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橋正將你拉入她的衣柜。你可以通過衣柜進入。
“天啦嚕。”牧蘇嘟囔一句,拉開柜門邁步鉆入進去。
就好像通過一扇門,牧蘇邁步從另一邊衣柜走出。
他就像所有第一次通過的人一樣,好奇回頭看了眼,還拿手摸了摸粗糙的柜身。
“它的魅力比我還大嗎。”卡蓮見縫插針,一旁哀怨訴說。
牧蘇裝沒聽見。
他最后一個被召喚來,本就不大的小屋擠了五人,卡蓮還在一個勁往身上蹭。
透明橋的小屋,乃至這一個望海崖都與牧蘇那邊有細微不同。窗戶外的不是鬧哄哄空地,而是一片嶙峋怪石與黝黑浪潮。它正對望海崖外。海浪聲日夜響徹,清晰無比。
在這里久睡一定會精神衰弱的。
天色比以往陰沉,天快黑了。
墻角的單人床遠離窗戶,小屋似乎是被清理過。垃圾被堆到門邊一角。
牧蘇來后人便齊了。趁離濃霧到來還有些時間,眾人來到位于南側的沙灘,在一處偏僻處圍坐下來。
狹小的小屋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快發一下你的稱號。”
剛一坐下,聞香就迫不及待去問透明橋。
透明橋點頭,將稱號亮了出來。
掌燈者:你是迷霧中的枯樹,黑夜中的油燈,沙漠中的駱駝,大海中的領航員。你指引著你的同伴前行,保護他們不受侵害,但是——能看到你的不只是同伴。
你可以在主世界不被限制使用夢境獲得的消耗道具。但當你使用時,來源于夢境的氣息將會更容易被周圍存在察覺。
每次使用消耗道具理智值降低5。
——總有一天你會墜入深淵,成為深海燈魚般的存在。
“牧蘇你呢?”亮出稱號透明橋去問牧蘇。
“我沒有新稱號。”牧蘇手撐著腦袋側躺沙灘上,用腳背蹭了蹭小腿。瞪了眼要撲過來的卡蓮。
聞香揉了揉神情可憐巴巴的卡蓮頭發,去問透明橋:“那么快說一下上個夢境到底怎么回事吧。”
透明橋抓了把沙礫,任由其從指縫滑落后拍掉手上沙子,想了想說:“這個夢境在有意營造一種恐怖電影風格。或者也可以說這個副本就是部電影。”
“九個青年相約去一棟曾有兇殺案,荒廢十幾年的林間莊園探險。發現一本充滿神秘色彩的日記本。上面記述了一名……科學怪人的實驗。然后像幾百年都沒什么變化的恐怖電影劇情一樣,他們完全沒放在心上,并忽略掉不時出現的詭異現象,直到太陽落山,兇手開始動手。陸續將他們捉住并進行了某種實驗,把他們變成蛆并塞進蒼蠅的肚子,或者塞進肚子后才變成蛆——也可能是其他可能。”
“不過總之,那只蒼蠅意外逃走了,并在馬桶里將變成蛆的九個青年生下。而之后就是我們需要做的了。我們決定了劇情最后的走向。”
“在被抓住后發生了一些插曲……”說到這里她著重看了打哈欠的牧蘇一眼,繼續道:“使我們無人傷亡并達成了一個相對完美的結局。主線任務獎勵的五顆牙齒很可能就是根據我們幸存人數發放的。如果九人都存活最后,應該會給九顆牙齒。”
“那個系統提示……又是怎么回事?”
透明橋簡略講了一遍整體并沒有完全解除聞香和君莫笑的疑惑。
“系統提示聲音與黑衣人的聲音一樣,但不可能巧合到數次與主線任務一起響起吧?”
“這個就是系統挖的陷阱了。”透明橋嘆了口氣,又想起了那不愿意回憶的經歷:“關于這一點我已經有經驗了。上一次噩夢難度比這更甚。這次稍好一些,系統只是有意混淆我們的視聽。”
透明橋說的很含糊,聞香勉強聽懂,疑惑問:“你的意思是……主線任務是有意和黑衣人聲音混在一起的,讓我們誤以為這是系統提示增加游戲難度?”
透明橋點頭:“所以這一次更新增加系統權威和刪除部分隨機副本的行為,恐怕就是為了避免這種事發生。”
目睹透明橋全程推理的牧蘇心想。
這孩子……或許能騙去事務所當苦力。
聞香認同點頭:“連系統的話都不能完全相信,那游戲體驗就太糟糕了。”
“我覺得帶上牧蘇……才是糟糕的游戲體驗吧……”君莫笑偷偷撇了眼牧蘇。雖然這么說可能遭到報復性的打擊但他仍不吐不快:
誰又能想到牧蘇會突然策反了兩只老鼠。不然按照正常劇情,副本起碼還需要持續一段時間。
牧蘇這時坐了起來。
牧蘇的突然坐起讓君莫笑心中一驚,暗罵自己招惹這禍害干嘛。
不過搶在牧蘇說話前,透明橋一雙眸子忽然盯緊牧蘇的死魚眼:“你其實早發現了吧?”
“啊?發現什么?”那雙死魚眼帶上茫然。
“你早就發現系統提示是偽造的這點,所以一直在避免黑衣人找到我們。比如故意脫離黑車。但我們阻礙了你的計劃,或者說我們導致你的計劃沒有認真實施。”
這個話題實在驚人,以至于其他三人紛紛驚訝看去。
“所以——你認為我裝瘋賣傻的表象下,隱藏著細膩的本質?”那雙死魚眼漸漸恢復如初,黑眸染著古井無波,注視同樣平靜的透明橋。
透明橋沒有說話,表示默認。
“哼,果然被發現了嗎……”牧蘇冷哼一聲,中指推了推鼻梁并不存在的眼鏡,黑眸深邃。“凡人的智慧啊,我以為你們能早些發現的。”
“……”透明橋眼神不再如最初那么堅定。如果牧蘇矢口否認,透明橋充分懷疑他在故意裝瘋賣傻。但他這般犯病似的承認……她反而懷疑自己的思路是否正確了。
就在這時,牧蘇身子忽然一震。
“石岐來了。我先溜了,不能被發現在玩游戲,我要在她面前樹立我威嚴滿滿的形象。”他匆匆說著站起身。
“別回柜子。更新后還要繼續的。”透明橋囑咐一句。
“知道啦。”牧蘇頭也不回應答,跑回崖上小屋下線。