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溫度睡覺,要么感冒。要么再也醒不來。
“說什么?”有成員說。
一盞手電打開著,歪斜照向房門。
陳月不是很想說話,只想動手揍牧蘇一頓。但喬伊斯的計劃阻止了她。
計劃還沒失敗,她還在等待機會。
“我們一定能比這個該死的機器人支撐的更久。”有人加油打氣。
“沒錯,大家別放棄。現在感受到的寒冷只是大腦相關區域被刺激產生的錯覺,其實我們暖和著呢……”
“還沒到睡覺時間,別說夢話了。”另一道聲音苦笑著傳來。“有刺激就足夠了。aic用的第三代虛擬現實技術簡單粗暴,你的手指沒傷它也能讓你感受手指受傷的疼痛,而且身體機能咳咳咳……”
急促咳嗽讓他咽下要說的話。
“該死,杜威你就不能閉嘴嗎。”
成員們有一茬沒一茬的交流,而隨著時間推移,聲音漸漸消失了。
手電光照射的房門上晶瑩閃爍,冰霜緩慢向角落蔓延。
“喂……醒醒。”
不知過去多久,一聲細微呼喚讓成員們清醒一些。
“撐住,路易斯。”一名成員搖晃身旁的同伴。
名為路易斯的成員有氣無力低語:“我不行了……等你們離開地球,記得帶我回家……”
路易斯的口鼻不再冒熱氣,本就冰涼的軀體正在向冰冷轉變。
他們什么都做不了。無力感充斥他們的內心。
“牧蘇,講個笑話吧。”陳月虛弱聲音響起。
“從前有只企鵝,它很丑,結果它把大家都丑死了。”
牧蘇的話向來不合時宜。
陳月:“呵呵。”
房間再一次恢復死寂,一段時間后,有名成員小聲說:“我們這也算落葉歸根吧……”
而就在這時,他們眼前再次一黑 副本再一次因斷電而中斷。
先前麻木的手腳猶如是幻覺。有過一次經驗的成員們加劇掙扎。奈何狹小空間無法發力,除了讓他們氣喘吁吁更為虛弱,什么也沒發生。
一片絕望之中,aic的聲音終于響起。
就是現在!
“請等一下。”陳月忽然開口,聲音晦澀沙啞。“再不這么做恐怕沒有機會了……牧蘇,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半晌沒有回應,陳月不得不加大音量。
“牧蘇?”
什么……
眾人其其一怔。
牧蘇……死了……?
消息太過離奇以至于他們反應不及。
或許是牧蘇一直以來的不正經和隨性造成的錯覺,不是一個兩個人這么想:所有人,乃至喬伊斯都對牧蘇有一種迷之自信。
而現在,他們收到了牧蘇的死訊。
陳月無法言說自己的情緒。傷心?還談不上,但失落是真的。絕望也是真的。
最后逃離的機會也沒了嗎……
“屁可以亂放,話可不能亂說。”
突然間,牧蘇依舊中氣十足的怒斥聲響起。
“你見過這么活潑可愛的凍尸嗎?”
眾人立刻反應過來,aic是在騙他們。
“直接說你不想動腦子不就行了。”牧蘇嘟囔一句,而后聲音加大:“所以那個誰你要說啥?”
“我是陳月……”陳月聲音略略拔高。“我之前說如果您保持正經,可以答應您任何一件事。我們很可能要撐不住了,我不想死前欠別人的約定。”
牧蘇那邊安靜了數秒,而后滿是覬覦貪婪的喊聲悠悠傳來。
“麻煩給我來個肯德基全家桶靴靴。”
“我……做不到。”陳月咬了咬唇,壓抑心中怨氣。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什么嘛,說好的可以答應任何一件事呢。”牧蘇發出抱怨。
陳月牙齒緊繃:“你就不能說一些靠譜的嗎!我說的答應任何一件事是指得這個?”
“這人說好話咋還沒好臉呢……”牧蘇可憐無助的聲音響起。“又冷又餓誰會想那種事啊,我的小牧蘇都快凍的縮回去了好嗎……”
這句話莫名點醒不少男性成員。
明知道現在做這種事不合時宜,但他們還是情不自禁去感受了下第一性征……
沉重的氣氛被牧蘇幾句話攪散。無論如何,哪怕是死,他們也不用太過悲壯的去死了。
陳月徹底放棄與牧蘇交談,轉而問aic:“可以讓我與牧蘇單獨相處嗎。”
aic想說話很久了,迫不及待跳出來出聲。
二人的游戲倉玻璃罩緩緩上升。
牧蘇和陳月從游戲倉坐起,他們看到墻壁出現一道房門,里面透著柔和光芒,上方還有一個發光箭頭指向門內。
“30秒夠做什么的……”
從游戲倉出來,牧蘇嘴上抱怨,身體很老實捏住身邊的陳月手掌。
她手掌很冰,還沒從之前副本的后遺癥脫離出來。陳月沒有甩開他。反握住牧蘇手掌,格外主動拉著牧蘇走向發光門。
影子在身后拉得狹長,二人并肩一起沒入這片光芒中。
aic開始倒計時。
這是個用墻板臨時搭建的空間,每個墻板后面都有一只機械臂操控。
牧蘇抿了抿唇,在腦袋里搜刮適合前戲的情話。然后就見陳月開始脫衣服,看起來比自己還要著急。
牧蘇自古以來都是個好勝心非常強的人。他怎么能容忍有人脫衣服比他更快!
于是他就去解衣扣。
兩顆扣子剛剛揭開,陳月已經褪去略顯寬大的襯衣,上身只剩一件勾勒曼妙身材的黑色背心。
“捂住耳朵。”她毫不避諱當著牧蘇的面上掀背心,顯露纖細腰肢,而后手掌蓋住肚臍,順時針轉動。
“什么?”
剎那間,光芒驟滅,周圍陷入黑暗。立起的墻板嘩啦振動中跌落回原位。
牧蘇對這一幕很熟悉。
電磁脈沖,又稱e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