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其他游樂設施,摩天輪的危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它唯一可能弄死人的途徑大抵是有人作死跳下來。
但是惡心。
不論海巨人的排泄物臭不臭,干的還是稀的,顆粒狀還是粘稠狀——它都是屎。
不過牧蘇還是找到了應對方法。他從一處打靶游戲攤主那里,借來兩個裝尸體用的黑塑料袋,又趁著狗仗人勢的技能時間還沒結束,從鬼屋埋骨地那里搶來兩具棺材。拉到海邊簡單泡水洗一下后,簡單的保護措施就算完成了。
劣魔背起兩具棺材,和抱著兩團塑料袋的牧蘇走向摩天輪。
摩天輪下排隊的游客很多。它們相互興奮的竊竊私語,一點也不覺得當擦屁股紙有什么不對。游客形態各異,外貿各異,帶著的物品各異。相比之下劣魔背棺材還是很正常的。
一些線形蟲類的游客在隊伍中。它們是偷渡者,試圖從摩天輪進入海巨人身體,而后就能大快朵頤一頓了。直到下次排泄被拉出來。
線形蟲游客神態各異。有探起身急躁打量周圍的,有湊到同類身邊說些什么的。還有一些老神在在,與其他游客并無不同。它們顯然是海巨人后庭連鎖餐飲的常客了。
和本土居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隊伍中的玩家,他們一副慷慨就義的絕望面容。
一些下不去決心的玩家即同情又幸災樂禍,在外圍即同情又幸災樂禍望向同伴。
隨著牧蘇和劣魔接近摩天輪,一種難以言語,無法形容的臭味撲面而來。
硬要形容的話,像是露天的化糞池在陽光下暴曬后散發出的味道。
牧蘇往鼻子里塞了兩團布料用嘴呼吸,沒十幾秒就覺得這樣更惡心了,仿佛在用嘴吃大腸桿菌,只得噴出布料老老實實排隊。
牧蘇他們正趕上時機,屎到臨頭的前一批游客們剛剛下來,帶著濃郁氣味出口離開。
隨著隊伍一點點往前,他順便給盟友亞當發去消息,告訴他摩天輪的正確通過方法。
同類自然會注意同類。此時在外圍圍觀的一些玩家注意到牧蘇抱著的塑料袋,和明顯是他一伙的劣魔身后背著的棺材,眼前紛紛一亮。
把自己和外界阻隔開不就好了!
一些玩家急匆匆離開,尋找合適物件。這時,牧蘇和劣魔已經排到了護欄前,從這里可以清楚看到摩天輪的車廂。
海巨人的排泄物是一種墨綠色物質,這也使得露天車廂掛滿了類似海藻般的粘稠痕跡。
牧蘇不得不先用塑料袋把自己套起來,一點點往前挪動進入露天車廂。愛干凈的劣魔也是如此,不過它是用跳的。
停頓幾秒后摩天輪開始緩緩上升。每停頓一次,舊游客下去,新游客上來。
牧蘇和劣魔站在車廂里,不去坐厚厚一層墨綠物質,被赤紅的三顆太陽曬得發干的坐墊。
兩個棺材被打開斜靠在坐墊上支撐,牧蘇和劣魔一前一后進入各自棺材。牧蘇的正合身,劣魔的勉勉強強。
兩道身影躺在木棺,印著赤日緩緩上升。遠處海岸線在眼底浮現,喧囂熱鬧的沙灘邊緣,一行浪花拍打著海岸。
此時此刻,牧蘇和劣魔心情無比寧靜。似乎情緒融入這廣袤無邊的大海。
牧蘇微微偏頭,想趁這時展開最后攻勢。但盯著那張擠滿肌肉猶如舔食者的臉,牧蘇忽然無法說違心的話。
在鬼屋里起碼勉強大概或許可能還有點朦朧美,在這里……一覽無余。
于是他只能面朝前方的一望無際,緩緩開口:“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有些真情,光陰覆蓋不了;有些記憶,歲月流逝不了;時光煽動著愛的羽翼,沾著你的氣息涌入我心底。命運讓我們相遇,讓我沉醉在你的眼眸里。我想陪著你,為你阻擋一生的風雨。請你相信,我會讓你的生命,充滿快樂回憶!天空本是一道風景,可是遇見你之后,它變成了一種心情。在看得見的地方,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在看不見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最想看你深情的眼睛,最想聽你綿綿的細語,最想摸你溫柔的臉頰,最想獲取你的真情,最想得到是:你愛我的心。”
趁著良辰美景,牧蘇的土……表白情話串燒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又好似平地一聲雷,飛沙走石,大舞迷天。朦朧中,只見頂天立地一金甲天神立于天地間,這英雄二目如電,一言下去,混沌初開,二言下去,女媧造人,三言下去,萬眾傾倒。如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劣魔心中一觸,呢喃道:“就快了……”
“什么?”牧蘇側目,結果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瞬間崩塌。
“就快了。”女聲輕笑。
車廂緩緩上升到九點鐘位置,忽見前方海浪分開,新的海巨人如約而至。
如此震撼一幕,牧蘇和劣魔卻在拿棺材蓋打算封閉空間。
腫脹的屁股裹挾駭人之勢壓下時,棺材嚴絲合縫閉合。阻隔了惡心人的景象,也阻隔了形容詞描寫。
幾分鐘后再打開,四周恢復平靜,只有惡臭和棺材蓋上的墨綠色痕跡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事。
摩天輪項目顯示完成,數分鐘后牧蘇二人下來,離開摩天輪開始下一項目。
牧蘇從餐車小販那里買來大量胡椒辣椒末,又從感染者喪尸那里搶來防毒面具。把胡椒辣椒末灑一身坐入旋轉木馬,大章魚挑挑撿撿,果斷掠過滿是嗆人氣味的牧蘇和劣魔。
輕松度過大章魚一關,牧蘇又花費了半小時完成其他游樂項目。很快,他們只剩電影院一項。
那里也是牧蘇的終極作戰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