牧蘇的眼白漸漸變多。
“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
“嗯……”櫻華沉默了。
高階領主一個勁斜眼偷瞥這二位。
“要不我們試試召喚二大爺?”閑不住的櫻華再問。
“能來它早來了。”為避免櫻華想把寵物小幽靈獻祭,牧蘇堵死這個缺口。
氣氛安靜了下來。
幾分鐘后,櫻華偏頭:“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牧蘇耳朵抖了抖,平時都是他給人講故事的份,今天風水輪流轉了?
黑色瞳孔擴散了些,眼白不那么多了:“講吧。”
櫻華變換坐姿為盤腿,輕咳了咳嗓子道:“史上最短的恐怖故事:最后一名人類坐在家中,就在這時,他的門鈴突然響起。”
牧蘇面無表情,觀眾和他一個表情。
每個二十歲以上的成年人都聽過那么幾次類似的故事。
“怎么樣?”櫻華還絲毫沒有自覺的問牧蘇看法。
就像所有人預計的那樣,牧蘇表現出不屑,輕哼一聲:“拜托,我這才是史上最短的恐怖故事。”
君莫笑血壓激增,所幸還在承受范圍,畢竟現在的是“最短的恐怖故事”。
只見牧蘇望向一望無際的灰敗死海,輕輕說道:“星期一。”
無數觀眾揪住心臟,眼眸流露一抹畏懼。
好……好恐怖……
始作俑者櫻華興趣乏乏,“我還在上學,所以不理解你的梗。”
牧蘇恍然大悟長哦一聲:“哦追求刺激的中二少女嗎?”
“我要糾正你一點。”櫻華指指點點:“是追求刺激成績很好身材不錯的中二少女。”
牧蘇小腹一熱,偏頭打量櫻華。
比男孩偏長些的短發,灰頭垢面下是略微中性的五官,有點長大時的影子。考慮到她成熟體是178厘米身材窈窕手撕工蟲的小姐姐,倒是有點可信度。
這年頭高大的女孩子很吃香,尤其這種有相貌有個性有身材還能打的。
透明橋:如果你真想不開……我是說無聊的話,可以找一條小船出海。或許能找到望海崖蛛絲馬跡。
“出海是不可能出海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出海的。游泳又不會游,就是在這里到處找事才能維持的了生活這樣子。進濃霧里感覺像回家一樣,在濃霧里感覺比外面好多了。里面個個都是人才,樣子又奇特,我超喜歡里里面的。”
猜出大致內容后不少玩家產生興趣。望海角雖然也是主世界,但畢竟陌生。如果能出海尋找到望海崖就再好不過了。
望海角、望海崖。若說沒有關系沒人會信。
這些玩家在櫻華的直播間表達訴求,櫻華又饒有興趣轉達給牧蘇。
這倒是不錯的點子 牧蘇腦袋搖成撥浪鼓,拒絕出海。
他的解釋很合理。出海探索聽起來可美,乘坐滿是魚腥的木船搖晃隨波逐流不說,一天也漂不出幾里。運氣差些被洋流推回白白浪費時間,運氣好些漂出十幾里,尷尬的發現毛也沒有,想回來也回不來了。
雖說有抓個霧中存在當坐騎的可能,但萬一人家躲著呢?大海上無依無靠的,總不至于有某個存在水底浮上來說:妮兒,恁要不坐車嘞?
出海計劃作罷,最終牧蘇做出一個驚天動地的決定。
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迷霧散去了,找找玩家樂子也是很好的。
“祭品和……她怎么辦?”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櫻華差不多不再抵觸這個麻布腦袋的哭泣女鬼,雖說依舊不敢接近。
“女鬼帶回去上課,你就說她是你姐姐。祭品……”牧蘇摩挲下巴,苦思冥想好一陣眼前一亮。“找個地兒埋了,帶回去要是有多事的老師管不太好辦。”
“唔唔!”聞言的高階領主瞪大眼睛,擺弄風騷似的內八站立,扭動身子。
“反對無效。”櫻華拽住這個可憐的孩子,看向牧蘇。“埋哪里?海邊的話可以讓他死的痛苦一些。”
高階領主雙目圓睜。
“不要那么殘忍,我們又不是要弄死他。”牧蘇輕聲埋怨,說著更恐怖的話。“暫時挖個坑,埋點土,數個一二三四五。”
“了解。”櫻華領命,在土坡下尋了一背靠峭壁之處,吭哧吭哧一陣挖掘。
高階領主150厘米出頭,櫻華向下挖了四十厘米便觸及淤泥,牧蘇跑回校舍偷了個鏟子和斧頭,鏟子給櫻華繼續挖,斧子給自己防身和偷懶。
小半小時,直上直下,深達130厘米的沙坑狹小完成,櫻華跳進去體驗一番,正好脖頸露出一截。
牧蘇和櫻華抬起扭動掙扎的祭品,將之嚴絲合縫放入沙坑。往里埋土踩實。
“他不會出來吧?”櫻華擔憂道。
“除非他能開啟超級賽亞人模式在沒有一絲空間的沙層下掙脫開繩子,沖出沙層。”牧蘇得意笑著。
“那上面會不會有東西掉下來砸爛他的腦袋?”櫻華又抬頭去看峭壁之上的土坡。
“周圍沒有石塊落下的新痕跡,答案是不會。”
一切準備完畢,牧蘇忽然覺得少了點啥,片刻后恍然大悟,在祭品腦袋下捏了兩個圓球。
櫻華撿了兩粒石子鑲嵌其上,恰到好處。
沒人在意祭品的悲憤和無聲哭泣。
“搞定手工。”牧蘇滿意欣賞自己的杰作,忽然瞥到哭泣女鬼面朝自己,好像在注視這一幕。
牧蘇抿了抿唇角,輕聲對她道:“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透明橋:這種話你最沒資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